第10章 做了假
蕭言本還想挪動半步，但不曾想，陸向晚居然有些怒意，一雙目光，瞪著他看了數秒。
“你這是作甚？”
“之前答應過我陸家的，你難道想讓我家顏麵掃地？”
陸向晚說話的語氣並不大聲，但並不妨礙大殿上頭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蕭言聞此，也是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太歡喜。
說實在的，自己原本打算上去，就是驚豔旁人的，而現在這個狀況，簡直是丟臉丟到了家中。
暫且不說別的，單單陸向晚說完話以後，這大殿之中，便時不時傳來了幾聲笑意。
這群看不上贅婿的家夥，顯然就是認定蕭言想要出醜。
“我是答應過你，但是，我此舉，也並非是讓你陸家出醜的事情，你不問我分毫？難道就想給我定罪？”
蕭言微微壓下自己心裏頭的怒氣，語氣平和上許多。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些不善。
“蕭言，你是真的認為你能夠勝出李鈺？”
“陛下，如若小人沒有這等想法，斷然不會起身，這朝堂之上，所有人阿諛奉承，不說與實話，古時尚且有鄒忌諷齊王納諫，若臣瞞君主，君主不知下民，如何能夠國泰民安？”
“這是陸向晚告訴你的？”
“非也，是小人自己想說的。”
陸向晚本還想說點兒什麽，可不曾想，蕭言的舉動，居然引起了皇上的興致。
隨後，他眉間鬆動，嘴角也是微微上揚。
如此，他之前的帝王威壓，也順勢減少了一半之多。
可蕭言的話，卻終究得罪了一批人，下頭原本掩笑的幾位文臣，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他們心中有些不悅，如果不是瓊花宴，此刻必然上去討個說法。
而李懷安，微微端起手中的茶盞，目光盯在蕭言的身上，掃了掃。
“倒是個奇怪事情，這癡傻之徒，莫非還是裝的？”
他對蕭言，倒是有了些許興趣，也挺好奇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蕭言愛卿，你這話倒是說的不錯。”
“陛下，臣隻是發自肺腑罷了，這肺腑之言，最為真。”
“好，那麽廢話不多說，你告訴朕，你之前寫的，到底是什麽好文章。”
“是。”
蕭言甩開陸向晚以後，大踏步走到了李鈺身邊，隨後將手上宣紙緩緩鋪開。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
“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蕭言之前的自信，的確不無道理。
韓愈作為唐朝大家，文章方麵，極少能夠出於其左右的存在。
師說，更是作為他當時點撥當朝文人墨客官官相護，阿諛奉承所寫，和現在這等情況，也有所相似的地方。
亦是如此，他將師說作為瓊花宴的壓軸，能有幾個人，真的敢上前相較！
就連皇帝，在聽完這句讀以後，都為之一震，愣了半響有餘，才緩緩回過神來。
“內侍，下去把蕭言所寫的，呈上來！”
“遵旨。”
其實不光是皇帝，這周邊的人，其實也大多處於呆滯的狀態。
他們都被師說裏頭的一些句子給弄的心神激**。
特別是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
這短短的十個字，卻說盡了官場的弊端，現狀。
“蕭言難道真的不是傻子？”
眾人第一個想到的話，就是這一句，他們現在都不再認為蕭言是個癡傻之徒。
畢竟，如果他真的是個瘋子，之前那彬彬有禮的樣子，和從容自若的舉手投足，都做不到才對。
最為震撼的，還是陸向晚，她同蕭言認識也有些許年歲，兩人當年被皇帝指腹為婚，她還一直引以為恥。
但此刻，他的一篇文章，卻足夠證明他本身的能力如何。學識如何。
除卻陸向晚，李懷安的目光，更是帶著一股子精光，他手中的茶盞，並未放下，眉頭卻有些緊皺。
“好文章，的確是好文章，隻是這個字……”
過了許久，皇帝才緩緩張開讚許道。
造成這個原因的，並不是因為他太喜歡這一篇文章，以至於要細嚼慢咽好好看。
而是因為蕭言的字跡，的確差，差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甚至，最讓人困惑的，還是他文章裏頭的標點符號和斷句。
這在大魏，是存在的東西，但顯然，這也讓文章的內容，更讓人能夠直觀的理解到核心內容。
“各位愛卿，我想大家也聽了蕭言的言談，各位，覺得如何？”
很快，皇帝有將目光看向下頭，希望得到一眾老臣的評定。
“老臣覺得，雖然蕭言文章寫的不錯，但是關於裏頭的內容，批判方麵擁有太多的爭議，亦是如此，這樣的文章，算不得什麽好文章來！”
“哦？那言下之意，愛卿寫的，比起蕭言，要好上一些？”
之前皇帝想要讓人評價李鈺，這下頭大臣默不發聲。
但一說到蕭言，大家都如同搶紅包一般，一個個都願意站起身來，抨擊蕭言的文章粗鄙。
這般景色，皇帝其實老早也想到了。
蕭言不是世家子弟，而且還是世人最為看不上的贅婿。
處於這一方麵，在人格地位上頭，就比其他的男人，低上一等。
而且，陸家陸遜之現在被弄下了朝堂，遠離了世俗，說白了，也沒人真的會為了一個贅婿，真的給陸遜之一個麵子。
再者說，其實誰人不知道，陸遜之壓根就不喜歡這個贅婿。
“微臣……”
“怎麽了，說人不好倒是說的挺快的，這瓊花宴做文章，講究的可是一個本事，如果隻能夠呆在下頭，抨擊別人，自己又拿不出點兒東西，朕覺得，你這是血口噴人，是汙蔑！”
皇帝這一次，算是真的有些氣憤了，單手按在龍椅上，一雙目光緊緊眯起，而眼角，又散露出一絲精光。
“微臣不敢……”
大臣急忙跪倒在地，一時間不發一語。
“陛下，小臣覺得，蕭言這等文章，怕是做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