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縱火

一定有人縱火？

聆敬陽腦海裏瞬間有數十種敵襲念頭，他讓老饅頭和董大器兩人去把戰馬牽出來，可是火勢突然迅猛，董大器和老饅頭沒有能夠靠近客棧，就被大火逼得不能靠近。

客棧內還有很多百姓，也沒有來得及衝出來，就命喪火海，城內充滿恐慌的人群，有一些大順軍士兵在幫忙滅火，火勢越來越大，救火士兵越來越多，聆敬陽在人群中，看到李道力帶著部下指揮滅火。

李道力來回奔走身影，聆敬陽瞬時明白，這場大火之中一定有潛在危險，他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人群，突然想到這是一個很好的刺殺時機。

城內誰最有刺殺價值，不就是李道力，李道力是涿州城主要將領，殺掉他，整個涿州城會失去秩序，大順軍援軍也得不到補給和休整。

他和老饅頭等人說道：“你們跟我來。”

他帶著部下，往李道力方向跑去，突然，一道寒光從人群中射出，聆敬陽隻感覺空氣中傳來破空聲音，再往李道力方向看去，李道力左側親兵中箭倒地身亡。

李道力忙於救火，他不忍心，也不能接受涿州城百姓，因為城內失火而大量死亡，尤其是那些躲避兵災來城內避難百姓，就這樣葬身火海，他心裏痛啊！

又是一箭飛來，這一次目標直指李道力額頭，恰好李道力一個親兵跑過來，向他匯報城東聚集大量百姓請求出城，親兵說完最後一個字，一個箭頭從他右胸鑽出來，身體軟綿綿倒下，李道力大喊一聲，有刺客。

附近親兵忙趕過來保護他，聆敬陽此時卻帶著先鋒軍數十人往這裏趕來，李道力和部下恰好看見聆敬陽等人奔來，竟然誤以為聆敬陽等人是刺客，拔出兵器衝過來和聆敬陽等人短兵相接。

這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打自己人，聆敬陽眼睜睜看著李道力親兵，端著武器砍殺先鋒軍將士，兩撥人馬一方是抱著救命心態，另一方是以殺敵熱情，一個照麵下來，先鋒軍兵馬被李道力親兵砍殺七八人，聆敬陽大聲呼喊：“自己人，莫要打自己人，我們是來保護李都尉的。”

可是沒有人搭理他，李如風部下被砍殺數人，氣的他帶著部下發起反擊，部下都是大明邊軍，戰鬥力不容小覷，竟然在局部戰鬥中，打得李道力部下節節敗退。

因為城中失去秩序，很多百姓被大火嚇得失去理智，成群結隊在城內橫衝直撞，還有宵小之輩在城內大肆搶劫，聆敬陽正在抵抗一個親兵砍殺，突然被一大群百姓衝散，不僅僅是他和先鋒軍，李道力和他的部下也被人群衝散。

聆敬陽被人群衝到一個巷子裏麵，他內心大罵自己沒有經驗，好心好意去幫助李道力，卻被誤會，還是自己過於心急，好在兩軍將士被人群衝開以後，沒有能力繼續廝殺，聆敬陽好不容易從巷子裏麵走出來，恰好一個大順軍將領又被一群人給頂進來，聆敬陽忙讓開一條道，讓人群可以往巷子裏麵去，以此來緩解擁擠人群。

大順軍將領被人群帶向巷子深處，聆敬陽側眼一看，竟然是李道力，他身強力壯，可在滾滾人流麵前，沒有絲毫頂抗能力，聆敬陽好忙上前，卻突然看見人群中，有一人提著明晃晃鐵刀，向著李道力走去。

聆敬陽不顧危險，憤然紮進人群，往李道力方向趕去，他要搶在刺客動手之前保護李道力。

此時李道力，也是有心無力，這些溫順百姓發起瘋來這麽可怕，能量巨大，將他一個五大三粗漢子裹在其中，被迫隨波逐流。

他還不知道危險即將降臨，人群中刺客距離他越來越近，和他之間隻有一個老人距離，刺客突然暴起，大刀將攔在兩人中間老人砍成兩截，下一秒大刀砍向李道力脖子。

刺客速度之快，讓李道力沒有時間反應，隻好看著大刀砍向脖子，眼看就要屍首兩地，聆敬陽拍馬殺到，用長弓絞住刺客刀刃，用力一甩，大刀飛出去，李道力終於有機會反擊，一拳頭砸向刺客，刺客很矯捷，一擊不中就放棄繼續刺殺，混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李道力這才知道誤會聆敬陽，想和聆敬陽道歉，卻又被人群衝走，聆敬陽也一直跟在後麵，防止有其他刺客刺殺李道力。

好在人群衝到巷子深處以後，人群開始散開，速度放慢，李道力終於可以從人群中脫離出來，聆敬陽趕緊上前，拉住他的手，將他從人群中拽出來。

兩人手指觸碰，又有兩個刺客從人群中殺出，這兩人使用非常普通腰刀，一人攻擊李道力腦袋，另一人攻擊聆敬陽腹部，都是招招致命的殺招。

李道力惱怒這些刺客卑鄙無恥，為刺殺他，竟在城內縱火，燒死燒傷無辜百姓，他越想越氣，滿腔怒火化作無限戰力，刺客腰刀還沒有刺中，就被他一拳頭打飛，轟出數米之遠。

不等刺客站起來，李道力整個人身體跳起來，用高大身體砸在刺客身上，幾乎把刺客肋骨坐斷。

另一個刺客身手非常厲害，和聆敬陽打得有來有回，有一次竟差點把聆敬陽咽喉割開，聆敬陽被迫邊打邊撤，勉強躲過刺客刺殺。

那邊李道力已經把刺客雙手和雙腿廢掉，見聆敬陽被打的狼狽不堪，於是過來幫忙，他以為兩個打一個，可以輕輕鬆鬆，卻不料這個刺客功夫了得，以一敵二不落下風，戰鬥中還把李道力胳膊砍傷，聆敬陽越打越怕，這個刺客怎麽這麽厲害？

他很多必殺招數，都被刺客一一化解，還被刺客逼得手忙腳亂，李道力被砍傷胳膊以後，高聲呼喚親兵來幫忙，附近有一個哨士兵聽到呼喊聲，飛速趕來支援，這些大順軍士兵一對一不是刺客對手，可勝在人多，亂刀齊上，砍得刺客連連後退。

刺客沒能力繼續刺殺李道力，一個大力揮砍，將李道力和聆敬陽推開，然後飛簷走壁，跳上牆壁翻牆而去，李道力部下趕到以後，李道力下令把另外一個刺客帶到軍營，部下上前將刺客拖走，卻發現刺客咬舌自盡。

李道力臉色鐵青看著自盡的刺客，強迫恢複鎮定，下令全軍將士打開城門，讓城內百姓出城躲避火災，他帶領主力部隊在城內追殺刺客。

“都尉，這城中火勢凶猛，這刺客既然能夠混進城，也就能混出城，末將認為將軍也應該出城，安撫城外軍民。”

聆敬陽再三勸阻李道力，不要在城內和刺客幹耗，去城外整頓隊伍和安頓百姓，李道力一開始並不同意，可聆敬陽不放棄，最後他突然想通了，和一個士兵輕輕耳語，讓所有部下停止和先鋒軍戰鬥。

隨後他鄭重其事和聆敬陽致歉，聆敬陽聳聳肩膀，表示諒解，兩人一起從巷子裏麵走出來，剛出巷子，就看見老饅頭，朱由檢等人在巷子後找聆敬陽，見到聆敬陽和李道力一起出來，連忙上前護衛聆敬陽。

聆敬陽好言安慰部下，告訴他們已和李都尉消除誤會，老饅頭等人才放下心來，不一會兒，先鋒軍殘餘部隊都來匯合，數十人隊伍就剩下二十多人，倒是聆敬陽部下幾乎一個沒死。

董大器和四個明軍在第一波混戰中，被老百姓衝散，沒有和李道力部下混戰，隻是李如風部下戰死一半，李如風心痛的不得了。

李道力也是又痛又氣，李如風部下戰鬥力強悍，竟然在混戰中殺死二十多個部下，可又不能和李如風繼續內訌，打掉牙往肚子裏咽，眾人在城內疏散百姓，李道力加強防衛力量，一百多個盾牌兵在周圍保護他，刺客也找不到機會刺殺他。

天亮之前，所有軍民都撤到城外，城外一片風聲鶴唳，有人在人群中散布謠言，說是朝廷兵馬即將光複涿州城，要殺盡城內投降大順軍軍民，更有人說是清軍入關，在關內燒殺掠奪。

各種流言蜚語充斥在軍民之中，李道力花費很大精力，總算是讓數千軍民安定下來，聆敬陽帶著部下去搶救戰馬，沒有戰馬，一行人不能及時趕到保定城，耽誤大軍行程，是死罪。

李道力安撫軍民以後，從部下中找來五十匹戰馬，一並送給聆敬陽，聆敬陽隻剩下二十多個部下，不需要這多戰馬。

李道力非要讓他帶上，聆敬陽拒絕這麽多戰馬，兩人正在客氣時，張順帶著部下趕來，他不可思議看著涿州城，被一把大火燒成廢墟，失去據點作用，也不能讓援軍在這裏休息。

他來到李道力麵前，表明他是奉右威武將軍命，前來肅清從京城到保定府中的刺客，李道力眼睛往上一抬，說道：“右威武將軍？”

張順忙告訴他，李道威已提拔為中營右威武將軍，領本部兵馬和涿州城兵馬，李道力眼睛裏有一絲絲喜悅，李道威是他親哥，哥哥升官，弟弟當然開心。

他問道：“你來涿州城就是肅清刺客？”

“啟稟將軍，末將抵達涿州城肅清刺客，護送張鼎將軍順利抵達保定府。”

李道力冷哼一聲，罵道：“這些該死刺客，昨晚一把火燒了涿州城，還試圖刺殺我，幸好聆哨總拔刀相助，否則你今日看到的，是我無頭屍體。”

他當著張順麵誇獎聆敬陽，給足聆敬陽麵子，聆敬陽恭敬低下頭表示是應該的，張順也連忙表示聆敬陽隻是做到本分。

涿州城被大火燒毀，刺客也潛伏在百姓之中，聆敬陽認為涿州城並不安全，不僅僅是涿州城不安全，這附近都可能會有刺客存在，他建議李道力給李道威送去補給後，全軍不做停留，直接通過涿州城，前往支援保定城。

李道力還在生悶氣，他怒罵刺客無恥：“也好，老子戰場上打了十來年，還是第一次被刺客偷襲，不把這些刺客給剮了，還真對不起昨晚戰死的弟兄。”

李道力很是敬佩聆敬陽義氣，身手也不錯，於是和張順提起，由張順帶兵去保定府報道，聆敬陽留下來和他一起肅清刺客，他相信以他和聆敬陽能力，可以滅掉這些刺客。

張順麵有難色，雖然李道力是李道威親弟，可聆敬陽是奉命去保定府，他不敢自作主張，改變聆敬陽軍令，聆敬陽也不想去保定府前線，那裏有很多大順軍，也有很多投降明軍，總會有人認識朱由檢和王承恩，還不如在小小的涿州城，和李道力一起肅敵，這樣一來，可以盡最大努力保護朱由檢和王承恩倆人。

見張順沒有同意，李道力也沒有為難他，大手一揮，二十多個精壯部下從人群中走出來，他和聆敬陽表示，這些將士是他精銳部下，昨晚戰鬥中誤殺先鋒軍將士，這些士兵就補充給先鋒營，和聆敬陽等人一起去保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