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涿州

聆敬陽很是尊重李道力，李道力二十九歲，正值壯年，他駐守涿州城，城內秩序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並沒有因為大順軍到來驚慌失控。

涿州城內明軍守軍和官員，在大順軍兵臨城下就開門投降，李道力妥善處置投降勢力，官員全部遣送回家，願意留下來的將士，以前軍中什麽朱武，在大順軍還是一樣，不願意留下來的將士，武器留下，每人發放一兩銀子，作為回家盤纏。

此舉讓李道力在涿州得到三百明軍，麾下兵力達到一千五餘人，是京城和保定府中間一個較大的據點。

他讓聆敬陽等人休息一晚，明日啟程再去保定府。聆敬陽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和他說起在半路上，碰到正在圍攻保定城的左營一支部隊。

李道力認為這很正常，或許這支部隊是去執行其他任務，可聆敬陽繼續告訴他，這支左營部隊有數千人，而他們先鋒部隊去保定府，第一件事情是去左營報道，而先鋒軍要去報道的部隊，就是昨天遇到那支部隊，這支部隊走了，找誰報道呢？

李道力聽後，一陣迷糊，左營這麽多兵馬調動，他雖然是涿州城守將，卻沒有權限知道這些事情，隻好安慰聆敬陽，或許這支部隊隻是左營部分兵馬，他讓聆敬陽等人進城休息，還給他們備更好戰馬，讓聆敬陽等人盡快抵達保定城。

李道力這麽客氣，聆敬陽也不方便繼續問左營劉汝魁部動向，跟著他一起進入涿州城，進城以後，聆敬陽看著涿州城城內，仍舊是一片祥和，仿佛改朝換代和他們沒有關係，城內各色人群都有，還有少量穿著大明官吏衣服衙役，在城內維持秩序。

聆敬陽和老饅頭說道：“饅頭哥，我軍每攻占一地，是否有宵禁？”

老饅頭想了想，搖搖頭回答他，要看情況，如果還有殘敵，有時會實行宵禁，要是消滅所有敵人，基本上不會有宵禁。

聆敬陽看著城門口絡繹不絕人群，總感覺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哪裏怪，隻好跟著李道力腳步，來到城中一家客棧，在這裏落腳休息。

李道力把客棧三樓全部包下來，讓先鋒部隊休息，因為他軍務多，讓部下照顧好聆敬陽等人，就去忙其他事情，聆敬陽在他離開時，再三感謝他熱情招待，李道力離開以後，眾人在客棧住下來。

不一會兒，李道力部下給聆敬陽等人送來晚飯，晚飯很豐盛，不僅有饅頭等麵食，還有一些葷菜，聆敬陽實在是餓壞了，一路上吃幹糧，喝冷水，胃早就抗議這種純素食待遇。

眾人匆匆吃過晚飯，聆敬陽下令所有人不得外出，在客棧養足精力，與此同時，董大器發現客棧裏有很多人落腳，他連忙告訴聆敬陽，客棧人滿為患。

聆敬陽覺得大部分人是附近州縣百姓，害怕明軍和大順軍爆發戰鬥，波及無辜，又聽說涿州城安定，於是很多人拖兒帶女，來涿州城住一段時間。

聆敬陽在三樓樓道看到客棧的人越來越多，就在吃晚飯時間裏，至少有二十多戶人家來客棧，問還有沒有房間？

客棧掌櫃精明，把柴房，馬房，雜貨間等房間，臨時改造成可以居住的客房，其實就是在裏麵鋪上一席被子，也就是所謂的打地鋪，能睡人就行。

客棧熙熙攘攘，先鋒營將士早早睡下，聆敬陽領著董大器等六個士兵，在三樓站崗，他們上半夜站崗，到下半夜，由李如風和他的人執勤。

戌時，有三個漢子來住宿，這三人個頭不高，卻身材敦實，看起來向三個莊稼漢，聆敬陽閑得無聊，在三樓看著三人打扮，三人背上都有一個包裹，看著像是被褥之類的東西，看了一會，對這三人沒有興趣，繼續站崗。

三人並沒有開到房間，掌櫃實在是沒有多餘房間，讓三人去城裏其他客棧看看，三人怒氣衝天，這已是城內第十家客棧，仍舊沒有客房居住，要是沒有落腳點，今晚怎麽找掩護偷襲涿州城守將？

三人中一個滿臉胡子男，扔給掌櫃十兩銀子，掌櫃眼睛亮了，十兩銀子可以開到二十間房子，在銀子刺激下，他恨不得把三樓那些大順軍都轟走，給這三人住下來，可大順軍是涿州城主人，三樓客房還是李道力親自包下來，他哪有那個勇氣，讓聆敬陽等人滾出去？

掌櫃敢怒不敢言，滿眼都是十兩銀子，利欲熏心，他好像忘了，李道力可是用二十兩銀子，包下整個三樓客房，仿佛大順軍和他有著天生仇恨。

“三位爺，我們客棧今晚大部分客房都讓城內大順軍包了，實在是沒房間讓三位爺歇息啊！”

一人問他：“你住哪裏？”

掌櫃一愣，莫非這三人要住他的房間，他的房間有秘密，在大順軍進城以後，再三命令不得強搶婦女兒童，他卻視而不見，霸占一個路過婦人，將婦人藏在房間，日夜肆弄，要是被這三人看見他強搶民女，向大順軍匯報此事，又或是在房間殺人越貨，豈不是丟了性命？

三人中一人又給他一百兩銀子，一百兩銀子啊，掌櫃再也頂不住銀子**，牙齒一咬，說道：“我住的地方小，三位爺要是擠一擠，還是可以勉強住下，不過可說好了，隻住一天，明天早上你們就離開。”

“好，快帶我們去歇息。”

掌櫃將三人帶到房間，房間裏那個可憐婦人還躺在**，掌櫃不好意思說道：“這是賤內，前不久染了傷寒，躺幾天就好了。”

三人也都是經驗老道，一看就看出婦人不久前遭受非人折磨，在**也是昏死狀態。

“我們今晚就住這了，還請掌櫃熄燈。”

掌櫃巴不得現在就睡覺，明天讓三人滾出去，吹滅桌子上油燈，卻在他窗前點上一支蠟燭，怕被這三人半夜謀財害命。

房間隻有窗前明亮，其他地方黑燈瞎火，掌櫃剛剛躺下來，感覺到咽喉一涼，隨後脖子噴出大量鮮血。

是一個壯漢，甩出一把鋒利匕首，將掌櫃咽喉釘得死死，隨後大步上前，把匕首拔出來，帶出來鮮血更多，做完這些以後，三個壯漢開始進行破壞行動，一人更是殘暴，隨手又是一刀，把可憐的婦人抹了脖子。

三人把房門關好，然後帶著火把來到馬房，柴房等地方，用點燃得火把引燃客棧人多地方，不一會兒，客棧被大火包圍，馬房和柴房的百姓，被大火燒的哇哇直叫。

聆敬陽在三樓站崗，注意力都在三樓樓梯口，並沒有看到有人縱火，大火引燃馬房柴房之際，李如風帶著部下和他問好，並且讓他回去休息，由他和他的人擔任今晚夜哨。

聆敬陽回到房間，剛把弓箭放在桌子上，聽到有人高喊著火了，大家快來救火啊。

他連忙把弓箭放在手上，衝出房門，喚醒部下，著火地方主要是在後院，客棧樓房暫時沒有被大火點燃，聆敬陽可以從容不迫，帶著部下撤出客棧，和他一起撤出來的還有數十個房客。

等他來到客棧外麵，下令部下滅火，卻驚訝地發現整個涿州城被大火包圍，城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救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