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長孫無忌：蹭飯怎麽不帶我？
禦書房。
“輔機啊，今天你怎麽幫這小子說話了，你不是一向看不慣那小子嗎？”
李二看著眼前生悶氣的大舅哥，不由笑著道。
長孫無忌撇了撇嘴：“那臭小子，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而且經常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他遇上麻煩了，老子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般抱怨著，似是想起了秦凡那賤賤的笑容，長孫無忌更是生氣，張口繼續控訴道：
“那小子不僅目中無人，還怠於政事！這衙裏的案子，非得堆積道一天去審理。”
“辰時鍾聲敲完了才姍姍來遲，申時一到，便立刻撂挑子不幹！”
“有這樣子當縣令的嗎？”
“七日裏竟還有兩天不上值！”
“還說什麽周末不加班？”
“我大唐有這樣的先例嗎？”
“便是縱觀整個曆史，都沒有他這般憊懶的存在！”
長孫無忌越說越氣憤，不由一掌拍在了桌上。
李世民見狀，也是哭笑不得。
“輔機喝口水，為那小子生氣不值得！”
長孫無忌一口飲盡盞中茶水，隨後將茶盞重重往桌上一置，繼續憤憤不平道：
“關鍵他自己這樣子也就算了！居然帶著整個衙門的人都這樣子幹！那萬年縣沒有民不聊生也真是稀奇！”
李世民接道：“非但沒有民不聊生，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好著呢！”
“就是！那小子憑什麽！”
長孫無忌這般說著，語氣便軟了下來。
確實，在他眼中，秦凡有千般萬般的臭毛病，自己也看不慣他。
但秦凡將萬年縣治理得很好，這點無可指摘。
所以當今日早朝，那侯君集汙蔑秦凡草菅人命，欺壓百姓之時，長孫無忌想都沒想，便站了出來反駁，甚至和侯君集打起了擂台。
“不過孟嚐兄還真夠猛的，把那侯君集氣得夠嗆！”
長孫無忌不由感慨道。
“他啊！當初打突厥的時候，就是這般脾氣，受不得鳥氣！”
李世民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
“想當初，觀音婢還在的時候，朕就時常同她抱怨這李孟嚐太過魯莽……”
聽李二提起自己亡故的妹妹，長孫無忌也是眼神一黯。
轉移話題道：
“對了，朝堂上那個建議你覺得怎麽樣？”
“建議？”
李世民有些困惑，畢竟文武百官說的話太多了，他也不知道長孫無忌說的是誰的哪一條建議。
“便是那萬策提的！讓潞國公府養豬的。”
李世民聽聞，不由啞然失笑。
沒想到那素來沒什麽存在感的萬策，居然能提出這麽有意思的法子來羞辱侯君集。
也就當時李孟嚐頂著侯君集的火力，而萬策又躲在人群裏麵，這才沒被侯君集注意到。
若是被他發現，那萬策定是要被穿小鞋的！
李世民搖了搖頭：“讓潞國公去養豬，虧你們想得出來！”
長孫無忌無所謂道：“那又怎樣！這豬可不簡單！養豬可以強國！此等養豬的殊榮，侯君集不得感恩戴德！”
聽長孫無忌這麽一說，李世民倒也想起來了之前秦凡的那套養豬強國論。
隻是之前，又是賑災又是東征的，他便將此事擱置了。
眼下有了空閑，不妨趁此機會將煽豬之法推廣出去，在大唐大行養豬之道，說不好真能見到秦凡口中人皆龍鳳的盛世大唐！
經過長孫無忌這一番插科打諢，李世民心中的愁緒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於是，他開始談論起正事。
“侯君集今日發難，輔機你怎麽看！”
長孫無忌也是意識到後麵的事情將涉及大唐的將來，於是正襟危坐，沉思了一番才道：
“怕是年初那個功德碑引來的！”
“你也這麽認為！”
“不錯，自從陛下在隴西李氏的幫助下，順利登基以來，對於世家便一直以禮相待。”
“而年初那功德碑一立，豪門大族雖然不願，但最後也都出了很大一筆錢糧。”
“畢竟他們若是不捐，那必然要被百姓的譴責與怨恨架在火上烤的。”
“可這筆錢一出，他們心中必然怨言百出。今日侯君集對魏征的發難，想來就是他們出的招了！”
事實上，當年玄武門之變，李世民雖然成功上位，但也清剿了不少不願意輔佐與他的李承乾舊臣。
朝政亦沒有如今這般穩固。
當時，隴西李氏出了大力氣，不論是錢糧還是人脈關係。
正是他們在背後推了一把李世民，這才讓他成為了現在的樣子。
所以一開始，李世民對於那些世家也是抱有好感的。
可隨著時間流逝，他漸漸發現，那些世家的發展，無不汲取著大唐百姓的血液！
這些人已經儼然成了大唐壯大的絆腳石！
就如同年初那場雪災！
若非世家囤積居奇，哄抬糧價。
豈會有那麽多的百姓餓死凍死！
而後也虧得秦凡出了主意，幫助李二從世家口中扣出了那麽一些糧草，這才沒有讓情況惡化！
然而，其他的倒都解釋得通……
“陛下，我心裏有一個困惑。”長孫無忌終是按捺不住了。
“輔機問便是了！朕若是知道，豈會瞞你？”
“那魏征，尋常都是不在意這些事情的，今日怎就為秦凡那小子說話了！”
“而且侯君集又是如何篤定魏征就會中招呢？”
侯君集怎麽想的，李二倒不是很清楚，但魏征為何替秦凡說話，這個他倒是知道。
“幾天之前，萬年縣鬧天花，朕便帶了藥王孫思邈一同前去視察，恰巧當時玄成前來匯報前線戰況，朕便順手把他帶上了！”
長孫無忌聞言，頓時石化！
李世民見狀，認為長孫無忌是被天花嚇到了，也是忙安慰道：“輔機放心，那天花不足為懼。”
“早在藥王趕到之前，那小子就想到了辦法將情況控製住了！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傷亡。”
“前些天所有得了天花的百姓也都已經痊愈了，貌似萬年縣的百姓還都接種了一種叫什麽牛痘的東西，聽說以後再也不會感染天花了。”
然而，任憑李世民怎麽說，長孫無忌還是垮著一張臉。
“輔機？輔機？莫要再擔心了！”
見李世民在自己肩上拍了兩下，長孫無忌這才反應了過來。
他一臉幽怨道：“你們去蹭飯居然不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