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演技精湛

謝遷抿著嘴笑,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茶,笑得一臉玩味兒。

朱厚照一臉恨鐵不成鋼:讓你吹牛逼不打草稿,看你怎麽收場?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張天師笑了,雲淡風輕的開口:

“哦?老張的弟子啊?”

“來,叫師伯!老道和他平輩!”

“……”李牧懵逼了,徹底懵逼了:裝逼不可怕,翻車最尷尬!

“賢侄,他讓你叫他師伯!”謝遷強忍著大笑,開口提醒。

李牧一咬牙,也隻能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師伯。

“好。”

張天師從袖口裏摸出來一塊玉玨,“師伯不讓你白叫,這是老道的信物。不敢說天下道門都能對你以禮相待,但至少不會為難與你!”

臥槽!

這麽牛逼?

李牧手持玉玨,上麵刻畫的是不知名的符文,一看就是高級貨。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牧大手一揮,對著外麵喊道,“東叔,給謝叔叔和師伯每人準備一個火爐,五十斤煤球。等他們走的時候一並帶回去。”

謝遷放下茶碗,“對,我們倆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黑石有毒你們兩個不知道嗎?做黑石的生意,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謝叔叔,我們不是在做生意,我們這是在為天下百姓謀福利呢。”

李牧朗聲開口,“身為張天師關門弟子,自當秉承師門教誨。天下百姓衣不蔽體,木炭的價格又接連上漲,百姓們饑寒交迫,小侄和老朱終日輾轉難眠,終於找到了應對之策。”

“對對對,妹夫說得對。”朱厚照裝作為國為民的模樣,“謝叔叔,小朱我身為大明鎮國公,身為皇室宗親,我也是日夜難眠啊。”

呸!

你們兩個是多不要臉,才會說出如此禽獸不如的話?

謝遷一陣腹誹,但還是靜靜地聽著下文。

“謝叔叔,煤球和蜂窩煤,可以降低取暖成本,十文錢到二十文錢不等,百姓也燒得起。燃燒時間也特別長,冬天可以少凍死很多百姓,我們倆這是為民造福。”

“對對對,對對對。”朱厚照像是複讀機一樣,“謝先生,為民造福!”

“謝叔叔,過來看。”

李牧在大院裏建了一處暖棚。

裏麵剛巧有剛安裝好,正在實驗的火爐。

推開門,熱浪撲鼻。

李牧詳細地介紹了火爐和煤球,謝遷臉色大變。

“賢侄,真的沒毒氣?”

“真沒有。所有的氣體都隨著爐筒排出去了,而且怕中毒,隻要稍微開著點兒窗戶,做好通風就好了。”

李牧說話間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畫冊,“這是圖文結合的小畫冊,詳細記錄了安全使用規範,謝叔叔看看。”

謝遷看完,滿意地點點頭,“這麽說,黑石真的可以替代木炭?”

“必須可以啊,謝叔叔,我總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吧?”

“謝叔叔,我拿妹夫的人頭擔保,隻要按照使用手冊的方法,安全使用火爐,就不會出現毒死人的事情。”朱厚照拍著胸脯保證。

“……”李牧:你丫的咋不拿你的腦袋擔保呢?

謝遷和張天師都是大喜過望。

“產量如何?”謝遷問。

“產量?隻要人手夠用,我能供應全國!”

李牧不是在吹牛逼,開采露天煤礦,隻要人手夠用,供應全國真心不是什麽問題。

單純地從大明的運輸角度講,供應整個京師、河南以及河北部分地區,絕對沒問題。

借此機會,李牧又開始賣慘,“我和老朱都想好了,京城流民很多,快入冬了,他們吃不飽穿不暖,長此下去肯定要凍死街頭。可是,如果我招募的工人太多,恐怕要被人詬病,說我謀反就……唉,有時候,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可憐京城內外、可憐順天府境內的流民,我就算是相救,也不敢救太多!”

臥槽,朱厚照瞪大了眼睛看著李牧:這演技,真特麽沒誰了。

“招!用你最大的能力招工,誰敢阻撓,老子滅了誰!”謝遷狠狠一拍桌子。

“謝叔叔,您老就是一個管家,這麽說好嗎?”

“我哥是內閣大學士謝遷,你說我說話算不算數?”

對呀,怎麽把謝閣老給忘了?

李牧對著謝遷一躬身,“小侄,代京兆、順天所有流民,謝過謝叔叔!”

朱厚照是越看李牧越震驚,掙錢的事情怎麽就變成利國利民了?他這張嘴是真特麽厲害,我要好好學,好好看。等將來我登基了,狗言官敢罵我,我就懟回去!

“謝叔叔,留下來吃飯嗎?”李牧看看時間,到了午飯的時候了。

“不吃了,我和老道這就回去了,先把你的事兒辦了。你就抓緊招工,我讓我哥親自給你招工手令,誰敢阻撓,你先把他們打出京西煤場,然後再講道理。”

“謝過叔叔。”李牧一躬身,“謝叔叔慢走,師伯慢走,有空常來坐坐!”

上了馬車,離開清涼山。

謝遷瞥了一眼老天師,“你還真穩得住。”

“白撿一個大富大貴的徒弟,必須穩得住。”張天師得意一笑,“那是龍虎山的長老玉玨。”

“你真什麽都看得出來?”

“你當年沒入閣的時候,不也是老道給你算的?”

“確實。”

謝遷意味深沉地點點頭,然後催促馬夫,“快,速去皇城,老夫要麵聖!”

國子監。

又叫國學、太學,是古代最高學府,也是一所純粹的貴族學校。

隻有正五品以上官員的子弟,才可以來這裏讀書。其間,國子監還有很多留學生。

在政事房內,王恕、楊廷和、徐貫正在品茶。

他們三人是朱厚照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位導師,也是朱厚照打心眼裏尊敬的人。

徐貫是三朝元老,王恕、楊廷和是四朝元老,在朝堂上很少說話,但隻要說出口就代表權威。

三人正在聊朱厚照。

尤其是得知朱厚照和定遠侯次子李牧囤糧,幫助朝廷解決糧食危機之後,頓感臉上有光。

沒人會拒絕一個閃閃發亮崽崽,更不會拒絕下一位明君。

徐貫更是把李牧一頓褒獎,惹得王恕、楊廷和都想過去見見這位青年才俊了。

“剛入秋,就冷的透骨。”王恕起身在火盆裏加了幾塊木炭。

楊廷和聽聞歎了一口氣,“從弘治五年開始,春不像春秋不像秋,一年比一年冷了。”

“我泄洪的時候,還遇到了很多流民露宿街頭,吃穿困難。今年剛入秋就凍死個人,木炭已經漲到了一吊錢一斤,百姓過冬困難啊。”

徐貫端起茶碗,但想想民間疾苦,頓時喝茶的心情都沒有了,“外麵還傳聞朝廷失德,咱們這群大員們不作為。還不是那群商賈,為了掙錢,把京城周邊的樹全都砍了燒炭,木材一年比一年少,炭不漲價才怪。”

正在這時,劉瑾敲響了政事房的房門,“王公,東宮劉瑾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