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苦別離,驚聞噩耗
金陵城昨兒個發生的事情傳得很廣,萌萌從吳用那兒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現在警惕性非常高。
整座吳府都在它的監視之下,一旦有人入侵,它就會在第一時間予以敵人迎頭痛擊。
“不好有人!”
“哎唷!”
尤二姐驚叫一聲,從牆上摔了下來。
恰巧躲過一團快如閃電的陰雲。
“原來是兩個不會武功的女人,她們來這兒做什麽?”
一擊不中,萌萌又飛回了高處將自己藏了起來,現在吳府需要的是寧靜,如果不是對頭的話,它並不想節外生枝。
“二姐,你怎麽這麽重,平日裏看著挺窈窕的嘛。”
“呸,胡說我撕爛你的嘴。快扶我起來。”
也許隻有在尤三姐麵前,尤二姐才會表現出這樣的外在情緒,她捂著兄控安撫自己惶恐的心靈,陰惻惻道:“三姐,你剛剛有沒有發現一團什麽東西,黑黑烏烏的,咻一下就過去了?”
尤三姐沒好氣道:“你剛才一撞,我都眼冒金星了還能看見什麽?”
“會不會是髒東西?聽說這吳府以前就是一個大戶人家,死絕了,才到了吳先生手裏。”
“那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那吳先生住了幾十年,都沒事。偏生咱們來了就有事了?”
尤三姐大聲說話壯著膽子,萌萌瞧得有趣,眼珠子一轉,就有了鬼主意。
這牆邊栽了不少桑樹和槐樹,本是為了給萌萌一些漿果和納涼所用,這會卻成了姐妹二人前進的阻礙。
髒東西,膽子小的人最怕的玩意。
尤其是在人們還沒有足夠強大的認識力的時候,詭異現象,巧合,無法解釋的東西天然就非常多,所以亂力怪神的市場很大。
孔夫子都告誡學生,子不語,而非彼不存。
所以姐妹倆幾乎是步步驚魂。
“嘎嘎嘎嘎!”
一陣怪笑傳來,接著呼呼呼呼刮起了怪風。
風聲之中似乎還出現了嘿嘿怪笑之聲。
“啊-----!鬼啊,柳郎你在哪啊--!你怎麽住的這麽個鬼地方。”
柳郎?
萌萌停下了作怪的翅膀,換了一個蒼老的音調,遠遠將聲音傳到兩女的耳邊:“小女娃,我是老龐家的管家,你們來找誰啊?”
老龐家?
老龐家!
這不就是死絕戶的那家人嗎?
二姐三姐牙齒控製不住的打架,如果不是內心深處對於愛情的向往,恐怕已經昏迷了過去。
“我……我……我們找活人,不……不找老龐家的人,你快走吧。”
“嗬嗬嗬嗬,你們闖入了我們老龐家,竟然還要我走?走哪裏去,走你們身上好不好?今天,你們不給我一個交代,就全部都留下吧。”
尤二姐鼓起勇氣:“我們是來找我們夫君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變成鬼罷了!
“他叫什麽名字啊,可是我們龐家之人呐?”
“他叫柳湘蓮,是燕雲侯柳安西的獨子,你們龐家雖然人多勢眾,但是是柳家的對手嘛?識相的,趕緊放我們離開!否則燕雲侯來了,小心把你們全家再屠一遍。”
俗話說得好,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這柳安西活著的時候,就是猛將元帥,死了沒理由對付不了龐家的一家死鬼。
尤三姐想,自己和姐姐怎麽說現在也都算是柳家的人了,這些小鬼難道還敢把自己怎麽滴不成?
萌萌氣個夠嗆,這女人完全不按照套路來出牌,沒好氣道:“我們老龐家,在自己的府上有加成,在廢話,我就將你們倆都吃掉,任誰也不知道!”
尤三姐一愣,才想起來她和姐姐倆人算是自投羅網。
想來,傳不出消息,柳安西就算真是鬼雄也不一定能給自己姐妹報仇。
而且活的好好的,幹嘛要死呢?
“鬼前輩,您要問什麽就問吧,隻求你別吃我們。”
“看老子心情。柳湘蓮沒有成親,你們為何自稱他的女人,莫不是哄鬼?”
“回老前輩,雖然我們尚未成親,但我們已經換了定情信物,私定終身,盟了誓約,此生斷無可改。”
“嘖嘖。”
萌萌砸了砸嘴,腹誹人類還真是奇怪的生物,有的誓言說破就破,有的誓言又非要遵守。
“既如此,你二人等著他將來迎娶就好了,幹嘛要親自來找啊?”
尤二姐總算是適應了自己麵對一個鬼這樣的恐怖事情,回道:“是這樣的,我們雖然和柳郎私定終身,換了定情信物。但是沒有婚書,這次來就是要和他簽訂婚書。”
“嘖嘖,可惜,你們來晚了。柳湘蓮已經死了。”
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心理,萌萌並不想告訴這兩個女性人類,他師弟現在的情況。
感覺好像屬於自己的什麽玩具,要被人搶奪一樣。
“死了?”
“怎麽可能死了呢?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
“你們啊,還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昨天發生在金陵城的大事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柳湘蓮被一個賴頭和尚一掌打成了破爛,還是他師父收的屍,要不今日怎麽會是我們老龐家的人在上麵活動,而不是老吳家的人在活動。他們啊,已經走了。”
可不是要走嘛。
吳用的身份即將暴露,這金陵恐怕都呆不了了。
所以萌萌這麽說,倒也不算說謊,隻是打了一個時間差。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智通大師的法會,敢有和尚鬧事!我不信。”
尤二姐也是佛門信徒,常年也會去寺廟拜一拜,捐獻一些香火錢,所以也知道智通大師要來金陵講經。
他人還未來,宣傳已經鋪天蓋地了,戰績啊,性格啊,癖好啊,簡直就是完美羅漢。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會有人敢在智通大師麵前撒野。
“嗬嗬!”
萌萌發出嘲笑的嗬嗬聲之後,就消失了。
嗬嗬兩個字卻讓姐妹二人如墜冰窟,鬼都嘲笑自己,難道柳郎真的死了?
尤二姐和尤三姐一開始還覺得這是鬼話,是玩笑話,根本信不得。
可是隨著一聲又一聲呼喚過後,沒有一絲絲動靜,不妙的感覺就如同蛛網一般罩在心上,越聚越多,越扯越緊。
“柳郎……柳郎!”
“柳郎,柳郎……!”
一聲聲呼喚,淒慘而絕望,四處一片寂靜,沒有半點人聲。
“二姐,你先呆在這兒!我去隔壁問問情況。”
“嗯,你去!”
這會尤二姐也不害怕了,她迫切想要知道柳湘蓮現在的情況。
尤三姐也不含糊,蹬蹬蹬翻牆又出去了。
敲了隔壁一大通門,才有門子來開了門,本要怒,見事一粉麵白臉的姑娘,猥瑣的山下打量一番問道:“送飯的?”
尤三姐一腳踹了過去:“你娘才是送飯的。”
這小廝哪裏是尤三姐的對手,被一腳踩著鼻梁上爬不起來。
“你是誰?到我們錢家做什麽來。”
尤三姐一叉腰,老娘的閨名也是你能問的,問你幾個問題,說了就說,不說我就踩到你說為止。
說著足尖用力碾壓,小廝疼得哀哀叫:“姑奶奶,您問您問!”
“昨兒個,這裏是不是有一個女人被打的半死?”
那小廝揣著壞,連連點頭:“沒錯,沒錯!被一個和尚打的喲,老慘了!當場就沒氣了!”
“混賬,你敢騙我!?”
尤三姐這次更加用力:“明明是個男的,你騙我是女的!?”
嘎巴一聲。
小廝手指斷了一根:“啊,姑奶奶,鬆鬆,鬆鬆啊,小的不敢啦,不敢啦!您說您知道,還問我什麽勁呢?”
“我是知道,你在說一遍,我確認真假,看你老實不老實。老實我再問你一些錢家的事情。”
小廝嘴裏哀哀叫,心中卻發狠,一會說錢家的事情一定要真中帶假,騙死這個母老虎。
“我說,我說!”
當下,那日柳湘蓮如何被追,如何被打,如何吃聖藥,如何生死不知,全部娓娓道來。
“真死了……”
尤三姐眼睛發直,不敢相信。
越想越覺得悲涼。
這老龐家不同於柳家,雖然整家死絕了,但是這條街道所有街坊鄰居並沒有逃離,或許是因為金陵著名的說書先生吳先生入住了的原因,還更加繁華了些。
此時知道昨天那場慘劇的主人公是和自己姐妹二人私定終身的柳湘蓮,心慟得無法自已。
那小廝說,柳郎最後是被他師父雇人抬回去了,都和死了一樣,連氣都不喘了。
好半晌,尤三姐才緩過神來,強迫自己冷靜。
柳家就柳郎一個獨苗,上無叔伯兄弟,下午姐妹子女,隻有孤零零一個師父,真要去了,那自己和姐姐就成了他唯二的親人。
就算柳郎是死了,她倆也要給柳郎披麻戴孝,將柳郎風光大葬。
想到這裏,尤三姐擦幹了眼淚,還是決心要找到柳湘蓮的遺體,再次翻牆進了柳府。
萌萌全程觀看了二女的舉動,也聽到了她們所說的話,心中異常煩躁。
不過卻也沒有繼續使壞
“三姐,怎麽樣?確定真假了嗎啊?”
尤三姐艱難得點了點頭:“姐姐,昨兒個,柳郎確是被一個和尚打的生死不知。”
當下,尤三姐將事情全盤告訴了尤二姐,沒想到尤二姐反而很冷靜:“小妹,別忙急著傷心,也許柳郎並未死呢?如果柳郎真死了,吳先生為什麽要離開?身為燕雲侯獨子,如果死了,朝天為什麽不治喪?”
“姐姐,你是說……”
尤三姐眼睛一亮:“你是說柳郎沒死?”
尤二姐眼神一暗:“我是說,遇事別慌,咱們既然來了,就在這裏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相關的線索。比一昧嚎喪有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