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瞞天過海,偽造婚書
尤家姐妹深一腳淺一腳從小樹林裏鑽了出來,警惕著隨時有可能蹦出來的髒東西。
直到上了正經小路,先前的恐怖老龐也沒有再出現。
“呼-!嚇死我了,妹妹,那老龐怎麽不見了。”
尤三姐翻著白眼:“姐姐,子不語亂力怪神,它不出來還不好?”
“我隻是擔心,它一會不受控製從哪蹦出來。”
“那怎麽就這麽離開?”
“當然不!必須進去尋找線索。”
尤二姐態度很堅決。
“看吧,無論我們是否擔心,該做的還得做,還不如別去管它,三心二意,事情也做不好。”
“算你有理。”
二女沿著小路很快就來到了吳用和萌萌往日嬉戲的小院子,一張石桌,幾個石凳,還有一個超大鸚鵡超大的鳥架。
“姐姐,這是啥?”
尤三姐驚訝的看著這鳥架,說是秋千吧,有些細,還太高,說是為之物攀爬的架子吧,又光禿禿的。
尤二姐瞟了一眼,搖了搖頭:“三姐,咱們來是幹嘛的,你還有這麽功夫好奇?趕緊的,天亮了,咱們怎麽回去,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哦!”
她們很快就發現了石桌下麵的密室,進去尋找了一番,就爬了上來。
“三姐,這吳府我看不簡單,咱們可得好好找找!”
“就是,正經人家誰會給家裏挖密道。那吳用會不會是人販子,瞧著柳郎貌美,拉倒鄉下去賣了吧。”
“瞎說!真是個沒譜的。”
萌萌遠遠觀望著二女耍寶,放鬆了警惕,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尤二姐和尤三姐在吳府翻了又找,找了又翻,這敲敲,那打打,都沒有發現任何密道暗門。
任誰也不可能想到,吳府那足足七八米高的假山,會是真正密道的入口。
“走吧,柳郎肯定還活著。不然吳先生不可能費勁心力將他帶走。”
尤二姐坐在石凳上,托著腮,像是給妹妹解釋,又像是在給自己托詞。
“姐,別氣餒,我們肯定能將柳郎找回來的。”
尤三姐攬著姐姐的肩膀,相互打氣。
這一刻,賈珍的威脅似乎也不算什麽了,隻要能夠知道柳湘蓮是生是死,那就比什麽都強。
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姐妹二人心中再是不願意,也不得不離開了。
這時的晚上可不興到處遊玩,被抓住,可是要治罪的。
正當和賈珍鬥法的關鍵關頭可不能露出破綻,不然就被動了。
二姐妹再次翻牆離開,心驚肉跳的回到尤家莊才算鬆了一口氣。
尤員外和尤老娘正在接應,瞧見二女進來,連忙引到偏房。
“拿到婚書了?”
尤老娘焦急的問道。
尤二姐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麽會?現在柳家,就柳公子一人,莫非他……不同意?”
尤老娘不可置信,自己一對女兒,那都是花容月貌的美人,雖然現在還沒有長開,但哪個男人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更何況還是沒經過人事的雛?
“老婆子,別忙慌,女兒們勞累一夜,先喝口熱水,吃些甜點再說不遲。你去置辦,別給下人們瞧見了,尤其是我那個不孝女!”
“噯!”
尤老娘領了自家男人的差事退了。
見尤老娘走了,尤員外才問道:“可是碰釘子了。你們娘婦道人家,雖是好心,但咋咋呼呼沒個主意反而不美。”
“爹,柳公子失蹤了!”
尤二姐悲呼一聲,將姐妹倆探聽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尤員外。
“哦,原來如此!前兒個的事情我們倒是失了察。這事,賈珍那廝也未必知道。你們可曾在吳先生家發現什麽墨寶?”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尤員外迅速就打定了主意。
“有!”
尤三姐恰好順了一幅柳湘蓮的練筆畫,好巧不巧上麵有落款。
“這畫倒是功力非常精湛,不愧是英雄之子,天生不凡,天生不凡呐!”
尤員外沉思片刻,鄭重的問道:“女兒們,如果用自汙名聲來保全清白,你們可願意?”
“願意!”
尤二姐和尤三姐異口同聲。
“柳郎絕對不會怪我們的!”
“好!”
那咱們就來一招瞞天過海!
中午不到,賈珍就帶著一堆家奴和尤氏來到了尤員外門上逼婚。
賈珍公鴨嗓子嘎嘎怪笑道:“老丈人,事情考慮的怎麽樣了啊。已經整整七天了,就是頭豬,想問題也想的清楚。”
半去勢的男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心思陰毒無比。
豪奴們手持哨棒,今日打得什麽主意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尤員外哈哈一笑:“好女婿,不巧得很,我的兩個女兒已經許了人家了。”
尤員外早有準備,將尤家莊大門打開,嘩啦啦進來了數百個七老八十的老人。
這些人雖然牙齒加起來都沒有幾顆,走路都走不穩,那代表的東西卻不簡單。
他們代表了這個時代的道德最高標準和八卦擴散工具,富戶權貴為了證明自己的德行,舉辦百老宴就需要這些老人家們支持,否則就是笑話。
皇帝舉行千叟宴,也需要這些老人家的鼎力相助。
如此言路,誰能閉塞?
況且,人老成精,能活這麽大年紀,誰下麵有什麽子子孫孫,誰也不清楚。
“老東西,你別以為請了這麽多老東西,就能幫你!今兒個,如果不把二姐三姐送到我**,你們尤家沒有一個人好過!”
“荒唐!荒唐!”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拄著拐棍憤怒得敲著地麵:“你是什麽人?敢稱呼我們老東西,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大周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人正是金陵城老年人的頭目,老年人緊俏,自然也就自發組成了一個鬆散的組織,類似於後世的老年協會,此人姓朱,名朱有德,上前朝的王爺,樂善好施,大周朝繼續優待,地位可不低。
“哈哈哈,王法!笑話,在金陵,我就是王法!你這老東西,敢架梁子,想來身份不低,今日就拿你開刀,給你教教乖,讓你知道拳頭大才是王法!給我打!”
豪奴們一擁而上,就要將朱有德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八十多歲的老骨頭啊,這一頓打還不得打死了。
朱有德麵露不屑罵道:“水家就是這麽治理天下的,早知道當年老子就不該投降!”
嘶-----!
這是要造反呐,大逆不道之言一出,所有不明就裏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代消息閉塞,以訛傳訛,所以很多案子辦起來不清不楚的容易株連,圍觀群眾不自覺就後退了一個圈子。
連那些豪奴都不知道該上該退!
賈珍狂笑道:“老東西,你敢造反!?小的們,快把這反賊拿下!”
尤員外心中也嘿然笑了起來,捐贈一半資產給老年人組織這招棋還真不錯,將朱有德這位前朝王爺請了出來果然發揮出來了遠超預期的作用。
“哼!知道爺爺是反賊,那就不知道爺爺有人!?東廠西廠番子何在?”
“在!”
稀稀拉拉四五個同樣老的老人大聲響應,仔細一看都是發白麵嫩無須的閹人。
“將這些不尊法紀的統統打將出去!”
那幾個老人年齡雖大,動作卻很利索,或爪或拳或腿或肘三下五除二就將一幫子豪奴全部打趴在地上,賈珍的臉上也印上了幾個鞋印子。
“你……你……”
賈珍氣得發抖,用手指著朱有德:“末代王爺,你敢在大周撒野?”
朱有德冷哼一聲,懶得在搭理這弱智。
他已經八十多了,因為某些大不可說的原因,雖然有女人但是沒有一兒半女,他還怕什麽?
怕皇上治罪?
自己這麽大年紀,在哪都會有優待的,更何況這些年來名聲非常好,誰敢綁他?
“今日,尤員外將我們這些老家夥請將來,是為了說事見證!有話你們就往開了說,誰敢玩陰的,我敢保證,明天上京午門外都是去告禦狀的老夥計!”
賈珍在朱有德身上碰了壁,也不敢在嗶嗶,轉頭惡狠狠的瞪著尤員外:“嶽丈大人,你說將你女兒許配了人家,不知道許配給了何許人家啊?”
解決不了問題,賈珍就準備解決給自己製造問題的人。
一個富商之女,能嫁個什麽厲害人家兒?
這金陵不但是他們賈家的祖地,也有王家的營生,更是甄家的地盤,實在不行,麵子不要,去給甄老太太磕頭哭訴,還不信奪不下兩個女人!
這會這已經不是爭奪不爭奪女人的事情來,而是關乎到他們賈家的麵子!
他賈珍,可是賈家的族長!
“不巧得很,我兩個女兒全都許配給了燕雲侯的獨子,柳湘蓮!這是婚書,請眾位過目!”
尤員外說完,拿著自製的婚書,像眾人一一展示。
“柳湘蓮?”
賈珍眼睛瞪得老大,他當然知道尤家姐妹嫁給這柳湘蓮意味著什麽。
“不可能!他前天已經被一個瘋和尚打死了!你們雖然有婚書,但是尚未過門,無法生效,無法生效啊!哈哈哈哈!”
“他死了,你可親眼見到!?”
尤二姐早就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時站出來同賈珍針尖麥芒對質。
“笑話,全金陵城的人都看到了,那柳湘蓮被一掌打在地上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不是死了是活著?大夥說是不是?”
“對!”
“沒錯!”
圍觀群眾已經越來越多,雖然不敢圍的太近,但也是圍了大圈,牆上樹上,能站人的地兒都熙熙攘攘擠滿了看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