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配方
“怎麽回事？”楚樂走出房間，伸了個懶腰，望向宮中眾人。
現在東宮裏已有更多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當然，並不是他們自己發覺的，而是楚樂授意玉伢兒仔細觀察，再確定對方的可信度之後，才逐步放開消息。
畢竟他欲成大事，不可能永遠隻有幾個親信。
小柱子慌忙上前：“回稟殿下，是驃騎將軍左大元之子左橫波，與寧王殿下又來找太子爺玩了。”
“因為太子爺還在休息，奴才們不敢打擾，寧王便與左公子又不想回去，於是在前院的石桌旁下飛鳥棋。”
楚欣這幾日已是第二次帶著左橫波來找楚樂了。
這小子，好像是自己來找楚樂會被洛貴妃責罵，就逮著左橫波給自己做幌子。
楚樂聽見前院那邊還不時地傳來楚欣和左橫波興奮的聲音，無奈地搖了搖頭。
楚欣他還是個孩砸……你左橫波都變聲期了，能不能稍許收斂點？
要知道你現在這個階段真的很吵人好不好。
小柱子見他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趕緊道：“殿下，奴才要不這就去讓他們輕一點兒？”
“不必了，讓他們玩吧。”楚樂搖了搖手，問道，“商玉虎呢？”
“商將軍，應該還在後院柴房。”小柱子奇怪地問道，“太子爺不去和寧王殿下他們一起玩嗎？”
“你神經病啊，”楚樂白了他一眼，“我一個大人跟倆小孩兒玩？”
不再理會嚇得連頭也不敢抬的小柱子，他匆匆趕往了後麵的柴房。
那裏是商玉虎試藥的地方。
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鼾聲如雷，商玉虎竟然已伏在一張小木桌上睡著了。
楚樂推門而入，見桌上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煉藥工具，還有那本商家的藥經。
想來是商玉虎忙了一早上，實在累壞了。
但他畢竟是練武之人，立刻感覺到了近旁有人，猛地驚醒過來，見是楚樂，趕緊跪下行禮。
“行了行了，這裏又沒外人，少來這一套。”楚樂揮了揮手道，“六佛散的配方，能辯出來麽？”
商玉虎稟道：“殿下恕罪，屬下忙了一上午，基本已辨出了六佛散所用的六種藥材，但……互相之間的配法卻難以明確。”
“不過，屬下應該有辦法製出解藥來，雖然不能完全清除對方體內的藥性，但必然能有所減輕。”
“哦？需要些什麽藥材？”楚樂大喜道。
商玉虎將桌上的藥經翻到最後一頁，遞給了他。
楚樂還是第一次看到商玉虎家的藥經，往前隨意翻了幾頁，看起來像是商木秋自己抄錄的，也沒多想，回到最後一頁低聲誦讀：“六佛散，性溫，配方為榭桑枝，六天牛火，九輪蓮，忘憂子，曼珠沙華，配比未知。”
“解藥可用漱雪竹，君砂，蠍尾粉，合歡印，沉香……”
他忽然一個激靈，拍拍商玉虎道：“哎，你這裏寫的蠍尾粉，可是用蠍子尾巴毒囊所製？”
“沒錯。”商玉虎點點頭，楚樂的反應讓他覺得有些古怪。
楚樂用手指在蠍尾粉這三個字上點了點，繼續問道：“需要什麽樣的蠍子可有講究？”
商玉虎想了想道：“不需要太毒的蠍子，尋常毒蠍皆可。”
“烈翅蠍行不行？”
商玉虎怔住，片刻才道：“自然……是可以，殿下您的意思是？”
楚樂側頭望向前院，若有所思地問道：“你這本藥經，有哪些部分是你記熟了的？”
“回稟殿下，家父讓屬下自幼背誦，早已全都熟記下來。”
商玉虎笑了笑道，“我隻是拿出來記錄六佛散的藥性和配方，否則我並不需要看藥經才知道裏麵的東西。”
“你把這個改成烈翅蠍尾粉。”楚樂把藥經遞還給他，下令道。
商玉虎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辦。
然後楚樂又問：“你這書，我要撕掉幾頁行不行？”
“撕……撕掉幾頁？”
這畢竟是父親留下的東西，商玉虎多少有些不舍，遲疑道，“這……殿下為何要撕？”
“你不用管，反正你告訴我，哪裏你背得最熟，也不太重要的，我就撕掉哪幾頁。”楚樂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撕一頁，賠你一百兩銀子。”
商玉虎也不是傻子，這時也已隱約猜到了楚樂的想法，但仍舊不太明白，指了後麵幾頁，還想再問，楚樂卻已嗤啦把紙撕下，揉成一團塞進懷裏。
“行了，你已經辛苦了一個晚上，趕緊去歇著吧，別再熬了。”
“可是……”
“行了，這是命令！”楚樂揮了揮手，將方子放入懷中，“別打擾本太子下棋去。”
說完，他一腳把商玉虎踹出柴房，便快步向前院走去。
前院中的楚欣正玩得興起，看到他前來，立即大喜拍手：“太子哥哥，你睡醒啦，快來一起玩。”
“左橫波見過太子殿下。”左橫波上前行禮。
“你們好啊，”楚樂一蹦一跳地跑過來，笑嘻嘻地拉起左橫波，“誰贏了？”
楚欣開心地嚷嚷：“左公子今天擲骰子很差勁，他已經輸給我好幾盤了。”
左橫波有些悻悻地道：“寧王殿下說……他，他扔到五就可以出巢，但我必須扔到六才行。”
楚樂暗暗好笑，卻也隻是憨憨笑道：“那好像也是不錯的規矩。”
左橫波心裏隻是氣苦，卻也無可奈何。
他記得之前在相府中時，楚樂表現的還是挺公正的，卻為何此時也變得和寧王一般霸道。
楚樂把左橫波拉到一旁，把一團東西塞進了他手裏，笑嘻嘻地道：“我……我弟弟還小，父皇說……要讓他。”
左橫波無奈道：“橫波遵命便是，殿下……這是，是什麽？”
楚樂笑嘻嘻地道：“這是我從我家玉虎哥哥家裏偷出來的寶貝，算是我賞你的，謝謝你讓著他。”
左橫波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紙團，也不知道是什麽鬼，卻也隻好點頭：“謝殿下賞賜。”
這一天左橫波玩得著實不太開心，好在楚樂臨走前道：“我又打聽到新的遊戲，下回你得找傅公子和羅公子來一起，人多才好玩。”
左橫波心裏不爽，暗想如果你們皇子老那麽賴皮，啥遊戲也不好玩了。
表麵上卻也不敢顯露出來，隻能連聲謝恩，告辭離去。
路上，左橫波坐在馬車裏，從懷裏取出紙團，想起楚樂當時跟自己還說過：“這上麵的字我都不認識，就覺得奇奇怪怪的，不如下回你來玩時告訴我。”
左橫波心生疑惑，翻開幾張紙細看，發覺都是一些藥方。
這傻太子，實在是有些無聊，看這些東西做什麽？
左橫波頭疼地想著。
這時他發現有一張紙並不是和那個紙團揉在一起的，以至於他翻開的時候，單獨掉落下來。
左橫波撿起讀道：“性溫，配方為榭桑枝，六天牛火……”
六佛散？
左橫波眉頭豎起。
聽著好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