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問診
另一邊，玉煙湖畔，涼亭中。
洛家兄妹麵色鐵青地說著話，旁邊除了青兒貼身服侍之外，再無旁人。
“什麽？！那太子，不是傻子？”
洛雲坤驚怒交加道，“這不可能！我從小看他長大，親眼見過多次他丟醜的模樣，實在是有辱帝王威嚴！”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小子現在確實不傻。”
洛貴妃把之前楚欣的事說了一遍，恨恨道，“豈止不傻，簡直是條小狐狸……不，是老狐狸！”
“他還打了我一耳光呢，凶得很，若不治治他，愈發要無法無天了！”
青兒也在一旁拱火。
洛雲坤卻是蹙眉沉思：“依著今天的情況，皇上居然還不知道？”
洛貴妃搖頭：“不知道，此事，決不能外傳！若真是傳遍朝野，欣兒將來，隻怕更是登基無望了。”
“那就奇怪了，此事若是稟明聖上，分明是普天同慶的大好事啊，為何要遮遮掩掩，瞞著萬歲呢？我看，此事必有蹊蹺。”
洛貴妃不耐煩地道：“哥啊，現在關鍵是不能讓他找到理由恢複正常，至於這其中的蹊蹺，以後再查也不急。”
“嘿嘿嘿……不就是讓他的癡愚之症繼續好不了麽？這種事，簡單的很。”
洛貴妃心頭一凜，抬眼看向哥哥：“你是說……”
“沒人治，不就好不了了？”洛雲坤臉上露出獰笑。
……
大牢之內，商家父女三人再次團聚，抱頭痛哭。
黃公公宣讀完聖旨之後，走出牢門，給了三人一點敘舊的時間。
玉伢兒也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父兄二人說了一遍。
商玉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此次真是多虧你了玉伢兒，太子爺待我們商家恩重如山，既然能夠幫到他，我們必當全力以赴。”
商木秋歎了口氣，看向玉伢兒道：“這些日子，想來必是受了不少苦了啊女兒。”
玉伢兒擦去臉上淚痕，微笑道：“太子殿下是個有情有意的人，能遇上他，是我這輩子的福氣，自然是不苦的。”
三人又閑說了幾句，便坐上早已備好的馬車，向皇宮中趕去。
不多時便已來到坤寧宮。
江皇，楊陽明，洛貴妃皆都早已等候在此。
楚樂的癡傻是因幼時從馬上摔下來導致的。
自江皇稱帝以來，不知尋訪了多少名醫，也對此束手無策。
若是這一次能治愈，可算是天下頭等大事，他自然是要親自前來看一看。
事不宜遲，三叩九拜行過大禮之後，江皇大手一揮，便要商木秋立刻開始問診。
商木秋也不敢怠慢，上前就給楚樂把脈。
然後又裝模作樣地開了幾副藥，又用了針灸之術。
最後向江皇稟報道：“陛下，太子殿下癡愚之症已有多年，想要治愈絕非一朝一夕，但草民有把握，在三月之內，必能見到成效。”
江皇一想也有道理，若是光憑這兩下楚樂就耳聰目明，才高八鬥，那他才覺得是有鬼了。
當下點點頭道：“也罷，這幾日，你就住在坤寧宮中，若三月之後，真能治愈寒兒這頑疾，朕必重重有賞。”
“謝皇上隆恩！”
江皇見時候也不早了，轉頭向洛貴妃道：“朕今日，就在這裏住下了，這幾日愛妃照料寒兒有功，也是辛苦你了。”
洛貴妃受寵若驚，趕緊跪下謝恩，又讓青兒去打點準備。
楚樂這時卻跳到了商玉虎的身旁，上上下下對其一陣打量。
商玉虎被他看得寒毛直豎。
“父皇，這哥哥好壯實，跟將軍一樣。”
江皇聞言，側頭望向商玉虎。
他早年行軍多年，自然一眼看出商玉虎是個練家子。
“你練過武？”
“稟陛下，草民自小習武。”
“哇哦，父皇，我想要這哥哥教我練拳。”
楚樂說著，一拳一腳地比劃。
江皇笑了笑。
“好，那便依你之言，商玉虎，自今日起，你便是太子近衛，太子出入隨行，便由你護他周全，你可願意？”
“草民，萬死不辭！”
“哈哈哈……好，如此甚好！”江皇十分滿意，拂袖離去。
洛貴妃緊隨其後。
卻沒人看見，她最後向房內餘下眾人瞥了一眼。
那清麗的眸子中，竟然滿是刺骨殺氣。
楚樂這時也沒有注意到洛貴妃的眼神。
因為他發現帝師楊陽明，一直在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楚樂被這老頭兒看得有些心裏發慌。
雖然楊陽明已是年過花甲的老人，但眼神卻極為銳利，仿佛能穿透人的內心似的。
楚樂不得不全神貫注地表現癡傻模樣，讓自己不在其麵前露出破綻。
即使如此，他仍總覺得這老頭兒看出了些什麽。
幸好，楊陽明最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轉身跟著江皇離開了楚樂的房間。
等其餘人離開之後，玉伢兒關上房門，鎖好窗戶，確定無人窺探之後，商家三人再次向楚樂拜倒，感謝他的救命大恩。
楚樂這時也不再扮癡，正色端坐於榻上，受了眾人的大禮。
“爾等為我做事，須得學會低調隱忍，宮裏不比外麵，如今洛貴妃與洛大將軍勢頭正猛，處處都有他們的耳目，若不小心謹慎些，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活著不易啊，商玉虎，你此次傷人性命，雖說是事出有因，但也是太過莽撞，此後你既成了我的近衛，就萬不能再意氣用事了。”
“是，屬下遵命。”商玉虎趕緊點頭應允。
“玉伢兒，你快些給你父兄準備房間去吧，父皇今天既然要在這裏住下，等下我便要與他們共進晚膳，你們自便就是。”
“奴婢遵命。”
三人答應著轉身離去。
這時已近了黃昏。
過不多時，便已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江皇今天心情大好，席間洛貴妃又不住勸酒，很快便喝得麵紅耳赤。
洛貴妃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屏退左右，將皇上扶進了自己的房中。
這時楊陽明也告退離去。
楚樂回到屋中，卻見桌上放著一碗參湯。
玉伢兒喜滋滋地走上前來道：“太子爺，您回來了。”
“這個我好像剛在席間喝過，怎麽又拿到這裏來了？”他疑惑地道。
“這參湯似乎是禦膳房煲的多了，戴總管拿來給我們分了些，說是今天父親為太子爺看診辛苦，皇上特地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