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毒舌”驚現(2)

天明了,雨也停了。

周薇出了身透汗,燒也退得差不多了。

“姐,把窗簾拉開吧,我要看看陽光。”

吳姍隻好把窗簾拉開,不解地問:“這陽光天天都有,有啥好看的?”

“姐,你不知道,世界上最美的風景就是陽光了。”周薇頗為神秘地說,“姐,沒有真正領略過黑暗,你是不知道陽光的美麗的。”

吳姍這才知道周薇的意思,點了點頭道:“薇薇,你好勇敢,要是我,就是大白天,走到那墳場邊上我的腿就開始軟了,更別說進去了。”

“還不是被你爸逼的,要不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去那鬼地方!”周薇看了看仍在酣睡的師傅,又向吳姍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

這一次,周薇想到了昨晚她在墳場看到了那團藍熒熒的光團,便神秘地說:“姐,我昨晚已經在鬼門關大門口了,真的,我看見鬼火了。”

吳姍笑著點了一下周薇的腦門:“別瞎說了,你這是真的嚇壞了,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姐,我已經清醒了,昨晚我真的看見鬼火了,幽藍幽藍的,就在離我十幾步遠的墳頭邊飄來飄去,一會明一點一會又暗一點。當時我已經徹底崩潰了,所以我已經不再恐懼,我就盯著它看,看它能把我怎麽地。過了一會,它就沒了。可是過了幾分鍾,又一團鬼火又在另一個墳頭上冒了出來,也是幽藍的,一開始有乒乓球大小,一閃一閃的,不久後又變成籃球大小,後來突然下雨了,它就沒了。” 周薇睜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吳姍,“我說的絕對是真的,是我親眼所見的。”

吳姍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但她還是安慰道:“鬼火的確是有,但科學的解釋是,人體骨骼中含有磷,埋在地下時間久了,磷揮發到空氣中來,遇到氧氣會自燃,所以你看到的鬼火其實是一種自然現象。”

“你聽誰說的?”周薇仍心有餘悸地問。

“我媽說的,我媽是法醫,她是無神論者。”

周薇說:“無神論者未必是無鬼論者。吳姨那是怕你害怕,這才編造出來的所謂科學依據,想哄你好好睡覺。”

吳姍笑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像你說的鬼火?”

“姐,你學過化學,磷的燃點是多少?那麽冷的晚上,它能自動燃燒起來嗎?就算含磷濃度極高的氣團或者顆粒,它們又是如何鑽出墳墓厚厚的土層飄在空氣中的呢?如果燃燒起來,是不是呼的一聲,瞬間就燒完了?還能慢慢地飄來飄去?還有,姐您學過化學,知道什麽叫焰色反應吧?”

“我是學文科的,但初中時學過,知道一點。”

“不同的元素被火灼燒時發出的火焰顏色是不一樣的,你把鐵絲放在火上燒,火焰的顏色是磚紅色的,你把銅絲放在火上燒,是綠色的,含鈣的東西放在火上燒,火焰是橙色的,如果做菜時鹽水灑進煤氣灶上,火焰立即就變成了黃色,因為鹽的成分是氯化鈉,鈉的焰色反應是黃色的,你剛才說的鬼火是磷燃燒形成的,磷的焰色是什麽,是幽藍色的嗎?”

吳姍初中時化學成績一般,她記不清磷的焰色反應是什麽。於是她打開手機在百度上查了查,結果讓她大吃一驚,原來,磷燃燒的顏色是白色的,並伴有大量煙霧。

“那麽,這幽藍色的鬼火到底是什麽呢?”吳姍的聲音有點發顫了。

周薇一本正經地說:“那是人的靈魂。是人的靈魂在墳地裏遊走!”

“你們這是說啥悄悄話呢?”林可慧拎著兩大袋水果走了進來。

“幹媽,薇薇說她昨晚看到鬼火了,還說鬼火其實不是火,是人死後的靈魂。”

“鬼火是靈魂?”林可慧笑了起來,她在周薇的腦門上試了一下體溫,“看來,昨晚真把咱的薇薇給嚇壞了,這不,還在胡思亂想呢!”

“就是人的靈魂,而且是冤魂……”

周薇正說著,老國醒了。見他緩緩睜開眼,林可慧連忙走過去,“姍姍爸,八寶粥還熱呼著,我去給你拿來,快吃點吧,還是昨天中午吃的飯,餓壞了吧?”

老國眼神空洞,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快,把我褲子拿來。”老國忽然說。

“爸,您這不是穿著病號服嘛,您想下來,我扶你!”

“褲子,我昨天穿的褲子!”老國強調。

林可慧說:“褲子上全是泥水,扔在衛生間的盆裏呢!”

“幸好還沒洗,我就是要它,快拿過來。”

吳姍隻得把裝著髒褲子的塑料盆端到老國麵前。老國拿起褲子,仔細地翻看起來,翻了好半晌,老國忽然說:“徐大、徐大,快醒醒!”

徐常兵也累得不輕,這才躺在沙發上睡了半個多小時,正在打著呼嚕,老國就將他叫醒了。

“徐隊,快帶人去墳場,現在就調集人手。”老國板著麵孔,一副命令的口吻。

徐常兵還沒睡醒,他半眯著眼,懶懶地問: “國所,您這是?”

老國麵色雖然蠟黃,但還是精氣神十足:“就在我昨晚昏倒的地方,給我挖,舌頭就在那裏,帶上相機,注意取證。”

徐常兵已經坐起了身子,他抓著腦袋一臉狐疑地問:“真的會在那?”徐常兵說完,悄悄觀察著老國。他在想,老國夜裏發了燒,又是夢囈又是驚叫,他是不是燒糊塗了?!

“現在趕緊找人,立即就去,我看八成在。”見老國話沒說滿,還留著二分,徐常兵知道老國頭腦還清醒著。盡管他對老國的猜測還存著很大疑問,但他找不出不相信他的理由,隻好拿起電話召集人手。

徐常兵臨出門時,老國又交待:“把昨晚發現的兩個空瓶子也一並帶回來。”

病房裏恢複了平靜,老國穿著病號服,在走廊的盡頭看著越升越高的日頭,靜靜地思索著。

約兩個小時後,徐常兵帶著一名刑警隊員和法醫齊國輝急匆匆走了病房,刑警隊員手中的塑料袋中裝個兩隻沾滿汙水的茅台酒瓶,齊國輝手中則拿著個裝著黑黃色物體的證物袋。

徐常兵滿臉興奮:“國所,您真神了,果然挖出來了。”

“在哪挖出來的?”周薇不解地問。

“就在你們昨晚躺的著那個墳丘旁。”徐常兵滿臉興奮,他從法醫齊國輝手中拿過證物袋遞到周薇眼前。證物袋中是一塊半個耳朵大小、黑色的腐肉,吳姍和林可慧見了一臉驚恐。

徐常兵把證物袋遞到老國眼前道:“國所,這肯定就是受害人被割掉的舌頭,錯不了。”

老國拿起來走到窗邊,盯著證物袋內早已腐敗的肉質物體看了一會後,黑瘦枯黃的臉上泛起了血色:“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第五案 50年前的地下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