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毒舌”驚現(1)

與老國發生爭執,最終老國仍一意孤行,帶著周薇去了高水老礦,一向溫順的林可慧當時也生了氣,但僅僅過了幾個小時,她的心情就平複下來。

到了下午四點多鍾,見老國一直沒有打來電話,林可慧心裏不痛快,她也不便主動打給老國。坐臥不安中,她又想到老國還沒有硬實的身體,況且天上烏雲密布,一場大雨很快就將到來。

林可慧似乎預感到什麽,焦急不安中,她撥打了周薇的電話,想提醒他們早點收工。然而服務台卻提示,周薇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林可慧顧不得上午和老國發生過口角,她又開始撥打老國的電話,然而語音提示,老國的電話也不在服務區,情急之下,她不停地撥打兩人的電話,半個小時過去了,一直沒有打通。她不死心,又給周薇和老國都發了微信和短信,要他們看到信息後立即回電。又等了十幾分鍾,手機一直沒有動靜。

林可慧再也坐不住了,她立即打通了幹女兒吳姍的電話。十幾分鍾後,林可慧開著車,在電視台接上吳姍,之後兩人立即驅車匆匆趕往老礦。

林可慧和吳姍趕到老礦附近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天上烏雲翻滾,還隱隱傳出雷聲。在庫邊,她們發現了周薇的車孤伶伶地停地堤壩上,車內空無一人。

“姍姍,你爸爸和小周一定在墳場裏!”林可慧想下車,但她看著黑沉沉的夜空,隻好回到了座位上,“姍姍,你趕緊給高水刑警大隊打電話,讓他們立即派人過來搜索。”

吳姍也是心急如焚,她知道,父親和周薇要是能順利走出墳場,不會到現在還不出來,他們定是遇到了不測。

吳姍沒有徐常兵的手機號碼,情急之中,她隻得把電話打給了母親吳麗瑩,吳麗瑩又把電話打給了徐常兵。

電話剛打完,水庫邊已經狂風大作,頃刻間,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天地間的一切瞬間被暴雨吞噬。

在車裏焦急地等候了四十多分鍾後,徐常兵領著十來個刑警隊員和保安趕到了現場,礦東村的兩名村幹部也冒著大雨匆匆地趕了過來,他們領著林可慧、吳姍和一行警察來到了墳地邊。

高水人民醫院大樓外狂風肆虐、暴雨如注。徐常兵和林可慧、吳姍坐在沙發上,焦急地看著吊著水的老國和周薇。

夜裏十二點半,周薇醒了過來,見林可慧吳姍和徐常兵都在病房裏,周薇慘白的臉上才漸漸有了血色。

“媽呀,真嚇死我了!”周薇喝了幾大口吳姍倒給她的溫開水,依然心有餘悸。

“薇薇,你們怎麽呆到天黑都不出來?”吳姍不無抱怨。

“姐,哪是我不想出來,你還不明白我師傅嗎?”周薇苦著臉,指了指另一張病**的老國說,“那種陰森的地方,本來我是絕不想進去的,可師傅他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還說我要是不跟他進去,就把我趕走,再也不要我這徒弟了。”

“哎——”吳姍和林可慧都搖了搖頭,無奈地歎著氣。

“後來挺邪乎,天本來好好的,可是轉瞬之間,墳場裏就黑了下來,師傅這才帶我往外走。”回憶著當時的一幕,周薇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姐,後來咱們遇到鬼打牆了,在裏麵繞了兩個小時也沒有走出來。”

“真有鬼打牆?!”吳姍和林可慧都驚恐地看著周薇。

“哪還有假。”周薇感到口幹舌燥,她又喝了幾口水,才這道,“明明就那一小段路,可是走來走去,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

周薇在講述著幾個小時前的墳場驚魂,旁邊病**的老國發著高燒, 依然昏睡不醒。

墳丘上的土慢慢鬆開、陷落,繼而一個出現一個小洞,洞越來越大,墳丘上的荒草敗葉連同鬆散的沙土不停地落進洞中。老國想看看洞內究竟是什麽,他心驚膽顫地爬到洞邊,然而黑森森洞內什麽也看不見。老國正在疑惑時,一隻枯瘦焦黃的手伸出洞外,差點抓到了他的臉,他嚇得連忙縮回腦袋。

老國正在驚異間,前方三四個墳丘上的土也開始陷落,每個洞口中都伸出兩隻手,都扒著洞邊想爬出身來。

“我要反抗、反抗、我為什麽不反抗?”老國鼓勵自己,他忽然發現身旁的地上有一隻空酒瓶,他想抓起瓶子砸過去,卻怎麽也抓不住……

“瓶子、瓶子——”老國大喊一聲,醒了,他的眼前出現了幾個模糊的麵龐。

這是夢,一個噩夢!

老國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過了好幾分鍾,老國終於平靜下來,眼前幾個模糊的麵龐也漸漸清晰。老國認出,他們是女兒吳姍、林可慧和徐常兵。

“爸,您剛才說啥瓶子瓶子的?”吳姍俯下頭,貼在他臉前問。

林可慧小聲說:“姍姍爸,您剛才做噩夢了!”她拿來一條熱乎乎的毛巾擦著老國臉上的汗水。老國怔怔地看著病房內的天花板,輕輕推開林可慧的手,“瓶子、瓶子——”他仍在默默念叨著。

“爸,這是藥水瓶,您正吊著水呢!”吳姍指著鐵架上的吊瓶說。

“不是——不是。”老國搖著頭。

“姍姍爸,您別念叨了,您剛才做噩夢了,您看,咱們現在是在病房裏,一切都好好的。”

“酒瓶、兩隻酒瓶!”老國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的眼前出現了幾個小時前雨中墳場的那一幕:周薇摸到了一隻酒瓶,他也摸到了一隻,兩隻瓶子在一起當當地敲擊,清脆的響聲猶在耳畔……

“找到了,我找到了!”老國忽然睜開眼,他滿臉興奮,顯然想大聲叫出來,但聲音卻卡在喉嚨裏。病床前的三人滿臉疑惑地互相望了望,都不知道老國究竟想說什麽。

“找到了,找到了——”老國仍繼續說道,這一次,徐常兵聽清了,他問:“國所,您找到什麽了?”

“舌頭、舌頭!”老國的語音仍含混不清。

“舌頭?”病房裏的幾個人互相瞧了瞧,又一起把目光移在老國臉上,他們想,“老國是不是燒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