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短信

一名女警領到一對五十六七歲的夫妻來到了 8.8 凶殺案專案組會議室。他們是 8.8 案受害人董莉珠的父母。

老國和郭斌站起身,將夫妻倆讓到沙發上。

從衣著的氣質看,董莉珠的父母從事的應該是中下層職業。據前期參與調查的偵察員說,董莉珠的父親是當地一家企業的職工,三四年前就已經內退在家,和妻子一起經營著一家小吃店。因怕董莉珠的父母聽到女兒死訊後出現意外,隻到現在,專案組還沒有告訴他們實情。

一名偵察員領著董莉珠的父母坐在沙發上,為他倆倒了兩杯水。麵對麵色凝重的五六名警察,老夫妻倆難掩緊張神色。

“我閨女咋的啦?”董莉珠的父親董如山怯怯地問。

所有在場的警察都不敢輕易告訴這對夫妻實情,便把目光投向了老國。

“你女兒遇害了。”老國從不會兜圈子。

“啥,被人害了?”董如山睜大了眼,一臉驚愕,杯中的水也灑到了地上。

“我說警察同誌,您這是拿我們老兩口開心是不?”董莉珠的母親一臉惱怒,“俺閨女昨天還和我倆通電話的。”

這下,驚愕出現在現場的偵察員臉上,也包括老國。

然而老國驚諤之後迅速鎮定下來,他問:“通電話還是發短信?”

董莉珠的母親反問道:“這有區別嗎?”

“區別大了去了。”專案組副組長曹勇插話道,“能看看您的手機嗎?”

董如山取出妻子的手機交給曹勇。

這是一部智能機,款式挺新,曹勇看了看夫妻倆道:“你們是打電話還是聊微信呢?”

“俺不懂啥微信的,這部手機是莉珠今年春節回家給咱買的,說是用微信聊天方便,還能看到人在裏麵說話,教了咱倆一個時辰,也沒學會。哎,您說咱們這都快六十的人了,還學那新玩意幹啥,再說鋪子裏挺忙,誰有那閑心搗鼓這玩意。”

曹勇問:“看來,您女兒挺孝順的!她經常和你們聯係嗎?”

“問幹貨。”老國瞪了曹勇一眼。

曹勇幹笑了一下,忙問:“您倆昨天是親耳聽到女兒說話的嗎?”

“閨女給咱發的短信,就是電話上的短信,不是啥的微信。”

曹勇把手機遞給了董如山問:“短信在哪?”

董如山打開手機,摸索了半天又遞給曹勇:“這就是,都在這呢,我和她娘不知道咋刪掉,都留著。”

“讀一下。”老國對曹勇說。

“9 月 4 日 19 時 32 分:爸、媽,別掛念我,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不想和任何人說話,您下次也別打我電話,有事直接發短信給我,我現在一個人在海南很好,每天坐在沙灘上曬太陽,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我的煩惱都煙消雲散了。別擔心,過年我就回去看望你們。”

曹勇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這是上一條,是董師傅發給女兒的,時間是當天下午 15 點 23 分,內容是:莉珠,最近你怎麽老是關機呢,爸媽有事想問你,看到短信立即回給爸媽。”

“再往上的日期是 8 月 27 日,短信發送時間是當天 21 點 28 分。”曹勇繼續念道:“爸,我說了,最近我心情不好,我已經來到海南了,我有個大學同學在這裏工作,我和她住在一起,我們每天一有空就聊大學時候的故事,我心裏也慢慢把那個人忘了!”

曹勇仍然往上翻:“這條短信是當天上午 9 點 56 分,董師傅發給女兒的,內容是:莉珠,你怎麽老是不接媽的電話,你是不是還為那事想不開?世上好男人多的去了,再說他有孩子有老婆,你有文化又漂亮,啥好男人找不到,別把自己氣出病來。最近你媽老是念叨你,有空給你媽來個電話。”

……

曹勇一口氣讀了十幾條,才對老國說:“短信上的對話時間從 8 月 5 日開始,昨天是最後一條,時間上很吻合!”曹勇又往前翻了翻,“從年後開始,前麵還有七八條短信,都是隻言片語,是董莉珠問候父母的話。”

“看來,這個發短信的人就是凶手,我們必須把他找出來。”一直沒有出聲的支隊長郭斌說。

“你們說啥呢,左一個凶手右一個凶手,我姑娘在海南待得好好的。”董莉珠的母親顯然生了氣。

董莉珠的父親捅了捅老伴,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語調微微發顫:“警察同誌,你們說俺閨女被人害了,能讓我們認認不?”

老國板著臉,歎了口氣道:“你們不能看。”

“那你們憑啥說我閨女被人害了?”董莉珠的母親仍不相信,“你們讓咱們看看照片也行,自己的閨女,當媽的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個無頭屍,頭顱我們還在找——”老國還沒說完,見郭斌捅了捅他,知道自己失了言,於是住了口。

“啥,你們說啥——”董如山一下子癱在沙發上。

“傻老爺們,你這是幹啥呢,瞧你那點出息。咱閨女長的那個水靈,誰個男人舍得害她?”說完,伸出拇指在老伴的人中上狠狠掐了下去。

一陣忙亂後,董如山終於清醒過來。

曹勇說:“這樣吧,現在是不是你們女兒我們還不能確定,或許我們弄錯了,過會法醫來給你們抽點血,我們需要進行 DNA 比對一下。”

“曹隊,比對是必須的,但用不著兜圈子,與其讓受害人家屬惴惴不安,還不如早點痛哭一場。”老國說。

8.8 案專案組辦公室。

專案組副組長、法醫吳麗瑩宣讀了 DNA 比對結果,死者正是董如山和其妻的女兒董莉珠。

郭斌發言:“據前期調查,我們調取了董莉珠手機的通話記錄,發現與其通話的一個號碼非常可疑,然而讓我們頭疼的是,這個號碼僅與董董莉珠一個人聯係過,沒有任何其他通話記錄,更讓我們頭疼的是,這個號碼未登記機主姓名,並於案發後欠費停機,根據董莉珠母親手機上的短信,我們認為:使用受害人手機給董父母發短信的,應該就是本案的嫌疑人,其目的是偽造受害人仍然活著的假象。嫌疑人知道,受害人的父母平時與女兒聯係,絕大部分是直接打電話,但董莉珠已死,他害怕其父母發現女兒失蹤後報案,於是編造出女兒與男友分手而心情沮喪、獨自到海南散心的謊言,其目的是拖延案發時間,給我們偵破製造障礙。如果不是環衛工偶然發現人體碎塊,等到受害人父母報案或許還要好幾個月後,那時我們所有的監控等信息都將自然滅失、無法查找。”

“看來,這個嫌疑人的智商不一般,我們的偵破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曹勇憂心忡忡地說,“在確認女兒的死訊後,董莉珠的母親終於給我們提供了一條線索,說董莉珠自今年 7 月 3 號至 7 月 12 號,分三次向其母親賬戶上打入整整一百萬元人民幣,本來他們到了專案組後,以為我們是為這筆錢套他們的話,因此一直沒有說出這一重大信息。”

老國問:“是轉賬還是現金存款?”

曹勇介紹:“存入的是現金,董莉珠是在小天鵝舞蹈學校附近的工商銀行營業部辦理的打款手續,由於存款時間已接近兩個月,銀行的監控錄像早已被覆蓋,我們拿著董莉珠的照片找到櫃麵上的工作人員,經辨認,董莉珠正是存款人,其於 7 月 3 日一次性存入 40 萬現金,後於 7 月 9 日、7 月 12 日又先後兩次各存入 30 萬元現金。”

“現金、為何是現金?”老國默默念叨著。

“是現金,不是轉賬。”曹勇對老國說,“現在極少有人一次存入數十萬元現金,而且董莉珠形象氣質俱佳,銀行櫃員記得很清楚,她們當時還說,這個女人肯定是大老板的小三,要不哪來這麽多現金?”

郭斌接過話題道:“根據現有線索,我們分析,嫌疑人今年三月份在偶然的機會中認識了被害人董莉珠,由於董長得漂亮、身材健美,於是嫌疑人對董展開追求,他當時隻有董莉珠的電話號碼,沒有加上微信,他隻能多次給董打電話,或是給她送禮物、或是邀請她共同就餐或看電影等等。這從董的話單上可以得到證實,師傅對此也做過研判,認為這個推理合情合理。”

台下的偵察員靜靜地聽著。

郭斌看了看正在思索的老國,接著說:“從話單上看,到今年 4 月份,董和嫌疑人的通話記錄大幅度減少,隻是偶爾通過幾次電話,但都是十幾秒,最多不超過一分鍾,顯然,他們已經互相加上了微信,通過微信互相聯係,推測在 4 月份時他們明確了情人關係。根據拋屍現場監控視頻,拋屍人身高約為 1.76 米左右,體態稍胖,此前師傅對拋屍人步態的分析,其年齡為 42 歲上下,應該為腦力勞動者。經過我們對受害人同事及親友的走訪,他們隻知道受害人交了一個有錢的男友,但從未見過這個男友的廬山真麵目。受害人向其母卡上存入的 100 萬元人民幣,分析為這筆錢來自嫌疑人。”

郭斌說完,看了看周圍的專案組成員,繼續說:“通過以上分析,嫌疑人應為高智商、事業有成的商務人士,可以排除包工頭、拆遷戶等暴發戶。其從事的行業應為科技、管理、教育等需要較高智力水平的行業,其身份應為企業老板及高管。接下來我們要調查的重點,是那些有獨立住所或有多處住處的上述人員,所有符合形體條件及我上述隱性特征的人員都要逐個過篩子。還有,小天鵝舞蹈學校學生的家長或與學校有業務往來、有機會在今年二三月份接觸過受害人的人員也要一個個排查甄別。”

台下一片掌聲,大家似乎看到了希望。

晚上九點半,小文父親將下晚自習的女兒接到了小區。

在車上,小文就嚷嚷著要吃肉,父親拗不過女兒,帶她到肯德基買了一大包雞塊,小文吃完了雞塊,心情也好了起來。

“爸,你不知道這半個月我是怎麽過來的,鼻子裏都快被肉香填滿了,夜夜夢見吃肉,口水都把枕巾淋濕了。”小文今天的心情極好。

“吃就吃了,不許亂說。”小文父親責怪道。

在經過二樓時,小文又聞到了陣陣肉香,於是說:“爸,我覺得最好吃的還是豬肉,雞肉嘛隻能解解小饞。後天是周末,我要吃您親自燒的紅燒肉,嘖嘖,那個香啊——”

父親也聞到了二樓門縫裏飄出的肉香,忽然一陣惡心。

二樓廚房內,高壓鍋正“嗞嗞”地冒著蒸汽,一個男人看了看表,見已經煮了近兩個小時,於是關掉煤氣打開了鍋。

男子將鍋端到水池上,在裏麵加了一會自來水, 待鍋內的熱氣散盡了, 方才伸頭看去,鍋內黑乎乎的一片,他知道,那是女人散亂的長發。

因為,鍋裏的球狀物是一顆女人的……

會議一直開到夜裏十點多仍沒有結束的意思。吃了外賣後,會議繼續進行。

見大家都發過言了,老國看了看郭斌,終於說:“你剛才的分析,百分之八十是正確的。”

郭斌心裏一緊,老國曾對他說過:案件偵破是道數學題,正確答案永遠隻有一個,百分之一的判斷失誤,就會讓整個案件進入死胡同。因此,師傅剛剛所說的百分之八十正確率,不僅不是對他的褒獎,而是高度否定。

老國絲毫不給專案組組長郭斌的麵子:“你覺得有錢的人隻有老板高管嗎?”

郭斌頭上冒出了虛汗:“師傅,請您指點。”

“我認為,老板高管有錢,但他們的錢都在帳上,在老婆手裏。”老國看了看台下眨巴著眼睛的專案組成員,“能在短短的七八天內拿出一百萬現金的,很大可能是有能力貪汙受賄的人。”

見眾人仍不明白,老國繼續說:“如果是老板,他要給受害人一百萬,他會轉賬,而那些人的錢是哪來的,受賄來的,他們不可能把巨額的財產存到自己的賬戶上,行賄者也不可將錢從銀行打到他的卡上,隻會給現金。因此我認為,嫌疑人是老板高管的可能性很小,是那類人的可能性則更大,這是其一。其二,嫌疑人為什麽始終隱瞞自己的身份,包括使用不記名電話號碼,不讓受害人帶其去公共場所、見其同學好友?因為他是管人的人,而且有妻子兒女,他怕自己進入受害人的親友圈子後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給仕途帶來危機。”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等著老國接下來的分析。

“我為什麽確定嫌疑人有妻子孩子?是因為我們在屍檢中,發現受害人雙側大腿內側有紋身,確切地說,是紋有字跡,而且從僅存的筆畫分析,顏色較新,說明剛紋上不久。一個未婚的女人,她為什麽會在隱私部位紋上文字,除了她向一個男人表達最狂熱的愛意,還會是什麽?從照片上看,受害人董莉珠可以說是一個絕色美女,臉盤身材都是千裏挑一,一個萬裏挑一的美女如此深愛著嫌疑人,嫌疑人如果是單身,有什麽理由不娶她?答案隻有一個,嫌疑人有老婆有可愛的孩子,這種關係就如一架天平的兩頭,一頭是美女和愛情,一頭是妻子和孩子。作為普通人,絕大多數會放棄家庭而選擇董莉珠,但如果天平的另一端再加上‘仕途’這一砝碼,這就很難說了。”

“嫌疑人給了一百萬給受害人,又如何解釋呢?”一名偵察員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嫌疑人是遭遇了受害人的逼宮。”老國語氣堅定,“如果嫌疑人願意娶她,嫌疑人不會給她這麽一大筆錢,而會用這筆錢給她買房子,作為他們未來的愛巢。然而事實是,受害人拿到現金後,立即通過銀行匯到了其母的銀行卡上,這說明什麽?說明受害人在拿到巨款的前些天,她和嫌疑人決定分手,這筆錢是以精神補償的名義給付受害人的。”

“既然關係結束了,一百萬也拿了,嫌疑人又為什麽痛下殺手,甚至對受害人的遺體進行分解呢?”剛才的那名偵察員繼續問。

“對,你問到了點子上。根據死者胃內容物僅有一葷一素兩個菜品,以及少量紅灑,再結合死者機械性窒息死亡的原因,綜合分析為:死者當晚是在家中用餐,之後一小時內被嫌疑人掐死。至於嫌疑人為什麽要掐死對方,我分析認為,是被害人在拿了錢後,又舊情複發,依然纏著嫌疑人要求上位,此時雙方爭執之下,嫌疑人失手掐死了受害人。當然,衝突原因隻是我的推理,缺乏足夠的證據支撐,但有一條,愛情的保鮮期,男人為三至五個月,女人則為半年至一年,他們之間曾經狂熱的愛情,對嫌疑人來說,在仕途、家庭等多重壓力的幹擾下,已經降溫,但對受害人來說,仍是最熾熱的時候。我分析,嫌疑人認為已經給了受害人一大筆錢,他們的關係已經結束,受害人想的卻不一樣,拿了錢後,經過了兩三周的冷卻期,她發現自己已經完全離不開嫌疑人,再說,她隱私處的文字,也讓她無法再麵對未來的其他男人。”

“師傅,您推理的太精彩了!”周薇投來崇拜的目光,率先鼓起掌。接著台下響起了一片掌聲。

老國不為所動,他接著說:“不僅僅是推理,我是有證據支撐的。”老國翻了翻麵前的案卷,“從他們之間的通話記錄中可以看出,在受害人遇害的半個月前,他們又通過電話聯係過兩次,第一次是 7 月 24 號上午 10 時 25 分至 11 時 37 分,通話時長達到一個多小時,第二次是 7 月 26 日 下午,這次通話 50 多分鍾。這兩次通話的主叫方都是受害人董莉珠,這說明什麽?”老國用目光詢問周圍的專案組成員。

郭斌想了想說,“這說明在受害人給母親匯了 100 萬的十幾天後,又舊情複萌,她給嫌疑人打電話,要求上位,通話內容可能是逼迫嫌疑人和妻子離婚,甚至在恐嚇嫌疑人,說她要去檢舉揭發嫌疑人。”

老國讚許地點了點頭。

一陣沉默後,周圍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老國繼續說:“前幾天,我和周薇專門查看了商業街附近區域的地理環境。商業街往南約 1200 米,是我市的母親河——秦海河,河麵寬度約 70 米,河水湍急;商業街西側約 400 米,是翠鬆山,山勢平緩,為周圍居民運動散步的好去處;商業街東側是城區,人口密集,南邊是住宅區,有兩個別墅區和四個高檔小區。”

老國指著投影在會議室大屏上的衛星地圖:“如果我是凶手,我住在商業街北側,我會把碎塊扔進河水湍急的秦海河裏,這麽小的碎塊根本無人會發現,比拋在商業商上安全得多,而且那裏監控也很少。相比之下,把碎塊拋至西邊的翠鬆山上風險則要大得多,首先,那兒晚上散步和戀愛的人比較多,凶手容易被目擊,並且碎塊在山上會散發出臭味,很快就會有人報警,不如拋在商業街、讓環衛人員拖到垃圾棄置場更安全。因此,凶手將煮熟的屍塊澆上麵醬,目的是碎塊一旦被人發現,會以為是餐館扔掉的變質肉類。”

“是啊,凶手肯定是這樣想的。”台下的幾名偵察員交頭接耳。

老國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他繼續說:“據調查,商業街東側的主城區,住宅均為二十年前建成的低端住宅,還有部分複建房和棚戶區。既然基本確定了凶手的身份及經濟能力,我認為,凶手來自商業街南側高檔小區的可能性非常大。因此,接下來大家需要重點排查這幾個高檔住宅區,凡是體貌及職業特征符合我剛才分析的,一個不落,全都要查。”

幾名偵察員躍躍欲試,似乎看到了案件的曙光。

郭斌接著說:“根據受害人母親手機上的信息,嫌疑人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查清了受害人身份,他昨天還在偽裝受害人,向其母發送身處海南的虛假信息,各位接下來的調查必須秘密地進行,絕不能打草驚蛇。”

周薇突然舉起了手:“我可以說說我的想法嗎?”周薇知道自己隻是老國的徒弟,並非專案組成員。

看周薇興奮地漲紅了臉,老國用眼神鼓勵她道:“有啥想法盡管說,這裏不是個人的專場報告,是集思廣益的地方。”

周薇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我倒有個快捷的方法,不知道這樣做妥不妥當?”見大家疑惑地看著她,周薇接著說,“我想黑掉董莉珠的手機話費——”

“為什麽?”一名偵察員不解地問,周圍也是同樣疑問的目光。老國衝周薇點點頭,對與會者說,“你這丫頭機靈著呢,經她這一說,我也是忽然才明白。”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周薇解釋道:“嫌疑人既然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屍源信息,那麽他還會繼續欺騙董莉珠的父母,欺騙的手段當然還是老辦法,給董的父母發送平安短信,我可以讓董莉珠的手機欠費停機,嫌疑人一看手機無法使用了,他肯定害怕董莉珠的父母打不通女兒的電話後報警,於是他就會給董莉珠的手機充話費。這樣我們就可以根據充話費的營業廳或者通過充值的另一個手機號碼逮住他。”周薇興奮地一口氣說完。

“這丫頭挺靈光的!”一直冷著麵孔的副組長吳麗瑩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郭斌大著嗓門,罕見地嘿嘿地笑起來:“好,小周是個好苗子,不愧是我的小師妹,接下來我們會和移動公司聯係,停掉董莉珠的手機。”

“郭支隊,如果可以,我可以在網上黑掉董莉珠的話費,幾分鍾就能搞掂,用不著去移動公司耽誤時間。不過,這樣做合不合適啊?”周薇不知道辦案的紀律是否允許。

老國罕見地衝周薇點點頭,周薇剛才的一番分析讓他對這個新徒弟刮目相看。他對周薇說:“完全沒問題,你先和郭組長、曹副組長,還有技術人員做好預案,做得要巧妙一點,讓嫌疑人以為話費被電信詐騙分子劃走了!他是個極為聰明的家夥,稍有不慎就會驚擾到他。”

“遵命,師傅!”周薇興奮地向老國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