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銀環蛇的威脅

接下來任韻含信手向著蜂群灑了些莫名的粉末,而後那些蜂群竟然詭異的安靜下來,跟著順著她的口哨懸停在半空.

“傻愣著幹啥,走!”任韻含衝我招呼一聲,而後她就那麽一路吹著口哨,蜂群宛若她圈養一般隨她往堂屋裏去。

我這會整條胳膊已經腫起來五六個疙瘩,都是方才漏網的非洲蜜蜂叮的,看著那頭頂跟道匹練似得蜂群,任韻含著實是我唯一能指望的。

進的門來,果然就在堂屋地上席地摞著三四個蜂箱,老頭子才不會在屋裏養這種恐怖東西,那麽這到底是誰幹的,難不成真是我這個不靠譜師姐的傑作?

不過剛轉過隔間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精白的套件牆上,血紅的油漆噴了兩個大字:“償命!”

就算老頭的品味特殊,他也沒道理在自家牆上搞個這樣不倫不類裝飾,聯想起從進門就遇到的重重機關,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複仇”之類的字眼,從來我就隻聽過老頭找別人的麻煩,被別人打上門來的,倒真是第一遭。

除了牆上噴著的大字,整個套間裏到處都是淩亂的模樣,顯然有人進來大大的翻找了一番。

“現在信了!”任韻含冷冷懟我一句:“我要想讓你小子死,還用等到現在下手!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麽教的你,這麽明顯的陷阱都把你逼到這種田地,看起來你這個關門弟子也不怎麽樣嘛!”

“你,你早就知道了?”我瞪大了眼珠,半天才回過味來:“你,你和葉澤都已經來過這了?那你們怎麽不早說,害我差點丟了小命!”

任韻含終於轉過頭,水靈的大眼睛裏透出幾分玩味:“早說?早說什麽?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也能將你逼入絕地,隻說明你學藝不精,就算真嗝屁也恨不著我們,來人是找老頭子的,要恨恨他去!”

一句話懟的我啞口無言,永遠不要跟這個女人講道理,這是我十幾年相處總結的經驗,更何況眼前殺人蜂就在那蜂箱裏,她能給它裝回去,自然就能再給放出來,我可賭不起。

任韻含背著手在屋裏走了一圈,我的外套有些大了,襯的她嬌小個人兒越發玲瓏,我是打死不敢靠近蜂箱,所以隻能呆站著。

“老頭子回來過了!”任韻含突然冒了一句:“這地方就你生活的時間長,說說看,老頭子他到底有啥寶貝值得來人如此下工夫!還有,你倆人在嘉市是不是平日竟幹缺德事?得罪什麽人了嗎?”

“師姐,拜托,我都給你說了八百遍了!師父他將我帶來嘉市後,整個人就不見了,你說說我有那個必要騙你嗎?”今天注定討不了好,我索性也豁出去了:“還有,師姐你方才說師父他回來過了,我真是半點都不知道,前一陣子我去了洛南一趟,不信你可以去查嘛!”

任韻含嘴角一揚,一聲口哨就喚起了蜂箱好大一陣嗡嗡,緊跟著茉莉香氣逼近我,妙目快速眨巴兩下,粉雕玉琢的柔荑就點在了我鼻尖,聲音甜膩幾乎揉出蜜來,那語氣更是如情人附耳般輕柔:“幾日不見,小源源越來越有骨氣了,都敢這樣跟師姐說話了哦。”

這個瘋女人!我在心裏差不多罵了她狗血淋頭,但在麵上還是立馬改了態度:“嗨,師姐,我這不也是著急,擔心師父他老人家的嘛,房子,這房子有個暗格,就在套件的板箱下頭,師父他錢就藏在那!我之間見過一回!”

“這還差不多!”任韻含玉指在我鼻尖猛彈了一下:“小源源,下次再騙我,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後悔,帶路!”

比起片刻前的春風拂麵,我還是更適應這樣冷漠帶著颯氣的任韻含,我人生第一個詞“笑裏藏刀”就是從她身上學來的。

老頭子的板箱靠裏的一側側板是能夠滑動的,一旁的雕花就是機關,雖然這會已經整個扣在地上,但從完整度上來說,機關應該沒被發現。

當著任韻含的麵打開那個暗格,我要伸手進去時,被任韻含緊急拉在了一邊:“小心有詐!”

打開手機閃光朝裏照了照,好像有張折在一起的紙,我在滿屋找木棍時,任韻含已經從腰上一個布口袋裏掏出了條白色小蛇,就見她往小蛇頭上敲了一下,那小蛇就跟條箭般,咻的鑽進了暗格裏。

不過兩三秒,白色小蛇又從裏頭探出個腦袋,而它嘴裏叼著的就是那張紙,嘿,一條小蛇比狗還機靈。

我這會早已經往後退了兩三步,這小蛇看起來可愛,其實是條銀環蛇,劇毒,敢被咬上一口不能立時解毒的話,小命絕對超不過三小時,可比那殺人蜂厲害多了!

“小六,越來越厲害了哦!”趁著任韻含手裏拿紙瞧的時機,我打了個哈哈,一麵餘光隻顧撇著門口:“那啥,師姐,你先忙著,我還有點事!”

“站住!”

任韻含一句話落下,那白色小蛇從板箱上一個借力,已經跳到了我手腕上,根本不等我有第二反應,小小的蛇頭已經貼在了我的脈搏上。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給你的!”任韻含信手把紙扔給我,一麵扭頭就往屋外走。

我第一下沒反應過來,趕緊一折紙:“師姐,等等,等等我啊,一屋子蜂呢!”

任韻含在院裏站住,我這才得以打開紙張,一手工整的隸書,一撇一捺都是鋒芒畢露,確實是老頭子的親筆,上麵寥寥幾筆,大概意思是近來有個過去的仇家要找上門,他要先出去躲躲,順便也勸我和任韻含近來不要胡亂插手旁事,免得惹禍上身。

一張紙從頭翻到尾,我心裏疑惑更甚,這字裏行間的語氣和對象都是對師姐說的,唯一到最後一句才加上我,奉勸我倆不要多管閑事,另外就是警局顧問的工作可以辭掉了,他允許我出師了。

這個板箱的秘密明明隻有我知道,可這信卻是寫給師姐的,看來師父他早就料到會有今天我被挾持找信的局麵,師父果然是師父,隻是他說的仇家是誰?莫非就是留下陷阱的?可是他又勸我近來不要多管閑事,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