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路遇殺人蜂
“任韻含!”我又喊了一聲,而後小心避開狗血,緊握手中木棍,不管了,今天非得跟她打一架不可,這裏就算老頭子沒回來住,也不能這個糟蹋法。
邊走,我順腳踢飛落在院裏小道上的瓦片,心裏頭憤恨難平,步也跨大了幾步,可就在踢飛第三片瓦時,一入腳,陡然覺出不對,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切斷了。
很多童年的記憶襲來,我根本想都不想便把自己變成個滾地葫蘆,好家夥,我剛滾到一旁雜草叢裏,一陣錚錚鐵器砸在石板上的聲音,差點沒把我魂給嚇丟了。
一番分辨,聲音是從背後院門發來的,足有過百根鋼針就紮在我方才要走的地方,要不是我反應快往旁邊滾,這會非變成個刺蝟不可,這是個陷阱機關,隻有打小跟野獸接觸的師姐才能布出來,我的個乖乖,她要幹嘛,殺我啊!
堂屋門扉仍然閉的八風不動,我現在卻是真的有點怵了,方才罵歸罵,我是篤定任韻含無論如何不敢殺我,可這緊跟著的兩招,擺明了是要把我往死裏逼,她究竟要幹嘛!
無論如何來都來了,總要見一麵問清楚才行!
地上黏糊糊的,還帶著點甜腥味,倒像是誰灑了個糖罐子,我四下小心的找了半天,才從雜草裏摸了塊石頭,也顧不上舊物不舊物的,用力朝堂屋那扇對開的雕花木門丟了過去!
哐當一聲,木門應聲而開,隻是等了兩三秒,裏頭並沒有任何人影出來,我又嚐試喊了聲師姐的名字,仍沒有人應,這很不對頭,任韻含是何等人,囂張跋扈界的第一名,從小到大也沒見她忍氣吞聲過,難道是她出了什麽事?
想到這裏,我再不敢遲疑,連忙緊走兩步小心避開所有機關,往堂屋門前去靠。
嗡——
堂屋裏頭好像燒開水般響了一聲,我正疑惑想要往裏進時,陡然看到麵前有一隻長者翅膀的黑蟲子飛了過來,我的眼睛就仿佛給針紮了一下般,根本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那是非洲蜜蜂,我曾在南美洲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一個女教師被殺的案裏看到過這種蜜蜂,它們還有另一個別稱,叫做殺人蜂,它們的攻擊性極強,而且能夠分泌一種心髒毒素,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致使人畜死亡,故得殺人之名。
雖然這種黑黃斑紋的蜜蜂得名非洲蜜蜂,但它們並不隻出現在非洲,而是一種雜交所繁殖的異變蜜蜂,很多的養蜂場都會用躲養殖意大利雄蜂的方式,來去“非洲化”,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要麵對這種可怕的玩意。
我甚至都沒能跑到門口,身後嗡聲已經連成一片,脫下外套蒙頭的間隙,我看到了一道黑色匹練般的玩意,這種規模不下千隻,怕是把一整個蜂巢放那屋裏了吧!
沒道理啊,我分明沒有招惹那群非洲蜜蜂,憑什麽這群蜜蜂竟然對我窮追不舍,等等,我這才想起方才趴到草叢時粘上的黏糊糊的甜腥玩意,難不成是它們的蜂蜜,唉,不會這麽慘吧!
我的速度盡管不慢,有這會功夫已經衝到門口,手裏外套揉了兩下,擋住了先頭幾隻,可看著那黑壓壓的聚集過來的蜂群,內心一片死灰,別說我手頭沒有半點殺蟲劑,就算有,對付這種成片的殺人蜂群,簡直隔靴搔癢,除了噴/火筒沒有任何別的好使。
已經有零星的殺人蜂落到我胳膊上了,三兩隻從我胳膊上起落,但卻第一時間並無痛感,看來我的判斷是對的,確實是那種劇毒的殺人蜂。
我的心髒一向不好,而這些殺人蜂的毒素專攻心髒,我不相信這是巧合,但也同樣的,時至此刻,我也明白自己上當了,布下陷阱的根本不是師姐,她盡管時常沒個正形,但絕不會下如此殺手,這是完全不給我留活路了。
眼瞅著愈發靠近的蜂群大部隊,我內心裏無比懷念起任韻含那個小祖宗,要有她在,說不定還能撿回一條命來,可現在,靠著門洞裏無處可逃的我,怕最多撐不過三秒了。
“我去,夠血腥的啊!”
門外頭這時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跟著一條雪白的**就那麽踏血跨入,都不用等進一步看清全貌,我頓時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師姐,救命啊!”
月白色的半透明紗衣,下身一襲波點魚尾裙,雙腿未著絲襪仍能光潔如玉,一頭微卷黑發,正好到肩,是個優雅知性的波/波頭,未見其花容月貌,先聞得一陣淡淡茉莉香,不是任韻含是誰!
“哦?是小源源啊!”任韻含的語氣就跟她整個打扮一樣淑女而優雅,但現在很明顯不是慢吞吞的時候吧!
同一時間我至少看到了十隻殺人蜂落在了我身上,盡管外套已經蒙住頭,但這種生性凶猛的殺人蜂還是能輕易要了我命。
“救命!”我在外套下大喊,麵對這麽多殺人蜂,任韻含仍舊麵不改色,單憑這一點,我相信她一定有辦法。
“救你容易,但小源源,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方才好像有人在喊,老虎不發威就當他病貓了,有骨氣!”任韻含仍是那副溫吞吞的口氣,仿佛所有事情都不能使她激動起來,一邊說,她一麵還鼓了鼓掌:“小源源都長成男子漢了,我這做師姐的可真欣慰。”
受不了了!不管這個局是不是任韻含搞出來的,我現在都從內心深處感到一陣恐慌,求生的本能扼住所有顧忌,循著任韻含的聲音,就如餓狼捕食般衝了上去!哐當——
因為外套蒙著眼睛,我顯然錯估了地麵,而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胡亂抓撓之際,仿佛捉到了什麽,緊跟著一陣破帛聲中,我的臉跟某個沁涼的柔軟撞了個滿懷,減震效果很好,而且還有點舒服!
“如果你再不鬆開,我保證給你丟到蜂箱裏,你信不信?”
任韻含冰冷的聲音貼著耳邊響起,讓我著實從後腦勺一路涼到了尾巴骨,憑我和她多年的認識,這個女人很少會真的動怒,因為大部分人不等惹怒她就已經被她擺平了。
我不敢再去體會那沁涼的柔軟,連忙後退,後知後覺的才發現,並沒有蜜蜂叮我了,正要掀開外套,卻被人一把搶過,再睜眼時,我的外套已經大大的掛在任韻含的身上,而她臉蛋紅紅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
所以方才是撞在哪裏了?不等我看清手中抓著的布帛,任韻含已經一把搶過去:“不許問,再問殺了你!”
本來以為今天已經凶多吉少了,誰想這個小祖宗今天竟然轉了性,粉紅的細高跟鞋往前一邁,說也奇了,方才還一副擇人而噬的殺人蜂群,竟沒一個敢靠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