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閑事不管自迎門

心裏疑惑不少,但唯一一樁好消息是,既然師父留下了這信,至少說明他已經成功避過了災禍,看起來先前的擔心是多餘了。

“你小子,近來不許偷懶聽到沒?”我這邊還在神遊之時,左邊耳朵竟被任韻含揪住了,同時傳來她惡聲惡氣的腔調:“這個死老頭,他不是能躲嗎?好啊,我這會就用他最鍾愛的小弟子做餌,就不信他還不出來!”

“哎哎,師姐,你這就算了吧!師父信裏不一直在關心你嘛!”

“那為什麽我就不知道這板箱的事?”任韻含白了我一眼:“他有啥好事就隻能想起你這個關門弟子,哼!”

得,壓根沒法溝通,跨過一門洞狗血出門,未免太過引人注目,我稍微用院裏泥土合著清掃了一遍,這才鎖門出去,有過這會耽擱,早不見了任韻含。

我心裏記掛著葉澤的交代,從郊區回來後,一路直奔了警局,葉澤出門去了,不過倒在警局門口碰上了個熟人,一身得體西裝的金和顏,因為上次徐家滅門案,我們單獨會見過,隻是有日子沒見,她的精神似乎不大好。

“在忙啊!”我隨口打了個招呼。

金和顏愣了一下,就要進門的腳步一頓,徑直上來拉住了我手:“沈,沈先生,可算找到你了!”

“你還是叫我沈源吧!”畢竟當過她學生,我實在覺得這個稱呼別扭,於是開口糾正,印象中金和顏從來是個板正幹練的女律師,雖然年歲不大,樣貌過人,但這是個職業素養蓋過顏值的女強人,何嚐見過如此灰溜失態。

“走,快走!”金和顏拽著我的胳膊就往門口停著的奧迪走。

我心裏陡然記掛起老頭的交代,正要開口拒絕,卻被金和顏跟著的一句話噎住了。

“小晴她父親昨天晚上在公司給人殺了,薑隊長已經過去了,昨天公司加班的就那麽多人,可是薑隊長忙活一上午了,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喊我過來請葉神,可他卻沒個人影,正好碰見你,快走!”

我翻出手機,電話裏空空如也,並沒有一個未接,正常情況下,薑獵遇到難事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找我嘛,怎麽這次靜悄悄的,眼下顧問這職不還沒辭的!

這是一點,另一方麵,處理徐家案子時,我跟任晴金和顏這對閨蜜接觸過,印象還不錯,於情於理,是不該袖手旁觀。

任晴家的公司在整個嘉市算是排的上號的,盡管已經第一時間封鎖消息,但架不住人多口雜,尤其是不少記者已經聞著味了,許多扛著攝像錄像的人早把公司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好在金和顏提前給我搞了工作證,這才能夠跨過保安,進入樓裏。

電梯上到一半,從外頭上來一個女警,透過懷裏快蓋住臉的資料這才瞧清了臉,司靖。

“真是的,你怎麽才來!”司靖抱怨了句,根本無視了一旁金和顏,電梯剛挺,一把拽著我就出了門,一水的玻璃格子間,成排的電腦和工位,科技感十足。

司靖一路將我拽入了一個玻璃大房間,進門前我看的清楚,上麵有一行牌子,總裁室,雖然也是玻璃隔間,但裏麵的百葉窗是完全鎖閉的。

一進門,我又聞到了那股子濃鬱的血腥氣,屍體已經被抬走了,但在背牆玻璃幕上,留下了一個白色粉筆畫成的人形輪廓,跟警方多年交道,讓我馬上明白,這就是死者屍體被發現的第一位置。

粉筆圈的周圍,還有很多暗褐色的斑點,一看就是幹涸的血跡,不遠處的淡藍百葉窗上,星星點點的墨跡如此顯眼。

不止是百葉窗,下一刻,我環顧這個占地足有六七十平的大辦公室,幾乎在肉眼可見的所有地方,都有零星的墨跡暈染,濃鬱的血腥味道之下,還有一股淡淡的碳素墨水的味道。

薑獵也在現場,正在和幾個助手一道取證現場,閃光燈一直在閃,趁著一旁的玻璃窗反光,略略有些刺眼。

“薑隊!”我打了個招呼。

薑獵第一時間望向我的眼神有些怪異,不過很快被他掩飾了,寬闊的手掌在我肩頭一拍:“沈源,這個案子有點棘手!”

一句話切入正題,我也立馬進入工作狀態,目光再度掃視過周圍一遍:“怎麽說?難道沒有目擊者,監控也被全麵破壞?”

任晴父親是在自己公司被殺害的,如這種高檔的寫字樓,不論是電梯,還是各層之間都有整套的安保係統,而且幾乎每天都會有人檢修,尤其是這個部門高管所在的辦公區,在而今越來越重視商業情報的前提下,哪個不是將信息安全武裝到了牙齒!

正常情況下,這種區域別說是刑事案件了,就是飛簷走壁的小偷家族,隻要不是新來的,見了這些地方也要繞著走,之前金和顏在路上已經說了問題很難辦,而我這又看到一臉愁眉的薑獵,下意識的就有了這種猜測,確實,想要在這種地方犯案,首先必須得搞定監控才行。

隻是,薑獵聽了我的話後,快速的搖了搖頭:“不,都不是!整個大樓的監控都是完好的,我專門請技術部人員分析過了,監控不存在任何篡改拚接的片段!

上午紅姐帶走屍體時也判定了,死者死亡時間是在昨天晚上八點鍾到八點二十分之間,而這層樓裏昨天在開一個方案研討會,從下午四點一直到晚上十點。

在開會中間任董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與此同時他還給秘書發了個信息,說有事先走,但第二天大家卻在總裁辦公室裏發現了他的屍體,這才報了警,而這期間這層樓裏一直是有人員來回走動的,據大家說誰也沒有聽見有任何異常的聲音,而那間總裁辦公室,因為近來總裁出差,所以一直都是關著的,沒人進去!”

“也就是說,事發當晚,這間辦公室始終沒有開燈?”我追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