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想睡哪兒睡哪兒
看到這一切後，我跟梁園同時吸了一口涼氣。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哭喪著一張臉看向我：“唐小飯，我是不是死定了？”
“你說什麽胡話呢？”
“日入十萬”他看了看四周，很是無奈：“就你這小店，做夢去吧。”
“是得做夢啊，畢竟人若是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可就算是有了扶搖直上大鵬誌，這鹹魚也隻能蒸熟了配白稀飯吃啊……”
“你……”
爭執中，我們聽到外麵卷簾門那邊傳來了喧囂聲。
朝外麵看去，街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恢複了人流攢動。
明亮的路燈下，夜市小攤很熱鬧。
我看了一眼手機，還是八點整，剛才發生了那麽多事兒，我感覺度日如年，梁園都快崩潰了，但時間一點兒也沒有流逝。
梁園一臉生無可戀：“唐小飯，你告訴我，剛才的一切，是不是我在做夢？”
聽了這話，我一個巴掌“啪”就拍在了他的臉上。
他摸著臉，瞪著我：“你瘋了？打我幹什麽？”
“疼不疼？”
“廢話！”
“肉都疼了，還是做夢嗎？”
梁園沉默了，我也不再說什麽。我們並排著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一言不語。
就這麽坐了兩三個鍾頭，當街上人群漸漸稀少了，我看著梁園，一時間滿心愧疚。
畢竟，這事兒跟人家原本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無端地摻和進來，還弄了個什麽生死協議，也是實在是很無辜。
我跟他說：“梁園，還有兩年時間，咱們不一定會輸。”
思考了幾個小時的人生，梁園似乎也想通了：“唐小飯，咱倆是不是綁在一起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我點頭說是。
他沒有再激動，長呼了一口氣。
而後梁園站了起來：“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要不是我爸生意破產了，我現在應該已經在國外念MBA了。”
見我抬頭看著他，他咳了一聲後，繼續又說著：“我也想通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咱們該麵對就麵對。”
“你的意思是……”
“我感覺，隻要咱們搏一搏，在我的英名領導下，你這老唐雞雜麵一定會老樹發新枝，煥發第二春！”
煥發第二春！？
他這話，聽得我小心肝兒一顫。他要幹什麽？
我本想反駁他，卻看他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於是我問梁園：“你真的打算幫我？”
“不是幫你！”梁園擠了一下眉眼：“我梁園這一生壯誌未酬，所謂時勢造英雄，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這老唐雞雜麵，就是實現我人生夢想的舞台！”
此刻這小子，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剛剛才經曆了那麽一場驚嚇，正常人都會心有餘悸，而他居然拿這麽快就產生了怒發衝冠的豪邁之情。
也，真是個人才。
說完那些豪情壯語，他在我家麵店裏走來走去，就像來視察工作的領導似的，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今天呢，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背著雙手朝我走過來，隨偶拍了拍我的肩膀：“唐小飯，從明天開始，你呢，就跟著我好好幹。你相信我，麵包什麽的一定會有的，好日子肯定回來到的！”
頓了頓後，他又對我低聲說著：“我隨我爹，也是商業奇才！”
看著他躊躇滿誌的樣子，我真的是超級無語。
這店現在弄得就像他梁園的一樣，還“跟著我好好幹”，還什麽“麵包會有的”。我眼中懷疑，他腦子裏是不是有漿糊啊。
現在我們是小命兒難保，這小子居然還沒幹出點兒什麽就如此膨脹了？
梁園這性格，如果真是隨他爹，那我總算明白，他爹經商破產的原因了。
他還沉浸在喜悅中，我已經很累了。
打了個嗬欠，我說困了要上樓休息。梁園托著下巴想了想：“樓上的兩個房間，不能用來睡覺了，太浪費，得好好利用起來。”
我抬眼：“那我睡哪兒？”
他衝我一眨眼：“等掙錢了，你想睡哪兒就睡哪兒？”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病了？”
梁園推開我的手，一臉痛心疾首：“唐小飯，你多大了？”
“二十四，怎麽了？”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二十四，我看你像四十二！”
我沒聽出他是什麽意思：“我真二十四！”
“二十四歲是什麽年紀，你知道嗎？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喜歡冒險！那什麽美斯特什麽威，不走尋常路！你看人家那王什麽林的兒子，多有創新精神！”
說著，他又嘖嘖了幾聲：“可是啊，我從你身上，一點兒沒看出來這些特質。”
我白了他一眼：“我爸躺在醫院裏生死不明，我呢小命兒難保。你讓我不走尋常路？”
說到這裏，我也冷哼了一聲：“我要是那王什麽的兒子，出門有車，家裏有仆的，我也整天開直播創業去！”
說著，我就上樓了。
倒頭睡覺的時候，我聽見梁園還在隔壁走來走去的。
看來，能夠大展宏圖，他確實相當興奮。
倒在**看了一會兒手機，我就睡了。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了。
爬起來開了門，外麵站著梁園。
他的兩個眼圈黑黑的，像是一夜無眠，看來昨天的那針雞血確實很厲害。
雖然麵容憔悴，但梁園的眼神依舊是炯炯有神。
見是他，我打了個嗬欠：“你幹嘛啊？”
“唐小飯，太陽都曬屁股了，迎著朝陽上路吧！”
我看了一眼時間：“上路，去哪兒啊？現在才早上六點鍾！”
“唐小飯，你還年輕，不知光陰金貴，時間不等人，時不我待，莫等閑，白了少年頭！”
說著，他拉著我就要往樓下走。
我一腳踢開了他。
回到屋子裏想繼續睡，梁園還在門外叫著，我重重呼了一口氣，穿好衣服也不睡了。
開門，梁園插著腰看著我：“唐小飯，你這個態度很不對頭啊。”
“我什麽態度？”
“昨天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要百尺竿頭大展宏圖！”
“話是沒錯，可現在時間是不是早了點兒？”
“雄光漫道真如鐵，你還睡個毛的覺啊？！”
我快被他氣死了。
梁園拉著我就往樓下走。
下了樓，我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