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共性】
通過對蔣尚晨案等幾件案子的偵辦，警方對一號凶手的作案模式了解得更加深刻：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犯罪天才在利用一個不為人知的渠道接觸一些心理存在缺陷的人，並協助這些人作案。
一號凶手把這件事情視作對人性的解放、對靈魂的解放，並認為這是他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並以此獲取幸福感、存在感、成就感。
通過對唐濤的調查，張雲清發現：在這個詭異的犯罪團夥中似乎也存在一些像唐濤這樣表麵上很正常的犯罪嫌疑人，唐濤的心理缺陷表露是在他殺害楊樂的時候，對於一號凶手來說完全是一次意外。
一號凶手在利用這些人完成整個組織的一些特殊工作。一號凶手從各方麵扶植、培養唐濤就是為了讓唐濤幫忙處理受害者屍體。
也因為組織中有唐濤這類人的存在，致使很多案子都沒有被人發現。但不管是唐濤還是蔣尚晨、向嘉，他們都有一個共性，必然都接觸過一號凶手所掌控的那個渠道。舉個例子：如果李承輝或者他團隊中的某個人就是警方一直在找的一號凶手，那麽唐濤幾人都應該接觸過《老李夜話》。
分析到這裏，張雲清給了張思琪和張昊兩個任務：第一再審唐濤、蔣尚晨、向嘉，看他們對《老李夜話》是否有了解、接觸；第二暗中調查李承輝及其工作團隊，收集李承輝的個人資料。
李承輝畢竟是明星主播，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張雲清也不敢輕易動他。如今警方承受的壓力已經很大了，再去招惹電視台明星主播，張雲清隻怕王強會承受不住，再者他也擔心打草驚蛇。
剛才張雲清分析的隻是犯罪嫌疑人之間的共性，在給張思琪二人安排完兩個任務後張雲清開始分析單一的犯罪嫌疑人與受害者之間的共性。
《犯罪心理學》對連環殺人凶手研究的要素中有作案手法的共性研究，就像唐濤那樣他會用同一件作案工具殺人。
《犯罪心理學》對連環殺人案凶手研究的要素中除了對作案手法的共性研究，還有對受害者的共性研究。
連環殺人凶手通常會選擇有共性的人作為侵害目標，從張雲清《狀態論》的角度，受害者之間的共性顯現具有偶然性、突然性和誤差。
舉個例子，一個變態殺人狂會對20歲到25歲之間，年輕漂亮、身穿紅色長裙、深夜獨自歸家的女子下手。一個28歲的女子今天忽然穿了一條她平時不喜歡穿的紅色裙子，晚上獨自回家時也被變態殺人狂殺害了。
女子的真實年紀和變態殺人狂的目標年紀便出現了偏差，犯罪分子也不能做到百分百精確。
張雲清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對張思琪幾人講解凶手與凶手之間、凶手與受害者之間、受害者與受害者之間的共性，主要是針對這次的案子：張思琪從楓樹林中挖出的那具無名女屍。
“女死者的身份尚在調查之中，我已經給刑警隊打過招呼，讓他們從兩年前的失蹤人口報告中尋找線索，今天下午技術室會根據死者顱骨還原其生前容貌，到時候應該有所發現。但這個案子的凶手應該和唐濤、蔣尚晨等人一樣，是另一個被一號凶手控製的犯罪嫌疑人。你們有什麽想法？”張雲清道。
“凶手從被害者身上咬下了大量的皮膚組織，難道這個凶手也會吃人肉？這和小說裏的漢尼拔有什麽區別！”說這話時張昊不禁打了個寒顫，很難想象在現代社會還會有吃人的現象出現。
“其實凶手吞食受害者血肉的案例在古今中外都屢見不鮮。四川有一個案例，一個剛成立的犯罪團夥為了讓成員壯膽，他們殺害受害者、烹飪受害者的屍體；日本還有一個非常著名的案子。1981年日本籍男子佐川一政在巴黎念書時殺害了女同學裏尼，割下了受害者的大腿和臀部進食……這個佐川一政出了十幾本和食人有關的書、拍攝過和吃人有關的情色作品，參加各檔綜藝節目，成為了日本乃至全世界的知名人物。”
“這個案子我聽說過。”張思琪補充道，“那個變態長得特別醜陋，警方問他殺人吃人的原因，他的答案讓人大跌眼鏡，他說他覺得吃掉那個女同學可以獲得那個女同學的美貌，我也是醉了。”
“所以吃人的案子不是沒有隻是曝光率不高，犯罪嫌疑人吃人的原因也千奇百怪，說起來我幾年前在國外就經手過兩件。”張雲清沒有在這方麵贅述太多，而是道，“你們還有什麽補充的？”
王羽佳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這次案子的女死者是我親自化驗的，我發現她的背部有大麵積的褥瘡，我懷疑凶手將被害者禁錮過一段時間，然後瘋狂地撕咬受害者的身體致使受害者失血過多而死。”
“這隻是其中一個問題。”張雲清打斷道，“在女屍的身上還有一個顯著的特征，女死者生前做過墮胎手術，這個特征我們也不能忽略。”
“沒錯。”王羽佳又把話頭搶了過來，“女死者墮過胎、做過清宮術，時間應該是在她被害前的兩個月之內。那麽問題就出來了，孩子的父親是誰？孩子的父親會不會與受害者的死有關？”
張雲清眼含深意看了王羽佳一眼，微微一笑，又道：“我們在調查中還應該注意這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還有沒有其他的未被警方發現的案子，張昊、你好好回憶一下，積案中有沒有和本案相似的案子？”
張昊聞言用手扶住額頭沉思了片刻，隨後衝著張雲清幾人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印象，經手的積案卷宗太多，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那這件事也交給你去查，如果發現和本案相似的案子及時向我匯報。羽佳，你協助張昊，順便查查幾年前的失蹤人口報告。發現有失蹤者的情況和本案女死者相似的也提交給我。”
王羽佳淡淡地“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卻聽張思琪不解道：“小子，你把工作都扔給我們了，你又做什麽？”
“我要繼續調查楊恒案。”張雲清若有所思道，楊恒案還有大量的疑點沒有解決，事實上從李剛案開始每一件案子都有不少的疑點留下，張雲清現在還無法解答那些疑點，但直覺告訴他楊恒案非常重要。
之前張雲清就推理過，在所有的積案中有一件案子必然是一號凶手親手犯下的，而那件案子裏有一號凶手的破綻。現在張雲清對這個推理進行了修改，存在一號凶手破綻的案子不隻一件、而是兩件！
其中一件還沒有發現、而另一件就是楊恒案！楊恒案不僅對唐濤非常重要，對一號凶手也有線索指向。如果張雲清的推測沒錯，另外那件有一號凶手破綻的案子對一號凶手來說有證據指向！
線索指向、證據指向，這也是一號凶手畏懼警方調查積案的最大原因。
但張雲清心頭還有最大的一個疑問沒能解決：警方是在調查楊樂案時發現唐濤有作案嫌疑的，然後又順藤摸瓜查出唐濤和楊恒案的關係，接著又查出楊恒案與一號凶手有所關聯。
整個過程中唐濤至關重要，他對一號凶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從一開始一號凶手為什麽要把唐濤當作禮物送給警方？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張雲清在心頭默問自己三個“為什麽”，似乎有所明悟。難道這和一號凶手的陰謀有關係？一號凶手究竟有什麽陰謀？
張雲清甩了甩頭，將這些想不明白的問題暫時拋之腦後：“好了、思琪、羽佳你們出發吧，查案時一定要注意安全。案子查到現在，我們也越發接近真相，怕就怕一號凶手會狗急跳牆對辦案人員下毒手。”
“小子，你多心了。我還怕他不來，他隻要敢出現，看我怎麽對付他！”張思琪銀牙緊咬，指節發出“咯咯咯”的脆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