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突破】
吃完午飯、王強給全體辦案人員開了個會。李剛的事讓整個專案組士氣低落、甚至連王強自己也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他需要將這些負麵情緒轉化為破案的動力。
會後王強又將張雲清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探討案情的同時繼續施加壓力。陳江則是帶著刑警隊員們外出、繼續調查上午沒有完結的工作。
考慮到張思琪情緒方麵的問題陳江沒有叫上她。但會後張思琪還是帶著張昊離開了警局、王羽佳擔心二人也跟了去。
張雲清和王強一直聊到下午三點過、當他從王強辦公室出來時就接到了陳江的報喜電話:刑警隊查到三年前唐濤高速路邊的養殖場有個飼養員也在第四醫院做過痔瘡手術。
楊恒出事那天是周六、唐濤正好去第四醫院看望過那個正在住院的飼養員。根據飼養員提供的線索。唐濤去第四醫院的時間和楊恒載著神秘客人離開醫院的時間前後不超過半個鍾頭。
另外、楊恒被害後唐濤也去過醫院幾次。這讓那個飼養員都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唐老板什麽時候對他這麽好了。也因此飼養員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記憶猶新。
這個消息讓張雲清的精神為之一振,看來之前的假設完全正確,唐濤極有可能是那個神秘客人、同時也是殺害楊恒、楊樂的凶手,他的狐狸尾巴就快要夾不住了。眼下唯一的問題還是證據。
但這一次張雲清可以在唐濤的心上落下一記重錘,他開始有些期待唐濤會出現怎樣精彩的表情了。
之後張雲清又詢問了陳江關於張思琪的情況,這才知道張思琪和王羽佳三人已經趕去錢桂芳家,繼續追查錢桂芳口中的“他們”。
所有的工作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中,張雲清有些好奇:一號凶手如果得知警方的調查進度,他會有怎樣的應對策略?
回顧整個案子,如果唐濤在以一號凶手為首的犯罪團夥中占據重要的地位,一號凶手又為何要把唐濤當作“禮物”送給警方?他難道不擔心會將自己暴露出來?還有從地下挖出來的那桶血,一號凶手究竟想做什麽?
還有……還有……
許許多多的疑點未能解答,張雲清才發現現在並不是高興的時候,他和他的積案偵破小組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告訴你件事,他們發現那桶血和人頭了。”身上有檀香味的男子徐徐地說道,語氣還算平靜。
“沒想到這麽快。”沙啞男聲帶著一絲感歎。
“是啊,這個張警官確實厲害。”檀香味男子輕歎一聲,“不過還好,這一切並沒有脫離我的計劃。這件案子本來就不難查,如果在案件初期就把唐濤設定為命案凶手,再根據設定來調查積案,很容易印證這個假設。不過我相信警方現在還欠缺一個指控唐濤的證據。”
說這話時檀香味男子顯得十分自信,因為所有和唐濤有關的證據都是他親自動手處理的,即便是張雲清這樣破案的天才要找到證據也需要時間。
“我還是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畢竟唐濤對我們來說是有很大作用的。我以後要處理屍體會很麻煩。”
“不會麻煩,反而會更輕鬆,以後你就知道了。那是我留給你的其中一份禮物。”檀香味男子神秘一笑,“說點正事吧,在警方查到我之前我會盡量替你掃清障礙,但張雲清我會留給你來處理,你要是沒個好的對手就太乏味了……好好休養,我會盡快將張雲清的資料整理出來給你。”
“李剛的屍體如何處理?”
“嗬嗬,你不用關心那些,我自有安排。”
“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嗎?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與你的配合。”沙啞男聲漸漸小了下去。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隻需要記住我們的犧牲是為了什麽就行了。其實,我已經很期待與張警官的正麵較量了,嗬嗬。”
昏暗的監舍。
唐濤輾轉反側、坐臥不安,同監舍的幾個獄友已然熟睡,那激昂的鼾聲如浪潮般此起彼伏、不停地敲打著唐濤的無眠。
唐濤的胸膛燃燒著一團無名火,恨不得將幾個噪音製造機撕碎,卻又從內心生發出陣陣無力感。
白天和張雲清的談話讓唐濤清醒地意識到警方已經查到楊恒的案子了,楊樂的案子他或許不用太在意,畢竟善後工作都是那個人在做,而楊恒的案子卻是一次意外,一次本不該出現的意外,足以讓警方將所有的嫌疑鎖定在他身上。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唐濤將食指伸入發根,頭皮屑如雪花般紛飛。唐濤很後悔,千不該萬不該聽信那個人的鬼話出來自首,如今想要的判決遲遲等不到,警方又盯上了他其他的案子,唐濤心急如焚。
唐濤深知張雲清絕對不會放過他,打從他第二次見到張雲清,他就知道這是一個可怕的人,他所有的防備在這個人的眼中似乎漏洞百出。
唐濤在商場打滾多年,看得出張雲清在不斷地給他施加壓力,但是他卻沒辦法控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隻要警方沒證據我還是可以閉口不言,那個人一定會幫我的……他要是不幫我,我就和他來個魚死網破,可是……”想到那個和他接觸了整整八年的人,唐濤背脊生寒,冷汗打濕了他的被褥。
相比張雲清,那個人似乎更可怕一些,整整八年,唐濤沒見過他的本來麵目,不知道他說話的真實聲音,但他卻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甚至還讓他幫忙處理別人的一些證據和屍體。
那個人就像一個影子、又像一雙眼睛,但絕對不像一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人,因為他的血從來都是冷的。
徹骨的寒意侵襲了唐濤的身體,唐濤連打了兩個冷顫,忽然覺得自己那魚死網破的想法十分可笑,即便不為自己考慮、還得考慮他的妻兒,他已經走到現在這一步了,生與死也無足輕重,但他的妻兒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不相信警察,那個人在他的心目中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隻要那個人願意他會做到他想做的一切。
和唐濤一樣,張雲清也沒有休息,眼下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刑警隊早就回來了。張思琪那邊才剛剛結束完調查,正在回來的途中。
盡管張思琪像打了雞血一般玩命調查,但錢桂芳能提供的線索十分有限,張思琪幾人隻根據錢桂芳的口供走訪了三年前幾個錢桂芳的病友,線索還是斷了。畢竟時隔三年,誰會記得以前那麽多的細節。
就在這時張雲清意外接到了劉思媛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劉思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張雲清問了好幾句,她才鼓起勇氣說道:“雲清,過幾天我們電視台有一個舞會,慶祝一個同事的電台節目開播十年,你……你……你能不能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陪我一起參加啊?如果你沒時間、也沒關係的,我另外再想辦法……”
最後那句話劉思媛的聲音很急但很小,最後小到估計連她自己也聽不見了,說完她就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等待張雲清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