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噩耗】

張思琪和張昊跟著刑警隊查案去了、王羽佳去檢驗那顆人頭和血液去了,張雲清似乎難得有這麽清閑的時候。在悶頭思考了一會兒案情之後,他去檔案室查閱了所有剩下的積案。

張雲清粗略計算了一下,這些年沒有偵破的特大刑事案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大概有七十幾件左右,其中還包括之前研究過的那三十五件積案。

但數量說明不了問題,這些積案的偵破難度有高有低,說不定還有比一號凶手更難查的犯罪嫌疑人。

張雲清隻是草草地看了一些積案就離開了檔案室,要查一號凶手的罪案從這方麵入手無疑是下下之策。

之後張雲清又去了觀察室,警方還在審訊向嘉,張雲清知道向嘉能供出來的線索十分有限,他隻是不想放棄任何一點希望。

悻悻地從觀察室出來,張雲清忽然有種百無聊賴的感覺,他原本打算是去看守所審訊唐濤的,但按照規矩審訊或者記錄口供至少要有兩人,看來隻能再等等王羽佳了,她應該是最快回來的。

回到小會議室,張雲清連打了幾個哈欠,他靠在椅背上發了一會兒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雲清、雲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熟悉的女聲喚醒了沉睡中的張雲清,張雲清揉了揉稀鬆的睡眼,嘴角輕揚:“羽佳,回來了。”

王羽佳的臉色有些蒼白,黑水晶一般的美眸中看不到平日裏那些靈動的色彩,她輕啟小嘴道:“土壤樣本分析有結果了……”

技術室將三年前從出租車車輪上采集下來的土壤樣本和我們從養殖場帶回來的那些進行比對,三年前楊恒的出租車確實到過那個養殖場。

“另外人頭的檢驗結果出來了,根據顱骨還原等等方麵的檢驗,確認那顆人頭正是被蔣尚晨殺害的受害者何琳的人頭。”

張雲清“嗯”了一聲,這些檢驗結果並沒有出乎他的所料,楊恒死亡當日看樣子真是去了那個養殖場,隻是還有一些疑問無法解答,凶手為何要殺害楊恒?出租車上那個神秘客人是唐濤還是另有其人?

楊恒的身份背景沒有特殊的地方,如果是蓄意謀殺,按照張雲清對一號凶手和唐濤的側寫,他們不應該選擇在那個時候殺害楊恒,畢竟錢桂芳剛剛在醫院動了手術,楊恒出事很容易引火燒身,以凶手的謹慎是不會這麽冒失的。

難道當時在養殖場還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

張雲清的腦中飛速閃過一個個疑點,抬起頭又問:“血呢?塑料桶裏的血有檢驗結果了嗎?”

王羽佳眼中的色彩比之先前又暗淡了幾分,呼吸也變得淩亂起來,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經檢驗塑料桶裏的血和李剛的DNA完全一致,而且李剛是一次性失血,換言之李剛他……”王羽佳沒有再往下說。

張雲清先是一愣,隨後淡淡地“哦”了一聲。這個結果並沒有在他的意料之外,以李剛的能力,一號凶手一直將他囚禁在自己身邊無疑是給自己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一號凶手必然會對他下手的。

張雲清隻是有些惋惜,一個優秀的刑警就這麽犧牲了。

“思琪知道了嗎?”張雲清又問。

王羽佳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們,李剛一年前跟我表白過。”

“哦?”

“以前的案子經常是我和他接觸,自然而然成了朋友。我也沒想到他喜歡我,但我隻是把他當作普通朋友便拒絕了。或許是因為我父親的關係,我對警察有一種抵觸情緒,我不想我未來的孩子有一個不健康的家庭和不負責任的父親。直到我進了積案偵破小組,我才對這種想法有一點點的改觀。”

王羽佳說完小心翼翼地看向張雲清,她也不知道她想在張雲清臉上尋找什麽,他會有吃醋之類的情緒表現嗎?

張雲清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在少年時代我們做子女的自然希望父母親有更多的陪伴,而王局忙於案子,常年不回家,那時的你很難理解王局的付出是為了什麽。”

“我和他真的隻是普通朋友。”王羽佳似乎沒有聽到張雲清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麽脫口而出。

“我也沒說不是啊,嗬嗬。”張雲清看著王羽佳難得流露出的小女孩姿態,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也應該去見一見我們的老朋友了。案子查到這裏線索又斷了,不知道唐濤能撐多久,我還是希望能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

王羽佳扁起小嘴,用滿含怨念的目光看了張雲清一眼,心下嘀咕:“叫你淡定、叫你從容,明天我就去買條阿拉斯加犬,看你小子怕不怕!”

二人剛走到小會議室門口,張雲清忽然定住步子,說道:“羽佳,把血的檢驗結果用微信發給思琪吧,這種事她遲早也要麵對,我們想瞞也瞞不住,如果她知道的時間晚了反而會責怪我們。”

“好的。”

張雲清二人走出警局,在路邊等出租,王羽佳不解道:“雲清,你真覺得我們能從唐濤身上打開突破口嗎?”

“可以的,隻是需要時間。唐濤在殺害郭秀梅之後會有愧疚、後悔、失落的情緒,雖然這件案子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特別的案子,但也從側麵反映出來他的心理防線沒有我們想象中那般強大。我不斷將案件的調查進度告訴他,不斷加深他的恐懼……”張雲清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我以前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很多國外的小孩都欺負我,那時候我就花錢找了一幫高年級的哥哥,天天到那些孩子上課的教室周圍轉悠,也不打他們、也不罵他們,隻是在窗口望著他們。”

“然後呢。”

“有兩個孩子轉校了,還有幾個聯合起來找我談判,最終我們成為了朋友,一直都保持著聯係。”

“你可真壞。”王羽佳莞爾一笑,道。

“誰說不是呢。我不忍心傷害他們、更不忍心被他們傷害,隻能找方法應對。現在想起來,心靈的創傷才是最難愈合的。”張雲清輕輕搖了搖頭,招手將一輛打著“空車”牌的出租車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