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迷之出租車】
咖啡館裏的人越來越多，不太方便討論案情，張雲清帶著幾人進了專屬於張思琪的那個房間。
接下來張雲清幾人針對本案的凶手和知情人繼續分析案情，張思琪提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設想：凶手和知情人並非同一個人，因此他倆因為缺乏溝通還是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產生了矛盾。
張思琪的依據很簡單，縱觀楊樂案，向嘉殺害了那些無辜的孩子，而另一個凶手則是殺害了楊樂。經過審訊向嘉並不知道楊樂的存在，而另一個被假設為唐濤的凶手也未必知道那群孩子，一號凶手一直從中主導著一切。
“如果按照這個模式就不應該有知情人的存在。相反，這更說明了凶手和知情人是同一個人。”張雲清搖了搖頭。
張思琪被張雲清的話小小地打擊了一下，扁著嘴說道：“那你說為什麽會出現如此矛盾的情況？”
“我們仔細分析一下，出租的朝向在現場、在痕跡專家的口中、在知情人的口中在不斷地發生變化。表麵上看出租車是在回來的路上，油耗光了，楊恒被人殺死在路邊。而經過痕跡專家對車轍印的檢驗，在凶手更改車身朝向之前車頭是朝向濱海市、車尾朝向天楓市，這是要出去的表現，也就是說出租車是在出去的途中油耗光了，楊恒被人殺死在路邊。
高速路路段大部分都是單向行駛路段，貿然改變方向很容易發生交通事故。案發時出租車所在的道路是從濱海市到天楓市的單行道，被凶手調整車身朝向後，車子看起來是順行的，可真實情況確實逆行的，這不奇怪嗎？”
張昊又開始根據張雲清的分析用雙手比劃起來，他也沒想到一個簡單的車身朝向會牽扯出這麽多的問題。
“我們根本不用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反而應該思考凶手為什麽要不斷的迷惑警方，致使自己的行為和他放出的風聲產生矛盾。”張雲清半眯著眼睛下結論，“答案隻有一個，他不想讓我們知道車子去了哪裏、是在出去的途中還是回來的路上。可是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逆行很容易出問題，也就是說……”張雲清有意拉長了聲音，狹長的雙眸掃視了三人一眼，他可以看見三人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
“也就是說車子是在高速公路入口到案發現場這個路段中上的高速公路，然後逆行了一段路程，最後被凶手調轉車身朝向，顯示出順行的樣子！”張思琪欣喜道，張雲清推導到這裏她再聽不出問題就太不專業了。
張昊和王羽佳也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想清楚了很多事。張昊也揚起了一抹笑容，道：“太好了，我們隻要調查這一路段，查出出租車是從那裏上的高速，就有可能查出出租車之前去了什麽地方，範圍比之前縮小了很多。”
“如果我記得沒錯，秋水縣的那個高速入口就在這個路段上，同時這個路段還有一個服務區。”王羽佳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張雲清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繼續往下分析：“我們再來分析錢桂芳的口供，錢桂芳剛做完手術，楊恒理應在醫院陪護，這個時候卻有一個神秘客人出現，讓他拉活。如果神秘客人不是許諾楊恒一個令後者心動的條件，楊恒不會去征求錢桂芳的意見。而且楊恒告訴過錢桂芳他會出去幾個小時，案發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過了，楊恒不是應該趕回醫院了嗎？怎麽會逆行在高速公路上？”
“雲清，你的意思是，上高速的並非楊恒，而是凶手！”
“不是。”張雲清重重地搖了搖頭，道，“我們來評估一下案發時凶手與受害者雙方的風險，在正規的秋水縣高速入口是可以選擇順行或者逆行的，除非凶手或者楊恒隻能選擇逆行的高速入口，範圍再一次縮小，出租車很有可能是從羽佳你提到的那個服務區進的高速。這裏又出現了一個問題，為什麽一定要上高速？這個問題的答案太多，可能是楊恒遇上了危險，慌不擇路選擇上高速逃跑，也可能是凶手有什麽別的企圖，殺人之後開車上了高速？我們隻能猜測在出租車上高速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麽事。”
“還有幾點我想不明白，警方當年沒有查出來的神秘客人是不是凶手？凶手又為何在楊恒的車子油箱上動手腳，他又是什麽時候動手的？如果他一直是和楊恒在一起的，又為何要在油箱動手腳，表麵證據顯示是一次謀殺，可真實情況又是怎樣？”王羽佳說完這些連連搖頭，張思琪和張昊也是陷入了沉思。
張雲清卻是笑了起來：“很多解答不了的問題我們可以等著凶手來告訴我們，至少我們現在已經有調查的明確方向，基本可以確定出租車去過什麽地方。”
張思琪幾人聞言都瞪大了眼睛，張雲清已經猜到出租車去過什麽地方了？這未免也太神了吧。
“錢桂芳的口供上提到，楊恒說離開醫院會去三個小時回來。排除包車的情況，通常客人打車都會給司機一個明確的地點，司機根據經驗可以計算出往返時間。也就是說楊恒要開車去的地方需要一個半小時，是在高速公路的方向。如果楊恒不確定出去時間，是不會給予錢桂芳這個明確時間的，通過計算我們即可查出出租車去了那裏。至於這個神秘客人是不是唐濤，現在還說不好，他自己是有交通工具的。”張雲清含笑解釋道。
王羽佳三人都不知道，通過這一番分析推理，張雲清自己也想清楚了很多事。王羽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出去了十幾分鍾，回來時帶來了一份天楓市的地圖。
張思琪和張昊都在心裏暗讚王羽佳聰明，同時也在責備自己，這種小事他們竟然都沒有想到。
有了這份地圖，張雲清的推理變得直觀了許多。有方向、有大概的車速、再計算時間、油耗等等，很快就能查到目標地點。
王羽佳修長纖細的玉指在地圖上來回移動，口中淡淡地說道：“這裏是高速路入口……這裏就是我提到的那個服務區……這裏是秋水縣的高速入口……”
“就這裏！”
王羽佳正說著，張雲清的食指突然點在了地圖上，這個地方正好靠近高速路服務區：“如果我記得沒錯，這裏就有一個唐濤投資的養殖場，不過這附近有一個新農村建設示範鄉，為了配合新農村建設，這個養殖場去年就已經廢棄了，從路程上判斷，從第四醫院開出租車到這裏也差不多要一個多小時時間。”
張雲清說完四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連日來形成的默契讓他們彼此都猜到了對方和自己那完全一樣的想法。
張雲清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七點過了，笑道：“時間不算太晚，你們決定吧。”
“那還等什麽，走、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關於我師父的線索。”張思琪說完轉身就往屋外走，張雲清幾人跟在她身後出去，臨行前張思琪在張雲清的提醒下，讓咖啡館店員給他們找了幾個手電筒，另外還去買了幾把小鏟子用於采集土壤樣本。
準備工作完畢，四人乘車離開了楓葉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