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意外線索】
今天張雲清上班的時間比平時晚了一個多鍾頭,他出門後先去了一趟菜市場,隨後又去了小商品市場,對磨刀棒進行調查。當張雲清離開物證室來到小會議室時,陳江幾人已經坐在裏麵等他一會兒了。
“雲清,上班時間遲到、罰款五十。”陳江玩笑道。
“我說陳副隊長,這兒哪有你什麽事,你再要把你的觸角伸過來,當心我宰了它。”張思琪白了陳江一眼,“小子,別理他,你不是說有好消息告訴我們嗎?快說啊,究竟是什麽好消息?”
張雲清點了點頭將他的發現告訴了張思琪幾人,並將一根磨刀棒遞給張思琪,拿給眾人傳閱。
“這種磨刀棒很多老一輩的屠夫都會找人打造一根,你們手上這根還是我從菜市場屠夫那裏買來的。這種磨刀棒大多是金屬質地,有用鐵的,也有用鋼的,合金的較多,甚至以前還有用石頭的,不過那種比較罕見。”
張雲清說到這裏磨刀棒正好傳到王羽佳的手中,這根磨刀棒粘滿了油跡,拿在手上滑溜溜的,之前張雲清還用紙擦拭過幾次都沒有擦幹淨。
“羽佳,你用你的專業眼光看看,死者楊樂的眉心的傷口是不是這東西造成的?”張雲清道。
人頭骨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眉心,其次是太陽穴兩側,這根磨刀棒呈圓錐形,由寬到窄,前粗後細,磨刀棒表麵光滑,棒尖正好拳眼大小,摸著不痛,不是特別鋒利,隻有對它施加壓力時才能感覺到疼痛。
“很像,不過就算不是它也是類似的工具。難怪你之前也看不出是什麽東西,這東西在國外應該少見吧。”王羽佳說到這裏柳眉一緊,“唐濤!他經商前是肉聯廠屠夫,應該也有這東西。”
隨著磨刀棒可能是凶器的線索被發現,就連張思琪、張昊也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了被關押在看守所裏的唐濤。
“這可是個驚人的發現,有辦法印證嗎?”陳江皺緊眉頭,恢複了往日的嚴肅,“唐濤雖然在天楓市隻算個小老板,但還是有些人脈關係,如果不能確定,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如今局內承受到的壓力已經很大了。”
“那就把壓力化為動力。唐濤殺害郭秀梅已是事實,相信他的人脈關係、確切的說是他的那些朋友更願意盡快和他劃清關係才對,壓力方麵不用擔心。我就是擔心證據,如果沒有找到確切證據,他是不會承認的。”
“雲清說得對,我們做警察辦自己的案子怕什麽壓力,陳副隊長你未免也太小心了,要是我師父就不會這樣。”張思琪沒好氣道。
“我能和頭兒比嗎?我這副隊長可是當得不容易啊,小心一點也是應該的。”陳江倒是樂觀,絲毫沒有因為張思琪的話而生氣。
就在這時,王羽佳提了一個眾人最關心的問題:“雲清,你打算怎麽做?”
“再審唐濤。”張雲清道,“雖然我們沒有掌握到證據,但我要告訴他我們可能發現了他的問題,我要讓他心亂,他心亂了才會有所動作,在整件案子中,唐濤比蔣尚晨、比向嘉都要重要得多。通過我們之前的分析,他極有可能和一號凶手很早以前就認識,知道的東西也比另外兩個凶手要多。”
隻是張雲清現在還沒想清楚一號凶手為什麽要將唐濤當做禮物送給警方,這裏麵似乎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我同意提審唐濤,最好給他來個疲勞審訊,審得他精神恍惚,審得他崩潰,讓他主動承認犯罪事實。”張思琪嚴肅道。
“你可真敢說,我都有點怕你了。”陳江用手扶住額頭,苦笑連連。
“傻瓜。”張思琪笑著推了陳江一把,“我開玩笑你沒聽出來。我好歹也是公安大學畢業的,怎麽可能知法犯法。我最討厭這種非法取證手段了。”
張雲清可不覺得張思琪是在開玩笑,如今李剛生死未卜,一號凶手又有可能在醞釀新的罪惡,張思琪說不定真會采用這種激進的方式,在她眼中人命大如天,又牽扯著她師父李剛,如果能通過疲勞審訊從唐濤口中套取到線索,張思琪權衡之下說不定願意做出一些犧牲,哪怕會因此失業。
張雲清自然得防著這丫頭胡來,便道:“疲勞審訊是通過剝奪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休息權而致其精神上產生痛苦,並在痛苦的支配下迫使其做出有罪供述,這種情況下獲得的口供不具備法律效應,審訊者也應當承擔相應法律責任,思琪、以後這種想法都不要有了。其實我們有很多方法可以擊潰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線的。”
“呃……知道了。”張思琪沒趣地撇了下嘴,心想: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你們還真當真了。
“好了,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我們還不能確認唐濤就是殺害楊樂的凶手,這次審訊和上次一樣隻是一次試探。”張雲清說道這裏頓了一下,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張昊,這小子之前都沒有吭過聲,一直鎖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張昊,你怎麽了?平時你的話不少啊,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雲清哥,我今天看到這磨刀棒,還有你們描述的楊樂的傷口想起一件案子,我記得那件案子死者的傷口也和楊樂的傷口差不多大小,不過是在心髒位置,法醫鑒定也是一擊致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所為。”張昊解釋道。
“哦?”張雲清雙眼放光,“也是積案嗎、相似的案子有幾件?”這件案子看來不在那三十五件積案之中,不然張雲清不會沒印象。
“是的,是積案,就一件。”
“這麽重要的線索你怎麽不早說?”張思琪鄙夷道。
“思琪姐,我滿腹經綸、看過這麽多積案,我哪裏記得過來。而且你別忘了,我以前隻是管檔案、管物證的,不是直接的調查人員。我又怎麽會刻意去留意這些案子。”張昊鬱悶地解釋道。
“好吧,你後麵的話我表示理解,隻是那句滿腹經綸是什麽鬼?”張思琪苦笑道。
“找個機會吹噓自己一下不是挺好的嗎。”張昊說完怪笑起來,張思琪幾人差點沒聽得噴血。
張雲清發現這幾個奇葩又有把話題帶偏的跡象,趕緊道:“好了張昊,快把那件案子的卷宗拿來我看看。”
張昊應了一聲小跑著出了會議室,沒一會兒就將一份卷宗帶了回來,張雲清認真看完卷宗後幾乎可以確定這件案子的凶手和殺害楊樂的凶手是同一個人,凶器造成的傷口也極其相似可惜沒有證據支持他將兩件案子並案偵查,不過倒是讓他心裏對審訊唐濤多了幾分底氣,至少他有足夠的話題跟唐濤聊。
張雲清沉思片刻後說道:“我們可以先假設唐濤就是這幾件案子的凶手,之後再找證據印證或是推翻結論,不過我要提醒大家,這次的調查和前幾次不一樣,前幾次是我們去調查犯罪嫌疑人,而這一次我們知道嫌疑人可能是誰,重點是調查證據。所以大家在調查過程中需要更多地留意細節、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老規矩,分成兩組,一組審訊唐濤,一組調查張昊報上來的這件案子,我審訊唐濤。你們商量一下誰跟我去。”
張雲清直接把選擇權留給了幾人,省得幾人因為這種事爭論半天。張思琪三人小聲商量起來,唯有陳江顯得有些多餘:“雲清,我呢、我們刑警隊呢?”
“繼續原來的工作,調查、審訊向嘉,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我們這邊有消息或者需要幫助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行,那我就先走了。”陳江說完看了一眼張思琪,示意張雲清替他照顧一下,張雲清哪能看不懂陳江的眼神,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送出會議室。
陳江前腳剛走,張思琪三人也有了結果,張思琪和張昊一組調查今天發現的案子,張雲清和王羽佳一組去看守所審訊唐濤。
原本張思琪想跟張雲清一組的,但她知道張雲清審訊唐濤肯定是有什麽計劃,她怕過程中她說錯什麽話,再者審訊犯罪嫌疑人也不是她的強項,她會有情緒化的時候,還是讓王羽佳和張雲清一組好了。
這倆人以後要是能成,她還可以舔著臉說自己是媒人要個大紅包,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劉思媛。
張思琪看了一眼身旁的張昊,心道:“又和這笨蛋一組,你要是能有那小子一半聰明就好了。”
“思琪姐,你這眼神似乎不太友好啊,我怎麽看著這麽多怨念似的。”張昊揉著自己的鼻子說道。
“我哪有,別廢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