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雲清哥，現在才十一點過，漫漫長夜怎麽打發啊？找點事情做吧，可別讓我們再看積案了，我現在看見那些帶文字的東西就頭疼。”張昊笑著問道。
“你這成天和卷宗、物證打交道的人都受不了了？”張思琪揶揄道，“今天還好，沒讓我們看卷宗。我們連續看了幾天卷宗，每件案子都要按他教給我們的方法思索一遍，我早就厭煩了。”
對於張思琪的報怨，張雲清也隻是笑笑，偵查積案哪有不研究卷宗的，得把案情吃透才有可能在調查過程中出現靈光一現的靈感。
“嘿嘿，現在檔案室關門了，你想看都沒得看。我隻是晚上不想看太多字而已，看也看不進去。我不管你了，我頂多陪你到兩三點，還是得睡一會兒的，不然明天沒精神工作。隻是我們現在要幹嘛？”張昊道。
張雲清幾人著實夠閑，陳江早帶隊出去了，現在還在路上與武警檢查過往車輛，隔壁刑警隊辦公室隻剩下小貓兩三隻。
張雲清看得出來，其實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在這裏等什麽，現在時間很晚了，很難有報案人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提供關於小張的線索，小張會在今晚逃離本市嗎？也難說。
其實判斷犯罪嫌疑人是否會逃離、往何處逃離也在張雲清的側寫範圍內，張雲清推測小張不會離開本市，流竄作案的慣犯有其獨有的特征，小張並不是這類人。但他沒有說出來，警方現在的行動或許是在做無用功，但這樣會令各方都心安。
王羽佳看著張雲清三人，總算明白這些年她父親為什麽經常不回家了，以前做法醫也沒有那麽多的心理負擔，該工作工作該休息休息，可這才沒幹幾天警察，她也有了這職業病，案件未破、心理總覺得有事放不下。
“要不我們借這時間把和一號凶手有關的案件都梳理一下？”張雲清提議道，“無頭女屍案經過我們的推理，用催眠來解釋，那幾個疑點得到了很好的解決，暫時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反而是這次的白骨案還有不少的疑點。另外、我們幾天前研究了李隊長調查的三十五件積案，卻沒有找到絲毫的線索，也不確定李隊長在調查什麽案子，這裏麵也有很多值得我們思考的地方。”
“雲清哥，還是別了吧，選一個大家精神好的時候再研究吧。我們可沒有你那麽大的腦容量啊，而且你的腦回路與常人有別，那彎彎繞繞的……”張昊不住搖頭，這一次王羽佳也對張昊的話表示讚同。
張雲清看出來了，大家都進入了某種狀態，這個狀態趨於疲憊和不疲憊之間，能幹一些事但卻無法專心幹一些事。梳理案情本就是件費腦的工作，需要不停地回憶、辯證推理，張思琪幾人顯然都不在狀態中。
張雲清正要說點什麽，他的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這麽晚了誰打來的？張雲清拿起電話看了一眼，便跟張思琪幾人打了聲招呼，獨自走到會議室外麵接通了電話。
“雲清，在幹什麽？睡了嗎？”劉思媛久違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張雲清心想倒是有幾天沒見到她了。
“還沒呢，在局裏，嗬嗬。”
“喔，應該是出案子了吧？思琪那丫頭也沒怎麽搭理我，我今天在街上看見好多警察。你要有事你就先忙吧，我本來還想問你有沒有聽我節目的，今天應聽眾要求我要給他們唱兩首歌聽，嗬嗬。”
“嗬嗬，是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
“是呢，挺遺憾的。”
“其實也沒什麽，隻要你願意唱，我隨時願意做你的忠實聽眾，機會多的是。另外後天我過生日，你也跟著思琪一塊來吧，大家沒事也多聚聚。”張雲清聽出了劉思媛言語中的那絲鬱悶，便找了話來安慰她。
“這可是你主動邀請我的喔。”
“那是當然。”張雲清點頭。
“那好，我準時到，我也要工作了，後天見。”
“後天見。”
掛斷電話張雲清也輕舒了一口氣，每次和劉思媛說話他都要格外注意，既要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朋友關係，又不能讓劉思媛誤會別的，不過幾天沒聯係，劉思媛主動給他打電話，難不成她真對自己有那方麵的意思？張雲清咬著下嘴唇，在心裏對自己說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當張雲清轉身往回走時，剛才就躲在門後偷聽的三人頓時作鳥獸散，張雲清的嘴角**幾下走進去對幾人說道：“你們用不用這麽八卦，思琪和張昊我理解，羽佳、你也跟著他們一起瘋。”
“其實我是想去上個廁所……”王羽佳羞赧道。
“編吧、你就編吧。”
張思琪的表情有幾分古怪，似笑非笑地看著張雲清問道：“小子，如果我沒猜錯是媛媛打的電話吧？”
“這還用得著猜？雲清哥回國才多久，能有幾個朋友。你沒聽見嗎？”張昊頓了頓，學著張雲清之前聊電話的語氣說道，“隻要你願意唱，我隨時願意做你的忠實聽眾……呀，說的我自己都起雞皮疙瘩。”
張思琪聽了張昊的話拍著自己的腿大笑起來，別說、這小子模仿得還真有幾分相似。張雲清卻是“嗬嗬”幹笑了幾聲，他明白遇上這種情況自己是不方便搭話的，他越是在意，對方隻會越得意、然後變本加厲。
“小子，老實交代，你和媛媛進行到哪一步了？”張思琪接著又問，在場的或許就她最關心這件事了。
“什麽哪一步，自從那天在你家咖啡館見麵之後就沒聯係過。”張雲清說完就後悔了，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這樣的回答是不會讓張思琪滿意的，後者肯定會對他發難。
果然。
“沒聯係過？那她今晚是主動打電話給你的了？”
“不是不是，是沒怎麽聯係過？”
“沒怎麽聯係過，不是讓你主動一點嗎？我真替你們著急啊。”
張雲清扶住額頭，臉也皺成了一團：“思琪姐姐，我要怎麽說你才滿意呢？”不知什麽時候起，王羽佳特別喜歡看張雲清吃癟的樣子，她咬住下嘴唇，好不容易才控製自己沒有笑出聲來。
“我不是你姐姐、我年紀還沒你大呢，我滿意也沒用。不管你對媛媛是什麽想法，都把話給人家說清楚了，不要讓她傷心。”張思琪毫不客氣道。
又要把話說清楚又不能讓對方傷心？張昊看張雲清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心裏也奇怪：“我的長相也不比雲清哥差啊，咋就沒女孩看上我呢。看來我還得繼續修煉，做一個有文化有能力有內涵的花美男。”
“是的，我知道了。我們其實都還沒有交朋友的打算。”張雲清見張思琪小嘴扭動，又要說什麽，趕緊加了一句，“好了這事暫時翻篇，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該幹點什麽吧，晚點還是得休息一會兒的。”
張雲清的話還真讓張思琪想起了一件事，她快步走到張雲清跟前，肅然道：“小子，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了，你懂催眠嗎？”張思琪的目光透著堅定，問話也很嚴肅，張雲清注視了她幾秒鍾，用力點了點頭。
“那行，給我催眠！”
“什麽情況，思琪姐，你讓雲清哥給你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