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十五件積案】

吃完飯,漫步在去停車場的路上。今晚的氣溫比起前幾天要涼爽許多,偶爾還有一陣溫暖的夜風夾雜著淡淡的汽油味吹過來。張思琪和劉思媛兩姐妹有說有笑地走在最前麵,還在回味今晚的美食。王羽佳走在張雲清身旁,剩下張昊被無情地夾在最中間,百無聊賴的他隻好邊走邊刷微博。

“晚上沒見你吃多少東西。”張雲清微笑道。

“我不太習慣吃生冷的東西。”王羽佳頓了一下,揚了揚下巴,“那個叫劉思媛的女孩是你的相親對象?”

“嗬嗬,你怎麽知道的。”

“之前吃飯思琪和我一起去廁所時告訴我的,那樣子就像在擔心我把你從那女孩手中搶走似的。”王羽佳笑著搖了搖頭。

“看你這表情我似乎並不值得你們女孩搶我?我也不差吧。”張雲清反問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麵對王羽佳時喜歡戲弄這個女孩,似乎能把王羽佳逗樂是一件非常有趣又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呃,你想多了。”王羽佳沒有張思琪那麽多生動的表情,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換作張思琪她一定會說,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張雲清這麽自戀,然後狠狠地數落張雲清一番,“你可能還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麽意思?相比之下我更想聽聽你的故事。”張雲清接著道。

“自悟。”王羽佳說完加快了步速。

眼看著停車場快到了,幾人的站位在無意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張思琪和王羽佳走在了前麵,張昊仍舊被拋棄在最中間,而劉思媛則是落在了張雲清身旁。

“一直沒問你,你和思琪是怎麽認識的?”

“這是你們做警察的職業病吧?總喜歡問這問那。你不是很厲害嗎?你猜猜?”劉思媛怪笑道。

“這我哪裏猜得出來,我是人又不是神。大部分的心理學家在研究你們女人的時候都達成了一個共識,你們女人是這個星球上最難懂的生物且毫無邏輯可言,你們每天的時間用來幹三件事,吃飯、睡覺。”

“還有一件呢?”

“還有一件?誰也不知道啊。誰也不知道除了吃飯和睡覺,你們每天剩下的時間是怎麽用的。”

“好哇,你笑話我。我要告訴思琪!”劉思媛瞪大美眸,撅著小嘴,用嗔怨的目光看著張雲清,張雲清還從中讀出了一點撒嬌的味道,這可是個危險信號。

“你之前不是覺得我悶嗎,我跟你開玩笑呢,嗬嗬。”

“嗬嗬,你晚上怎麽沒吃多少東西?”劉思媛也笑了笑,又找話題問道。

“其實我不太喜歡吃生冷的東西。”張雲清說完愣了一下,忽然發現自己和王羽佳還有點相似,不過兩個人有興趣相同的地方很正常,張雲清也沒放在心上。相比之下,王羽佳是三個女孩中最漂亮的,而劉思媛則是三個女孩裏最有女人味的,張思琪的各方麵相對中庸一點,但也隻是和這兩個女孩相比……

張雲清頓時發現自己又想多了,每個女孩都有她動人之處,這樣的比較著實有些膚淺加無聊,而且他沒事想這些幹什麽,晚上也沒喝酒啊。張雲清搖了搖頭,趕緊把這些不該有的雜念摒棄。

這時停車場到了,張思琪提議張雲清開她的車送劉思媛回家或者去電台,劉思媛的目光也流露出幾分期待。

不過這事被張雲清婉言拒絕了,他的駕照是國外的,還沒有去交管部門更換,再者以他和劉思媛目前的關係也不適合這麽做。最後幾人商量了一下,還是張雲清三人坐張思琪的車回去,劉思媛自己坐出租車。

回到家中,麵對著空****的房間,身邊沒有了張思琪和張昊的嘰嘰喳喳,沒有了劉思媛甜美的笑聲,沒有了王羽佳動人的臉龐,張雲清忽然覺得挺沒趣的。

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如此孤獨的生活,有時候也曾渴望過一份安定,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或是妻子,但這個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一直沒有出現,或者出現了,可張雲清的條件不允許。

她不是他工作一天之後煩累的調劑品,不是他的保姆,不是他解悶的工具,感情是需要經營和維係的,張雲清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相比之下,他母親的案子在他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事。

躺在**,張雲清什麽也不想,這一次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張雲清按時來到了警局,按照昨天的約定,王羽佳幾人會在刑警隊辦公室旁邊的小會議室等他。

張雲清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有英倫風的西服,還打上了領帶,調查積案在他心中是一件很莊重、嚴肅的事,這裏的每一件案子的每一份檔案都是警察前輩們花費無數的時間和精力收集整理出來的,盡管案子沒破,他們同樣值得尊敬。

張思琪見了張雲清卻是笑話張雲清,還說張雲清去相親恐怕都沒有穿得這麽正式。張雲清也隻能一笑置之。

張雲清讓張昊將李剛曾經借閱過的三十五件積案卷宗從檔案室調取出來,整齊地碼放在桌麵上。

張雲清對幾人道:“我們開始吧,這裏有一共三十五件案子的卷宗,拋開無頭女屍案還剩三十四件,我們這裏有四個人,你們每人翻閱八份,剩下的十份我來研究。在翻閱積案的時候我希望大家能注意到幾件事,第一,積案調查中有明確身份的目擊者、證人的;第二,積案中有明確的有指向性證物,包括指紋、凶器和案發現場物證的;第三,死者的財物或者身體器官有明確缺失情況的,發現這三種情況把卷宗提交給我。”

王羽佳終於明白張雲清昨天為什麽要花那一個多鍾頭給他們培訓演繹推理法了,他需要張思琪他們幫助他在這三十五件積案中找出有關一號凶手的案子:“雲清,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站在李隊長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他在麵對這三十五件積案時會作何選擇?”王羽佳也不確定自己猜得對不對,便用了疑問的語氣。

“嗯,現在時間緊迫,我們不可能一件一件去調查。相信李隊長當時在麵對積案時也不會盲目地選擇,先把有可能出現線索的案子提交給我,犯罪心理學研究的三大要素中有作案手法的研究,我現在不要作案手法,不管他是殺人碎屍案、小孩失蹤案,還是縱火案,我隻要能夠讓我們最快發現線索的。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李隊長也是我的朋友。”王羽佳淡淡地說道,說完才發現張思琪對她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伴隨著整理行動的開始,會議室一下安靜了起來,張思琪幾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專心地翻閱卷宗。中途不時有警員路過,他們會停下來站在門外瞅瞅,都很好奇這個積案偵破小組是如何開展工作的,但都沒有出聲打擾,之後便又安靜地走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張昊沒有想到隻是看這些積案卷宗就看得他心潮澎湃,他以前既要管理案件的證物又要整理這些積案卷宗,這些案子的卷宗大部分他都看過,不外乎都是些殺人放火的事,早已經不足為奇。

但這一次張雲清是要從三十五件案子中找一件,聽上去不像大海撈針,但實際操作起來比大海撈針還要難。這要是能成功那張雲清也太神了一點。

在張思琪幾人皺著眉頭看案例的同時,張雲清也在聚精會神地翻看每一份卷宗,這些卷宗裏不僅有調查報告和記錄,還有很多現場照片,這都是難能可貴的資料。張雲清不斷提醒自己要更細致、更細致、更細致……

“小子,我這裏找到一件!”最先開口的是張思琪,張思琪說著上前兩步將卷宗遞給了張雲清,並解釋道,“這是八年前的一件案子,那時候我師父還是刑警隊的小警員,在我們天楓市發現了一夥控製未成年人行乞、行騙的犯罪分子,和前幾年央視曝光過的丐幫相似,這些人從外地拐來孩子,打斷這些孩子的手腳,讓他們在路邊行乞,行騙,碰瓷。”

“這案子我也看過。”張昊接著張思琪的話往下說,“據警方調查,這幫人大概控製了十幾個孩子,每天給他們下達任務,完成不了任務的孩子當天就會挨打,得不到飯吃。後來警方打掉了這個犯罪團夥,解救了裏麵十個孩子。”

“不是說有十幾個嗎?”張雲清不解道,這案子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也不在他調查的範圍內,張雲清也就隨口一問。

“當時警方也疑惑不解,不知道其他的孩子去了哪裏,審訊團夥頭目王飛,他也不知道另外五個孩子去哪裏了,說是讓手下兄弟帶出去行乞,他的那個手下也沒有回去。案情沉積了大概半年時間,在天楓市相繼發現有小孩燒焦的屍體,警方通過調查確認這些孩子就是八年前犯罪團夥中失蹤的那幾個。法醫鑒定他們都是被凶手用火活活燒死的,屍體都沒有舌頭,懷疑是凶手之前割掉的。這些畜生簡直沒人性。”張思琪惡狠狠地說道。

“再後來呢?”王羽佳出聲問道。

“再後來因為這些孩子都是犯罪團夥拐來的,而這類犯罪團夥作案的流動性太強,所以警方很難調查出這些孩子的真實身份,之前營救的那幾個能查出身份的應該已經送回他們的老家去了。警方走訪了發現屍體的目擊者、報案人,又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所以案子就很難偵破了。”張雲清試著分析道。

“雲清哥,我給你點個讚,你的分析和卷宗上記錄的基本一致,獲救的孩子中能查出身份的都被送回去了。一時半會兒沒查出身份的送到了本市福利院,當年這些孩子大的八歲,最小的隻有四歲,八年時間,這些孩子有的都念高中了吧。”張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