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催眠】
張思琪好奇,按說張雲清不是那種神經兮兮的人,怎麽也會跟著王羽佳天馬行空,張思琪不解道:“小子,你也覺得是催眠?催眠有這麽神奇嗎?”
張雲清解釋道:“其實催眠可以做到的事有幾件,第一,讓人回憶起某些事情;第二,讓人遺忘掉某些事,還有一種叫無中生有。曾經有人做過一次實驗,他將一枚硬幣放在被催眠者的手背上,然後對後者催眠,他告訴被催眠者,那枚硬幣被火燒過,當被催眠者醒來之後就發現他手背放硬幣的地方被燙傷了。”
“這麽厲害!”
“其實剛才的那個實驗是利用人的心理作用,仔細想想也不算神奇。眼下催眠還是一個大的研究課題,很多地方科學給不出合理的解釋。一些作家和導演就喜歡利用這一點來進行藝術創作,但用催眠去控製另一個人殺人是做不到的,除非被催眠者本生就有作案的想法。”張雲清道,“羽佳提出來的這個設想非常符合邏輯,一號凶手很有可能在唐濤來自首前對他進行過催眠,這也可以解釋蔣尚晨為什麽覺得一號凶手的聲音耳熟但又沒有見過一號凶手,一號凶手或許也對他進行過催眠。”
聽完張雲清的解釋,王羽佳朝張雲清投來讚許的目光,張雲清的思維關聯能力可比她強多了,他能夠從一件事情上很輕鬆地聯想到另一件事情,這一點掌控全局的能力王羽佳自認是比不過張雲清的:“雲清,你之前是怎麽想的?輪到你說了。”
張思琪和張昊聞言也都豎起了耳朵,就聽張雲清徐徐道:“我的想法很簡單,拋開唐濤被催眠這件事不談,他來自首還有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他要掩蓋其他的罪行。我之前和羽佳探討過,如果僅僅是八年前的無頭女屍案,唐濤現在能接受到的懲罰最多也就是死緩,甚至還有可能減刑。可如果他還犯過其他足以令他掉腦袋的案子呢?一號凶手也可以利用這一點逼迫唐濤就範。”
張雲清的話如醍醐灌頂,聽得張思琪幾人雙眼放光,張昊道:“我記得美劇的《福爾摩斯基本演繹法》裏有句話,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後,剩下的,即使多麽的不合理,那也一定是真相。雲清哥,我現在茅塞頓開,好多想不通的地方都明白了。”
張雲清笑道:“你說這句話是電視劇引用福爾摩斯原著裏麵的吧,可惜世人對此有一定的誤解,福爾摩斯從來都不是用的演繹推理法,而是歸納推理法。這個說起來有點深奧,你們未必聽得懂。”
“我說小子,你搞錯重點了。人家張昊是想表達他聽了你的話茅塞頓開,沒讓你在這裏賣弄學問。”張思琪苦笑著說道。
“喔喔,哈哈。”張雲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樣子逗得一向不苟言笑的王羽佳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雲清,現在我們推理出唐濤可能有問題,你打算怎麽做?”相比聽幾人閑聊,王羽佳還是覺得繼續疏導案情比較好,趕緊把話題拉回來。
“暫時不要驚動他,我會挑一個合適的機會見見他。”張雲清搖了搖頭,“以上這些都隻是我們的推理,在沒找到切實證據之前唐濤也不會承認的。我一直以為三號凶手蔣尚晨是一號凶手送我們的禮物,原來二號凶手唐濤才是。思琪,擄走你師父這個人不簡單呢,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張思琪沉著臉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做什麽?”王羽佳接著又問,這次被張雲清從鑒定中心抽調過來,王羽佳忽然感覺自己沒什麽可做的事了,她平時就是個工作狂,不習慣這麽清閑地坐在一起頭腦風暴。
“我們是時候動那三十五件積案了。”張雲清之前一直沒有去碰這些案子,主要還是因為無頭女屍案和李剛案的案情比較緊張。
現在無頭女屍案,拋開剛才提到的幾個疑點,案件基本告破,陳江也在爛尾樓那邊搜查到了大量足以令蔣尚晨服罪的證據,張雲清決定從積案入手查詢有關一號凶手的蛛絲馬跡。
既然是積案偵破小組,調查積案是遲早的事。
“調查積案?那些案子可難破得緊啊。”張思琪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頭疼,張昊反而有點躍躍欲試,他對積案的了解可比張思琪深多了,更加明白這些陳年舊案有多麽難破,這反而讓他充滿了興趣和期待。
“雲清哥,我們從哪一件查起?三年前的連環碎屍案?還是八年前多名小孩失蹤被殺的案子?”
張雲清笑著搖了搖頭道:“一起查。”
“一起查?”張昊與張思琪麵麵相覷,李剛借閱的三十五件積案卷宗,每一件的偵破難度都不比無頭女屍案低,張雲清莫不是成天胡思亂想把自己想傻了?
張雲清不給張昊和張思琪繼續發問的機會,道:“大家先休息一下,我一會兒會給你們進行一個簡單的培訓。張昊你剛才不是提到過演繹基本法嗎?我就教你們一點這方麵的東西,對我們偵破積案有一定的效果,能學到多少看你們自己,我先上個廁所。”
張雲清上廁所是假,真正是想去找外麵的劉思媛聊幾句,人家雖說是來辦事的,但一直把人晾在一邊也不好。
“雲清,別急著走,過來聊幾句。”王羽佳淡淡地說了一句,先行一步離開房間,張雲清微微一笑也跟著走了出去,剩下張思琪和張昊在房間裏各懷心事。
“你說羽佳找雲清幹什麽?”
“雲清哥說要教我們演繹推理法,好期待啊,不知道是怎樣的。”
張思琪白了一臉興奮的張昊一眼:“牛唇不對馬嘴,跟你沒共同語言。”
“誰是牛唇、誰是馬嘴?你是牛唇還是馬嘴?”張昊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氣的張思琪渾身發抖,沒忍住又賞了他一馬尾。
王羽佳將張雲清叫到門外,剛要開口,就聽張雲清說道:“手表不值幾個錢,送貴了人家也不會收,隻是一個心意。”
“你知道我想說什麽?”王羽佳鬱悶地扁起了小嘴,都說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力,但似乎又少了許多樂趣,什麽都被猜到了還有什麽意思。
張雲清含笑輕輕拍了拍王羽佳柔軟的香肩,道:“在生活中,我們永遠無法取悅到每一個人,但至少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身邊的人得到快樂。這樣做,哪怕結果不盡如人意,但求心安。另外,你把劉海掛起來的樣子很陽光,很漂亮。”張雲清說完就緩步走開了,王羽佳冰凝的麵龐上浮起一絲粉紅,但很快又在她迅速沉靜的思緒中湮滅。
張雲清來到大廳時,劉思媛正在和大堂經理老周核對賬目,她顯得非常專注,張雲清走近時她才發現。老周見狀朝張雲清笑了笑,知趣地走開,把時間留給張雲清二人。
“還在忙呢?”
“會開完了?”
張雲清和劉思媛幾乎同時開口,一下又把氣氛弄得非常尷尬,都用不同的動作來掩飾自己臉上的羞澀。
“你看過我的節目?”
“嗬嗬,那天晚上正好睡不著聽了聽,你的歌唱得挺好的。”
“又不是我唱的,放的錄音好吧。”劉思媛苦笑,心裏又有點吃味,“你來如果就是想跟我說那首歌唱得很好,我想你找錯人了。”
“喔嗬嗬,當然不是。”張雲清也沒想到拍馬屁一下拍到了馬蹄子上,這也不能怪他,他對國內的網絡歌曲並不是很熟悉,“我來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晚上把思琪他們叫上大家一起吃飯。”
劉思媛聞言心裏好奇,難道思琪沒有告訴張雲清嗎?晚上她和思琪請大家吃飯來著。怎麽張雲清又來約她?不管怎樣,這次是張雲清主動的,劉思媛心裏還是挺開心的。
“好啊,我知道一家日本菜不錯,我喜歡那裏的三文魚和壽司,北極貝也挺新鮮。”一聊起美食,劉思媛直隻吞口水,用她以前對自己的評價來說:她是個地道的吃貨,而且是怎麽吃都不會胖的那種。
劉思媛哪裏知道張雲清的本意是想來問問劉思媛,他晚上可不可以不去,結果他隻能臨時更改計劃來彌補他之前那句話所犯下的錯誤。其實,張雲清很多時候也很討厭自己這一點,會讓人覺得不真誠,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或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也很難改變自己。
和劉思媛閑聊了幾句,張雲清就回了房間,他不給張思琪和張昊任何開口八卦的機會,故意加強語氣說道:“接下來這個培訓對偵破積案非常重要,大家願意學的可以認真聽聽,明天我們就開始調查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