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自首】
張雲清和張思琪的看法不謀而合,他也判斷一號凶手和二號凶手並不是同一個人。那麽這裏麵就隻剩下一個問題沒能解答:一號凶手為何知道八年前女死者的電話號碼?為何知道這通電話能打通,他又是通過誰知道這一信息的。
這是凶手給警方放了一顆煙霧彈,也使得整個案子迷霧重重。
“一號凶手和二號凶手不是同一個人,三號凶手也不是二號凶手。那八年前的那件無頭女屍案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說這話時,張昊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扁著嘴說道。
“也不能說一點線索也沒有。”張雲清微微一笑,說道,“這得多虧了你師父留下的這些資料和筆記,我幾乎可以斷定二號凶手和八年前的女死者關係親密,他們可能是情侶、甚至是夫妻,前者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
“有這種可能性,不然一個人的身世背景不會這麽幹淨,就算二號凶手有更換八年前女死者的手機卡的嫌疑,但關心女死者的人還是會尋找她,甚至在多年找不到她後報警。隻能說明凶手是和女死者關係較親近的人。”張思琪若有所思道。
“不僅如此。”張雲清順著張思琪的話往下說,“二號凶手殺人割頭是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這動機和三號凶手截然不同。事後二號凶手又撕壞女死者的衣服偽造成劫殺的樣子。在常師傅的筆記中提到,女死者的屍身很幹淨,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懷疑二號凶手在殺人後給女死者洗過澡。種種跡象表明,二號凶手對八年前女死者的死產生了懊悔和歉意,他或許是錯手將女死者殺死的。”
“分析得是沒錯,可線索呢,線索還是沒有。”這一次張昊也不買賬了。
說起這件案子的線索確實叫人頭疼,張雲清或許能夠給二號凶手一個清晰的不錯的犯罪畫像,但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想到破案的線索。隻能寄希望於能夠在偵破李剛案後從一號凶手那裏尋找突破口了。
“好了張昊,別擔心了。咱們張氏三雄都在這裏,一定會找到線索的。在這等我,姐請你吃雞腿。”
張思琪說完正要走開,她的電話就在這時響了起來。張思琪離開房間去外麵接了一通長達十分鍾的電話,回來後精神非常亢奮,情緒也有些激動:“你們知道剛才是誰給我打電話的嗎?”
“誰?”
“陳江,陳隊長。你們知道是什麽事嗎?”張思琪興奮得全身都在抖動,她不待二人回話已經迫不及待地公布了答案,“自首了,八年前無頭女屍案的凶手,也就是雲清口中的二號凶手自首了!”
“什麽!”張昊驚得從凳子上彈身而起,張雲清的反應沒有他那麽激烈,但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這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剛剛張雲清三人還在研究這個二號凶手,就得到了二號凶手自首的消息。
在經曆短暫的驚喜之後,張昊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任:“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我說思琪姐,你不會是看我剛才不開心拿話來安慰我吧。二號凶手都逍遙法外八年了,怎麽會突然出來自首。”
“是真的,我幹嘛拿這麽重要的事來騙你。現在陳江他們正在審訊這個人。你們猜猜這個人是誰?”
張昊看張思琪那副激動的樣子並不像似在撒謊,便道:“我的好姐姐,你是我親姐,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是誰啊。”
“唐老板!就是在扁擔山上開野豬養殖場的唐老板!乖乖、這家夥幾年前就在扁擔山開養殖場了,沒想到竟然是他。”
“竟然是唐老板,這人我見過啊,之前有一次我陪師父去案發現場,唐老板還接待了我們,留我們在他的養豬場裏吃了頓便飯。他和師父早就認識了,是老朋友。”張昊滿臉的錯愕之色。
“唐老板……”張雲清眉頭鎖成了一個“川”字,他正打算明天或者後天去走訪一下這個人,畢竟在唐老板養豬場的旁邊發生了案子,他一定會對此事很關心,張雲清想看看這個人的情況,哪曾想這個人就是二號凶手。
“怎麽樣、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張思琪說完目光不自覺地轉向了張雲清,畢竟張雲清才是這個小組的主心骨。
“走。”
車上,張昊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張思琪見狀開解道:“張昊,你小子怎麽了,凶手不是抓住了嗎?高興一點啊。”
“不是被抓住了,是他自首!自首!你懂嗎?”張昊厲聲反駁道。
“有什麽區別嗎?結果都是好的。案子破了,你師父九泉之下也會為那個女死者感到高興的。”張思琪撇了下嘴,“都說我們女人愛鑽牛角尖,你們男人不也是一樣。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吧。”
“不是,我怎麽總感覺這麽憋屈。我師父花了這麽多精力和時間在這個案子上,現在他人走了,凶手反倒跳出來自首了。女朋友劈腿的感覺也不過如此,自己家辛辛苦苦種的白菜不小心被豬拱了,你懂我的意思嗎?我也知道能破案是好事,但是我總覺得我師父太虧了,他如果能多堅持一年半載說不定就能等到結果了。”張昊心裏像打翻了一個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
別說是張昊,就連張雲清也有一種一拳打在空氣上的感覺,他的心裏已經對二號凶手有了一個尚算全麵的側寫,隻要按照這個側寫來調查,就有機會抓到凶手,沒曾想這人竟在這時出來自首。
不過有一點張思琪沒有說錯,不管是抓住凶手還是凶手出來自首,其結果都是好的。張昊的鬱悶、憋屈也在情理之中,取決於當事人如何去看待這個問題。而在這件事情中,張昊也是參雜了自己的個人感情的。
“放心,常師傅的努力不會白費,我們還是先聽聽凶手怎麽說的吧。”還有一句話張雲清並沒有說,其實根據他對二號凶手的側寫,這個人就算出來自首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不過張雲清現在說出來隻會讓張思琪說他是馬後炮,還是免了那番唇舌為好。
張雲清三人來到市局門口時,市局門口已經圍了一大幫記者,沿途隻要有車輛和警員經過,都會被他們纏住問東問西。這些記者有的是衝著早上無頭女屍案來的,有的是衝著八年前的案子來的。
張雲清三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擠進去。
“這些記者真的好討厭……”張思琪一邊發著牢騷一邊追上張雲清的步子。
局內沒有像張雲清想象中那般熱鬧,王局下了封口令,在案情尚未明朗之前,誰也不能亂說,甚至將情況透露給媒體記者。局內警員都是三三兩兩、交頭接耳,這確實是一個值得人討論的話題。
有的人說凶手傻,凶手藏了八年,警察都抓不住他,他反而跑出來自首。而且這凶手這幾年混得不錯,自首無異於自斷前程。
有的人持反對意見,說凶手可能是出於什麽原因或者來自自己以及社會各界的壓力才出來自首的。
一時間眾說紛紜。
現在刑警隊正在緊張地審問唐老板,到底是什麽情況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
張雲清三人上樓後就進了審訊室旁邊的觀察室,裏麵已經負手站著一個人,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審訊室裏的情況。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強。
“王局。”
“王局。”
張雲清三人徐步走到王強身邊,紛紛跟王強打了聲招呼。王強勉強在臉上擠起一絲笑容回應了一聲,又鎖緊眉頭將注意力轉了回去。
“王局,情況怎麽樣了,他就是唐老板?”張雲清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投向了隔壁的審訊室,從這裏可以清楚地看到隔壁的一舉一動,包括凶犯的動作和聲音,還有專業設備在進行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