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聲音

雲業寺是不遠處深山老林裏與世隔絕的一座寺廟,據姥爺說那裏麵有真本事的人不在少數,最為擅長的就是清除怨念超度亡魂。因為與世隔絕所以知道的人少,姥爺也是無意間發現的,也因此勾搭上以後,就達成了某種交易。

雲業寺的高僧偶爾會幫助姥爺清除一些古物上的怨念,至於給那些和尚什麽好處,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見到那些頭上點著戒疤一身素袍的大和尚來到店裏的時候,臉上都洋溢著真誠的笑容。

姥爺也隻是拿煙鬥敲了敲木盒說道:“我們要做的,也隻是等那些和尚到來之前,把這柄刀好好看住而已。”

雲業寺在深山老林,還不準外人靠近。所以姥爺也不能去找他們,隻能等寺裏的和尚出山化緣苦行的時候才能找他們幫忙。我瞧了一眼木盒,有了這個木盒的隔絕,倒是感覺不到什麽異樣。

我心底尋思幾天而已,大概沒有什麽問題吧,也就不再去想這件事了。姥爺則看向我問道:“小風,昨天我教你的口訣都記牢了嗎?”

聽到姥爺問話,我把胸膛拍得啪啪作響:“當然了姥爺,我可是在學校都一直在背口訣。”

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姥爺果然氣的吹胡子瞪眼,用煙鬥一敲桌子輕罵道:“小兔崽子你又不好好上學,要是你成績太差,挨罵的可是姥爺我啊。你是要氣死我啊!”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因為姥姥不舍得罵我,所以即使成績太糟糕,姥姥也不會說什麽。相反會不斷訓斥姥爺,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麵對在姥姥麵前卑微的姥爺我也隻能連忙說明:“沒有姥爺,我隻是課間才背背口訣。我都有好好上課,認真聽講的。”

可惜我這話對姥姥有用,對姥爺沒什麽用,他深知我的品性無奈的歎氣:“你要是能和人家小梅學學多好,姥爺我也不會這麽操心了。”

小梅是她班上的學習委員,學習好,體育也沒落下,而且還乖巧懂事,拿了不少的作文獎奧數獎。儼然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姥爺和姥姥也不止一次拿我和小梅作比較。雖然我一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不放在心上。

這次也是,隻是木訥的點頭回應。姥爺又氣又笑,隻能輕輕拍了我的腦袋笑罵道:“小兔崽子,被口訣!要是錯了一個字,今天沒你的晚飯吃。”

一提起學習之外的事情我便又重振雄風精神抖擻,立馬回答:“好嘞!”

我背完口訣又跟著姥爺學了點駁雜的知識便結束了今天的學習。進入內堂的時候,小梅正在背課文,內堂裏回**著她婉轉清脆的聲音。

我悄悄咪咪的摸到她的身後然後突然在她耳邊大叫一聲,小梅原本悅耳的聲音立刻就破了音,毫無形象的慘叫了起來。

我這才哈哈大笑了起來,被嚇了一跳的小梅見到是我這才拍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她氣惱的看著我:“風哥哥,你差點嚇死我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就特別喜歡嚇唬她。所以麵對她氣鼓鼓的模樣也滿不在乎,隻是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瞧瞧她桌上的記事本,上麵是老師留的作業。

我撇嘴道:“這種背誦課文的作業,就不要這麽一板一眼的背啦。反正老師又不抽查,背了也沒什麽用。”

小梅不肯答應,她回答:“這就是老師的作業啊,說不定老師就會抽查呢。”

我學著姥爺一樣揉起了小梅的頭,然後說道:“死心眼,你在姥爺這麽認真,我可要被念叨了。”

小梅也顧不上背書了,抬起雙手把我的手拉開,她原本整潔清爽的馬尾辮已經變得亂糟糟的了。她的臉上帶著不習慣親密接觸的羞紅:“那風哥哥你倒是也來寫作業啊,我都沒見到你寫作業呢。”

我打了個哈哈,作為欠作業專業戶,寫作業確實是難為我了。我轉移話題,看了看正在重新紮馬尾的小梅問道:“你怎麽還沒有換掉身上流過汗的衣服啊?不要感冒了。”

小梅則疑惑的說道:“姥爺不是說一會兒出去吃嗎?我要是洗了澡,出門不就又髒了嗎?”

“這是什麽道理?”我把她桌前的課本還有鉛筆盒什麽的都一股腦推到一邊,催促了起來:“大不了再洗一遍就是了,總比感冒鼻塞要好吧。趕快去洗澡,洗了我們就去下館子。”

半命令半催促著,小梅終是去洗澡了。逃過一劫的我鬆了口氣,小梅是個認真的人,要是知道我作業都不清楚是什麽,恐怕要和我沒完。現在總算可以先把作業放到一邊了。

我幫忙把小梅擺在桌上的一大堆作業收拾整齊,作業本上都是她娟秀整潔的答案和筆記,和我空****如同嶄新的作業本有天壤之別。

我正在收拾著,忽然耳邊傳出來一聲微弱的呼喚聲。

這聲音很不明顯,如同是從隔壁的房間低吟出來的呼喚聲。聲音分辨不清男女,但能聽出來,這是在呼喚我的名字。

“陳風……陳風……”

我的耳朵很靈敏,一下子就聽見這個聲音。我停下來收拾的手,向四周張望。但是聲音又不見了,我搖搖頭,心想難道是自己幻聽了?

繼續低頭收拾起小梅的作業,忽然這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確認這絕不是幻聽。立刻在房間內尋找了起來。聲音還在繼續,像是發舊的舊唱片,斷斷續續的呼喊著我的名字。

可是找遍了整個房間,我都找不到這個聲音來自哪裏。我不由自主的看向牆壁,不由疑惑的嘀咕了起來:“總不至於是在牆裏吧?”

這聲音悶悶沉沉的,確實如同隔著牆說出的話,可這是一個獨院,隔壁就是外頭了。難不成是有人在外頭叫我?這樣想著我出了內堂來到外堂,姥爺不知道去了哪裏。

隻留下放著短刀的那個木盒擺在桌上,我一進外堂便聽見聲音大了幾分,更加的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