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鬧元帥府
雲掌櫃的酒館在這省城裏頭還算是有點名頭，三教九流眾多，來往的客商雲集，所以我和老癢留下來後，倒也勤快。
說實話，沒有走撈油的活，這日子也還算休閑，老癢這人最喜歡自來熟，沒兩天，就和店裏的夥計還有食客們都混熟了。
那天，我在後頭忙活著，老癢匆匆忙忙跑過來，神色古怪，把我拉到一邊說：“九生，你知道嗎，張素素要成親了。”
“啥？”我有點好奇，追問道：“新郎是誰？”
老癢歎氣說：“聽說是外省的一個富商兒子，張大帥想要將女兒嫁給他，可張素素好像不樂意。”
我看老癢的麵色，就知道這裏頭沒有那麽簡單，打趣說：“咋的，人家不樂意還告訴你了不成。”
老癢白了我一眼：“誰不知道那富商的是個智障玩意，可憐張素素這麽個大美人。”
這事估摸著在外頭已經傳開了，張大帥是省城的紅人，所謂人紅是非多，大夥都對他沒啥好感，畢竟平日裏被欺負慣了。
不過我一想，這事好像跟我沒啥關係啊，索性也不再理會，老癢看我這樣，頓時笑了。
“上次你還說要娶人家，咋的，要把人家拋棄了啊。”
我老臉一紅，上次不是為了保命才這麽說的，能當真嗎，不過我一想，要是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媳婦，那也挺不錯的，不過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
這事我自然也沒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剛在酒館後院子打水時，竟然看到張素素站在後院大門上，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那一瞬間，我打了個哆嗦，手裏水桶一丟，急忙要拿家夥。
張素蘇笑了笑：“你急什麽，我又不是來殺你的。”
我沒敢大意，後退兩步：“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張素蘇搖搖頭，撥弄了下發髻：“這省城，有什麽事能瞞得過我嗎，你們第一天進城我就已經知道了。”
說實話，這個女人很可怕，對於心機的揣摩令人悚然，我皺了皺眉頭，若是動起手來，恐怕會連累到雲掌櫃。
“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我問道。
“後天我大婚，我想你來參加。”張素素麵色平靜，我心裏頭一咯噔，苦笑說：“大姐，你開玩笑的吧，咱倆是死敵，好歹給點尊嚴。”
一個曾經拔刀相向的人去參加婚禮，這事有點說不過去了。
張素素臉色一沉：“你們若是想在省城生活，就聽我的，後天我會派人帶個人皮麵具。”
說完，張素素轉身就走了，我看著這女人離去的背影，在揣摩她到底什麽意思，難道就是想讓我看她結婚嗎，不過以她的心性，很有可能有其他圖謀。
隨後，我將這事告訴老癢和雲掌櫃，要說雲掌櫃也是個江湖話事人，他立馬一拍大腿：“九生，後天大帥府有各路能人異士參加，是個好機會。”
我頓時無語了：“雲掌櫃，過去是生是死都不好說，你咋惦記這個了。”
雲掌櫃尷尬一笑，我倒也不多說，管自己去忙活了。
果然，到了後天一大早，就有一個大帥府的夥計將一個袋子提了過來，仔細一看，裏頭竟然是一個精致 的人皮麵具，麵相年輕，做工精細，同時還有個喜帖。
我急忙將麵具一戴上，然後跑到老癢麵前，這家夥一看後，頗為吃驚。
老癢一看，有點苦惱的嘀咕道：“這女人，好歹也上過我身，咋不請我去呢。”
沒辦法，這一趟我估摸著隻能靠自己了，當即讓老癢準備一下，若是我出事了，就帶著我娘離開省城，然後朝著大帥府走去。
大帥府離酒館不過隔著三條街，因為張大帥平日裏得罪的人太多，所以府內戒備森嚴，等到大帥府一看。
隻見大帥府此時布置的頗為喜慶，人來人往，裏頭擺了有上百桌宴席，賓客滿座，我一看，這來的正是時候，於是忙給了喜帖進入裏頭。
此時是正午時分，四周人來人往，參加張素素大婚的，大多都是省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我也滿不在乎，找了個角落管自個坐著。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左右，大帥府總管走了出來，扯著嗓子喊道：“各位，今日我家小姐成親，大帥有令，今日參加宴席者，賞銀一塊大洋。”
我一聽，嘿，這大帥還挺慷慨的，無緣無故的拿了一塊大洋。
沒過一會，外頭忽然響起了鞭炮聲，隻見一隊人群簇擁，但見張素素身穿紅衣，麵色淡然，整個人極為出彩，那精致的妝容和長裙，我一下子看呆了。
說實話，這是個美人，可惜就是有點毒，我呆呆的看了一眼，隨後將目光轉移到旁邊的新郎，心頭一咯噔，他娘的，這長的什麽玩意，大眼小眼的，皮膚上長滿了麻子。
看來老癢說的對了，這富商的兒子果然是長得磕磣。
隨後，裏頭大帥走出，他滿臉高興，似乎對於今天的宴席很是高興，按道理，這年頭大多都是男方舉辦宴席，但是我琢磨著以張大帥的個性，肯定是想要反客為主。
婚禮的儀式很傳統，叩拜三下，送入洞房，我在角落裏頭看了一眼，連連搖頭，他娘的，這新郎要是知道自個媳婦的手段，還能安穩不。
我一看，這好像也沒啥危險的，看來是自個多慮了，索性管自己吃喝。
但就在這時，張素素忽然轉身，麵對張大帥：“爹，我不同意嫁給他。”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令所有賓客大吃一驚，眾人都驚訝的看著張素素，隻見張大帥笑容僵硬，他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
“父母之命，豈能違抗，下去。”張大帥嗬斥道。
“爹，你將我賣了我也不介意，但是今日，我想問你一件事。”張素素猛地抬頭，精致的麵龐流下了兩行淚水：“我問你，我娘是不是你殺的？”
這問題我聽的一頭霧水，不過這家事不好插手，張大帥此時早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猛地一拍桌子，神情憤怒。
“給我下去。”說著，他命身旁兩個士兵上前，想要將張素素給拖下去。
張素素仰頭，她笑了，帶著淚水笑了，微微有些猙獰：“哈哈，你不是要我成親嗎，好，那就成陰親吧。”
說完，張素素猛的取出一把尖刀，朝著那富家公子刺去。
隻見這富家公子還沒反應過來，胸口被刺了一刀，整個人驚訝的倒在地上。
一時間，眾人亂成一團，張大帥更是沒想到這一幕，他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放肆。”
“我早已經活膩了，在這大帥府，我沒有自由，寧願去死。”張素素說著，猛地朝著自個胸口刺了一刀。
我瞅了一眼，心想完了，這女人真夠狠的，還是先逃吧。
但就在這時，我看到張素素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那目光中帶著笑意。
這時候，我才一下子明白了，這女人其實就是想請我過來看一場戲罷了，一場瘋狂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