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西北寶藏

到了裏屋子,我看到我爹躺在木**,此時的他,氣息遊弱,臉色發白,身上的屍油從皮膚中滲透而出,散發著一股臭味。

我心中震驚,忙跑上前去:“爹,你一定要撐住。”

我爹搖搖頭,聲音很弱;“九生,洪老大死了嗎?”

都到這節骨眼了,我爹還惦記著這事,我連連點頭:“死了,已經死了。”

我爹聽後,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於他來說,若是洪老大不死,他必然不會瞑目的,我娘在一旁一直哭,她是個苦命的女人,一輩子操勞,如今看到這一幕,豈能不能落淚呢。

西老伯從外頭晃晃悠悠進來,顯然他見慣了生死,沒有言語。

良久,我爹才用手顫顫巍巍的摸著我的腦袋,就像小時候一樣,那手掌寬大溫厚,有他在,其實我能夠感覺到安全。

“九生,以後找個安生的行當吧,別做撈油人了,這一行因果太深。”我爹說道。

“唉,爹,我已入坑,又有什麽法子呢?”我搖頭苦笑,這事不在於我,而是在於這世道,這人心,我爹也顯然明白,他無奈歎氣:“也罷,今晚上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能否成功在於你自己。”

說著,他朝西老伯揮揮手,西老伯將祖父的靈位取了過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見他猛地將靈位一摔。

這把我嚇得,但是我瞅我爹那淡定的神色,急忙低頭一看。

隻見散亂的靈位下,竟然有一把青銅鑰匙,那鑰匙看起來很是古怪,上麵繡著龍鳳圖案,帶有斑斑鏽痕。

西老伯將鑰匙遞過來,我疑惑的握著,回頭一看,我爹解釋說:“你祖父的心髒不算什麽,真正的寶貝是這個。”

我驚訝不已,問道:“爹,這是幹什麽用的?”

我爹解釋說:“一個寶藏,你祖父曾經說過,這鑰匙能開啟西北一處寶藏,不能丟,可惜他老人家走的太急,沒留下任何的信息。”

說實話,我竟然從來沒有聽過這事,不由大為驚奇,沒想到祖父留下了這麽一個未解之謎。

不過這很顯然是個謎團,我拿著鑰匙愣愣發神,後麵,我爹說這鑰匙還有一人知道,是和祖父一道的南方人,後來離開了,沒有了音訊。

這一晚上,我得到的信息很多,也了解了一些當年的秘密。

直到淩晨,我最終看到我爹閉上了眼睛,他走的很安詳,但我也明白,他內心也有不舍,畢竟留下我們母子倆獨自生活。

我跪在地上,心有悲戚,我娘也隻能默默流淚。

到了後麵,西老伯過來替我爹蓋上了白布,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天亮後,我也起身,和西老伯一商量,喪事從簡,沒必要做那些形式了,最後選擇埋葬的是驛站後頭,沒有埋葬在村子裏頭陳家祖地。

一來我也明白,其實我陳家還是有很多人惦記,要是埋葬在村子後頭,免不了會被人破壞,二來我爹這人喜歡清淨。

等到一切事都做完了後,我才回到驛站,仔細在那兒一想,縱然我脫不了撈油人,但是為了我娘,有必要想個去處。

至於省城,那肯定是去不了了,張大帥這一關就沒法子躲開。

西老伯倒是好心收留了我們,這個老頭其實很神秘,從我爹那麽相信他的言語中就能看的出來不一般,我自然也隻能選擇相信他。

三天後,老癢也回來了,當他聽說洪老大和我爹都死了,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我也沒將鑰匙的事告訴他,免得給他遭來禍端。

西老伯看我們有些鬱悶,索性把我們倆都叫了過去。

“九生,我看你們也沒地方去,不如這樣,去省城裏頭,我讓人給你們安排個跑腿的,至於撈油的行當,你倆有活就接。”西老伯說道。

我一想,這事也成,其實省城裏頭,有好多收屍油的夥計,不過此刻時間敏感,我也不好意思去找活幹。

“不過西老伯,我們現在去省城不會有危險嗎,張大帥那一關我也過不了啊。”我說道。

“此事你們放心,明早有一夥計要來此送東西,我會替你們安排好。”西老伯說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多說什麽,我和老癢回村子是不可能了,隻能在其他地方謀生路,我娘也是跟著我一道。

第二天一大早,驛站外頭,果真有一個夥計來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坐著輛馬車,裏頭搭載了大木箱子,有蔬菜水果。

原來,西老伯也不是一人相處,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人從省城送來東西。

隨後,西老伯將事情交代了這個夥計,那小夥計倒也明白,絲毫沒有拒絕,將木箱子收拾了下,讓我們三進去,咱上邊放了些蔬菜。

走的時候,西老伯對我說:“路是自己走的,生死無常,靠你自個。”

這話也成為我這一生的寫照,從那以後,我就明白,命運從來不是天注定的,有時候,必要的鬥爭還是需要的。

小夥計駕著馬車朝著省城趕去,直到城門口,我才發現,城門口和上次一來相比,似乎戒備了許多,有好多拿槍的大帥士兵。

不過小夥計卻絲毫不怕,他上前,輕車熟路的扔了幾個水果,守城的士兵也認識他,笑了笑後就放行了。

等到進城,裏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縱然大帥有些囂張跋扈,但是這亂世之年,大夥求的就是一個心安,小老百姓能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馬車來到了一個酒館前,又繞到後邊的一條巷子,打開了一個院子大門,小夥計敲了敲木箱子說:“下來吧,到了。”

我和老癢以及我娘忙出來一看,老癢打趣說:“看來咱們以後也隻能在這生活了。”

小夥計忙進入酒館裏頭,不一會,就有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走過來,身穿大褂,戴著頂帽子,手裏拿著個煙鬥,一看就是掌櫃模樣。

“這位就是我們的掌櫃。”小夥計一說完,那掌櫃的忙笑道:“我叫雲文昌,你們可以叫我雲掌櫃。”

我急忙上前說:“雲掌櫃,我們是西老伯送來的,以後還要托你照顧。”

雲掌櫃擺擺手:“好說,我讓你娘就在廚房裏頭幫忙吧,至於你倆,就當個跑堂的,屋子我幫你們安頓好。”

還別說,這雲掌櫃倒是個不錯的人,這讓我安心了許多。

當下,我和老癢都留了下來,做起了跑堂,本來這日子也挺悠閑的,沒有撈油人那般驚險。

但是我沒想到,這才稍微清閑了幾天,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