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紅花對水煞
隻見洪老大此時全身哆嗦，手捏法印，嘴裏念念有詞，就好像在召喚著什麽，那樣子就像一個道士，神情莊凝。
不過洪老大四周並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我一時半會也看不明白他在幹啥，隻覺得有點古怪。
念叨了一分鍾後，洪老大猛地抬頭，他的眼中，此時竟然失去了正常人的光澤，白色的眸子，瞳孔如貓一般，瘮人的笑意。
看到著，我一下子明白了，洪老大的模樣就像溺死的屍體，因為隻有溺死者，雙眼才呈現這般模樣。
“九生，你有紅花，我有水煞，來吧，讓咱倆看看誰最強。”洪老大笑道。
“歪門邪道，此地無水，你何來水煞。”我嘲諷道。
洪老大嘴角一翹，他猛地從背後取出一個麻袋，然後一放，一具黑色的人皮飛了出來，瞬間穿在他的身上。
“我早已經準備好了，溺死了一人，取其皮。”洪老大說道。
這家夥太狠了，越想越覺得可怕，如果讓他這麽猖狂下去，免不了要死更多人。
此時，四周隻有我倆，紅花對水煞，或許這是撈油人之間的鬥爭，洪老大也取出一個瓶子，但是和我的紅花油不同，他徑直張開嘴，然後猛地一喝，將瓶中的屍油灌進腹中。
這是一個狠人，我有些心慌了，還沒等動手，洪老大猛地衝上來，他的手中，黑竹刀亮著寒光，我一咬牙，拚了，今晚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隨即也衝了上去，黑竹刀相砍，火花四濺，紅花油和水煞一碰，更是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洪老大此時瘋狂了，他不斷的砍著，嘴裏罵罵咧咧的，我就整不明白了，我陳家到底哪裏得罪他了，都到處使絆子禍害。
不過眼下沒有時間思考這些，隨著我倆持續的消耗體力，到最後，我發現黃皮在慢慢的脫落，紅花油更是在對抗中燃燒。
這邪門的玩意，平日裏要是滴上一滴，就能大病一場，但是此時，竟然在慢慢的消失。
當然了，洪老大也不好受，他的臉色愈發蒼白，眼睛瞳孔正在慢慢恢複。
其實說白了，我倆所使喚的法在正常人眼裏都是邪門的，但事到如今，沒有絲毫的法子可以解決了，隻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不一會，洪老大似乎也不想糾纏了，他猛地掙脫開，後退幾步，臉上冒著寒氣，那是水煞的氣在蒸發。
“想不到你九生也有一手，平日裏小看了。”洪老大沒有揶揄，臉色正然。
“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我也不想跟他廢話，說著要衝上去。
但就在這時，忽然間，洪老大笑了，我感覺到身體一寒，急忙回頭一看，身後頭，一個女人站著，是張素素。
她的手裏頭，拿著一個瓶子，裏頭飛出一屢粉紅色的氣霧，下意識的，我急忙要躲閃，但是卻晚了一步，不小心吸入了一點，頓時感覺身體有些眩暈。
一下子，我憤怒的看著張素蘇；“臭女人，你竟然偷襲我！”
張素素臉色漠然：“對不起，是我爹要你死。”
看的出來，我還是沒有躲過，洪老大哈哈大笑，走過來說：“九生，你太年輕了，我還有許多手段，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不得不出此招。”
今晚上，洪老大的確有所安排，但是我沒想到竟然是再一次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裏。
我咬牙切齒，身子癱軟在地上，罵道：“最毒婦人心，我死不瞑目。”
洪老大非常得意，他手中拿著黑竹刀，走到我的跟前，帶著死人的眼神：“九生，你去死吧，我會讓你們陳家從這個世上消失的。”
說著，洪老大猛地舉刀，我心想完了，看來老子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然而，就在這時，洪老大突然麵帶驚恐，他扭頭看著身後的張素蘇，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
我一看，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隨後就看到了，張素素手中出現了一把刀，直接插在了洪老大的背上，這一刀正中要害。
張素素帶著恨意：“你該死，是你讓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洪老大吐了一口血，踉蹌幾步，用黑竹刀拄著：“你能有現在這般手段，乃是我一手**而成，沒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
原來，張素素的那一手竟然是洪老大教的，我頓時恍然大悟。
然而，張素素卻咬著牙，眼中含淚：“我想當個正常人，不想跟死人打交道，是你，讓我的人生變成了黑暗。”
張素素說著，又接連捅了幾下，洪老大壓根就沒法反抗，他倒在地上，身上滿是血窟窿。
臨死的時候，洪老大非常的不甘心，但是最終斷絕了氣息，我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的，沒想到洪老大竟然就這麽死了，死的太過於突然了。
我看到張素素那樣子，有點害怕，隻見她猛地回頭，手裏那把尖刀正在滴血，在黑夜襯托下，猶如一個死神一樣。
“大姐，不管怎麽樣，我都謝謝你，能夠殺了洪老大，替我們陳家和村子報仇。”我說道。
但很顯然，張素素並沒有打算動手，她將刀一丟，然後取出一個藥丸子放入我的嘴中，不一會，我感覺身子能動彈了，於是急忙起身，離她有一米的距離。
張素素搖頭：“你走吧，今晚上的一切都結束了，以後帶著你家人離開這吧。”
我盯著洪老大的屍體說：“你殺了洪老大，恐怕會招惹禍端，張大帥能放了你嗎？”
這事很明顯，張大帥是個狠人，而且對於身邊的人同樣也是如此，沒有人敢背叛他。
“死就死吧，我早已經過膩了這樣的生活，來世隻想安安穩穩的當個平凡人。”張素素語氣悵然。
那是壓在她心裏的苦悶，我明白了，女人嗎，誰願意幹這一行，過的不是正常人的日子，整天和屍體打交道，難免有點膈應。
隨後，張素素轉身走了，她沒有任何的言語，很是決然，直到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呆呆的看著她離去，不知為何，忽然有點同情這個女人，說真的，她不應該是這樣的生活才對，隨後搖搖頭，看著洪老大，忙上前在他身上摸索，但是祖父的心髒卻不在，頓時心裏有點失落。
今晚上發生的事，出乎人意料，我也沒想到又被張素素救了，欠了這個女人兩個人情了，也不知道該怎麽還。
於是搖搖頭，正打算離開，然而，隱約間，我看到不遠處似乎走過來一個人，忙打起精神。
“誰？”
“是我，西老伯。”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老頭，速度很慢，就像蝸牛一樣，手裏提著一個燈籠。
我仔細一看，果然是西老伯，頓時驚訝道：“您老怎麽來了？”
西老伯笑了笑：“看來你爹多慮了，壓根就不用我出手幫忙。”
我頓時無語了，同時也明白，原來西老伯一直跟著我，這老頭子的速度太慢了，要是再晚一步，恐怕我就真的完了。
“西老伯，你下次還是坐馬車來吧，不然我這條小命可經不起折騰。”這當然隻是揶揄，西老伯搖搖頭：“走吧，人已經解決了。”
西老伯看也不看洪老大的屍體一眼，我也不多說，而是脫下了黃皮，擦幹淨身子，然後朝著驛站走去。
這一路上，我也想了很多，如今洪老大死了，那我們的威脅也沒了，但是更重要的是，張大帥該怎麽辦。
但是我一想，還是等回去和老爹商量下吧。
可當我倆到了驛站跟前，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娘突然跑了過來：“九生，快，去看你爹。”
我心頭一咯噔，急忙朝著裏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