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牧場未謀麵的陰陽師

汪!汪!汪!

一連串的狗叫聲在我夢裏響起,我猛然驚醒,赫然發現四周的漆黑,更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在睡覺,為什麽醒來竟然站著?

冷颼颼的涼風襲來,我縮了縮身子,忽然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舔自己的腿,低頭一看,竟然是東子那小家夥,用它那滿是倒刺的舌頭,一下下地招呼著。

我伸手一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了手機,一照之後,我當時嚇得差點坐倒在地。

那是一個石室,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一旁那幾個破麻袋還在,下午我們剛剛在打死一隻地狐的屍體也在,怎麽睡得好好的自己會再度出現在裏邊?

難道我還是在做夢嗎?

又或者說,之後的一切是幻象,現在我才真正意義上的醒過來?

啪!

我甩開膀子,對著自己的臉狠狠打了一巴掌,那種真實感的火辣辣覺得不會有假,看來這確實不是夢,剩下能解釋的就是我中了幻象。

隻不過,還有一個想法是我打死都不願意輕易說出來的。

在手機的照明下,我看到了黃偉光就站在我的身前,一動不動,我推了他一下,這家夥沒有反應,自己隻能狠狠地踹他一腳。

這一腳直接把他踹的撞在了石室的牆上,我的腳也疼的要命,彎腿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鞋,僅僅穿著一雙破襪子,腳底板全都是血。

咚!

黃偉光重重地撞在牆上,他捂著腦袋罵了一句,朝後看過來就準備罵,可是當他看清楚四周的環境後,同樣也嚇得打了個哆嗦,呆滯了很久,才吞著唾沫問我:“老大,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們怎麽又回到這鬼地方了?”

我讓他給自己一耳光試試,他輕輕地拍了一把,便開始撓頭,我掄圓了胳膊,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把他打得一個趔趄,立即點頭說:“疼死老子了,這不,不是做夢,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問我,那我又該去問誰,睡的好好的怎麽就跑到這裏來了?

我們兩個相視一眼,衝上去又把那地狐的屍體踩了一遍,也不知道它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死了屍體都不得安生。

回去的路上,我們兩個一瘸一拐互相攙扶著,隻有東子蹦躂的很歡,仿佛嘲笑我們兩個走路姿態。

“你再嘚瑟,我回去就燒水煮狗肉吃。”黃偉光氣急敗壞地指著東子。

我立即指著他,罵道:“放屁,要不是東子,今晚你跟我還不知道怎麽樣呢,你敢煮了他,老子就煮了你。”

“天這麽黑,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黃偉光見我真的生氣了,立即就開始咧著牙花子痛苦地笑著。

一來一回,我們兩個的腳底板已經不成樣子,到了牧場的木屋時候,發現門是開著的,兩雙被子鋪在裏邊的地上,頭頂和腳底位置都放著碗,隻是腳底下已經被踢翻了,大米撒了一地。

看來,這確實不是夢。

進屋之後,重新將鎢絲燈連接到電瓶上,借助燈光一看,我和黃偉光的襪子隻剩下了襪脖子,襪底已經不見了。

露出的腳底板,全都是血泡,還有數不清的細刺,兩個人就開始頭對著頭,捧著自己的臭腳,開始一根根地往下撥。

那種疼痛是鑽心的,木屋裏邊響起了我們兩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拔的差不多了,我們就敲開了任靈萱的門,從她住的那個木屋裏邊找出洗臉盆,用電壺燒了熱水,泡腳消毒。

任靈萱依靠在門口,她很是不解地看著我們兩個,相信當時我自己的樣子肯定很狼狽,看黃偉光就像是在照鏡子。

耳朵有些不好使的耿大爺也起了夜,看到我們兩個這樣子,邊問著發生了什麽,邊給我們醫用酒精,又把晚上沒用完的三七搗碎。

“不是告訴你們晚上不要出去,你們不聽就算了,怎麽還不穿鞋呢?”耿大爺的話很紮心,搞得好像我們兩個多想這樣似的,那不是不萬般皆是命,半點由人嘛!

聽我大致說了一遍,任靈萱便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她轉過身朝著四周環顧著。

耿大爺擼著東子,說:“我就說嘛,以我多年養狗的經驗,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條好狗,今晚沒有這個小家夥,你們兩個還不一定出什麽事兒呢!”

“確實,要是沒有東子,今晚我們哥倆可能死在那條地道裏邊。”我看著自己被紗布包的像白粽子似的兩隻腳,歎息著感歎道。

說到這條地道,耿大爺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是改革開放初期,把以前用過的地道要麽填埋,要麽保護起來,但是有一條怎麽都沒找到,沒想到讓我們誤打誤撞碰到了。

我不太關心這個,腦子裏邊想著為什麽按照自己那師父秋道人說的布置,結果還是著了道,難不成真的還有其他的地狐,把我們弄過去想要殺了替它的同伴報仇?

可是,為什麽我們離開也沒有看到它的蹤影呢?莫不成是一隻膽小怕事狐?

黃偉光盯著我問:“老大,你之前懷疑我們睡的這個屋子被人布了什麽風水局,難道真的是我舅……”

“你不要想太多,我也沒那樣說,畢竟你舅沒有害我們的理由,反而我認為是那個白天幫他布局的風水師沒安好心,這件事情你讓你舅問一問,看看是不是和人家有什麽過節,才會用這樣的手段。”我對黃偉光說。

黃偉光應付性地點了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許久才開口道:“等明天我當麵問問我舅,他到底請了個什麽東西回來,差點要了他親外甥的命。”

“這件事情你不要問的太直接。”

我歎了口氣說:“雖然我不想提,畢竟那是你親娘舅,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萬一真的是他想要利用我們的純陽之體保他的牧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你可要想清楚,一旦當麵鑼對麵鼓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黃偉光彎起腿,好像已經完全不知道腳疼,下巴放在膝蓋上說:“我還是不相信,除非你拿出證據來。”

我想了想,便覺得這件事情簡單,道:“這樣,反正明天上午你舅會過來,到時候你就騙他,說我中了邪不省人事送醫院了,看看他什麽反應,那時候你肯定就有自己的判斷。”

“雖然我很不想這樣做,但為了證明我舅的清白,就這麽決定了。”黃偉光雙手一拍道。

接下來,我們誰都沒有睡,耿大爺本來上了年紀就覺少,便把我們兩個叫到他的屋子,陪著我們聊天。

“我也不怕當著偉光的麵說,他舅自己住在這裏,前不久有兩次都是在那邊的荒墳灘醒來的。”

耿大爺指向,正是他帶回三七的方向,繼續說:“第一次他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第二次他就怕了,這才叫了一個陰陽過來給看,結果你們就來了。”

我一聽就覺得可以理解,畢竟自己是作為道家高徒過來的,人家牧場出了這樣的事情,讓我睡在那個木屋裏邊也是正常,否則也沒必要把我請過來。

“難道不是夢遊症?”

我想到了自己之前遇到過的事情,景旺坤那小子就有這個毛病,雖然是有厲鬼作祟導致的,但自身也是有毛病,低水才會那樣的。

“啥是夢遊症?”

“就是失魂症。”

聽完,耿大爺恍然大悟,他搖著頭說:“應該沒有,在牧場前期他也在這裏睡,沒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有什麽東西鬧的。”

接著,耿大爺又談起他以前的經曆,東拉西扯天就亮了,黃偉光給他舅王樹仁打了電話,說牧場這邊出了狀況,讓他快點過來。

黃偉光掛了電話,我對他說:“那我就先帶著靈萱走了,到時候你自己看情況,感覺沒必要就什麽都不說,反正我們也沒事,畢竟那是你舅,你說呢?”

我從小失去雙親,父親是家裏的獨子,而母親更是孤兒,除了爺爺奶奶沒有什麽親戚,所以對親人尤為的在意。

“我知道,這次真的對不住了,兄弟等請你到市裏下最好的館子。”送別我們的時候,黃偉光一臉的歉意。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這麽說定了,不用愁眉苦臉的,有可能是我們想多了,我個人認為問題還是出在那個陰陽的身上,畢竟任何行業都有敗類,給你舅布置這樣風水局的陰陽師是敗類中的敗類,缺了天大的德。”

我帶著任靈萱和東子,便先回到了這邊的縣裏,找了一家賓館,開了個標間鍾點房,進去補覺,主要是我折騰一夜沒睡,困得要命。

睡了約莫兩個小時不到,黃偉光的電話催命似的響個不停,我接起來迷迷糊糊地問他:“怎麽了?”

“出大事了。”黃偉光的聲音帶著哭腔,說了四個字哽咽了三下。

我立即清醒,猛然坐了起來,把任靈萱和東子都嚇了一跳,自己勉強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苦笑,問黃偉光:“老二,你先不要哭,出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