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令人震驚的數字

此時,林晚晚正穿著一件絲質睡衣,微濕的秀發讓田博允整頓時驚的合不攏嘴。

“哥……”

和往常一樣,林晚晚一見到我就像是一隻樹袋熊一樣直掛在了我的身上。

我抱著晚晚,順勢就從一旁的吧台上拿起一個篩盅直朝田博允丟了過去:“不想變瞎子就把你的眼睛給我閉上。”

在麵對林晚晚的問題上,我從來都不會開玩笑。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什麽親人的話,那可能也就隻有林晚晚和我那遠在海外的姑姑了。

自我爸媽去世之後,我一直跟著我爸的同事們生活,而派出所內,也為我製定了一張輪值表,禮拜一跟著誰回家,禮拜二又跟著誰回家,我一下子,好像多了許多關心我的人,可隻有我自己知道,他們可能是真的喜歡我,但他們的家人,卻並不是那麽認為。

直到那天,我姑姑從國外趕回,拉著林晚晚的手抱著我失聲痛哭,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兩個親人。

之後的幾年,我一直都和姑姑還有晚晚生活在一起,一直到我十六歲那一年,晚晚越級考入了國外的某名牌大學,我能看得出來,姑姑想出國照顧晚晚,但礙於我的存在,她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照顧我。

但我並沒有同意,甚至我衍生出了叛逆期的假象,想要讓姑姑放棄我,可她沒有,我不會忘記半夜十二點,我坐在隔壁樓道裏,聽著姑姑和晚晚滿小區找我時的情形,那個時候我就決定把他當成媽,把晚晚當成親妹妹一樣的對待。

“哥,這幾天你都去哪了,打你電話不接發你消息不回的,是不是最近工作特別忙啊,忙就別幹了唄,等著回去繼承我媽的家產多好啊。”

林晚晚不重,隻有八十多斤,但她那一雙手就跟鉗子一樣的摟著我的脖子,讓我有種被挾持的感覺。

“咱們有什麽話,先下來再說行嗎?田博允還在呢。”我一臉無奈的看著晚晚,撇嘴說道。

可就在我說完這句話的下一刻,林晚晚直朝田博允瞪了一眼,後者立馬跟個慫包似的拿起掃帚就開始掃起了地來。

這時,晚晚順勢就從我身上下來,拉著我的手直走到了一樓沙發上,挽著我的隔壁,親密的說道:“哥,我說真的,要是這份工作很累,就去我媽公司上班啊,反正她在國內的公司這麽多,給你兩三家經營也不是問題,何必呢,每天起早貪黑的,拿著三四千的工資,給誰花啊,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每天找不到你,哎呀,你就答應我嘛。”

我無語的看了一眼林晚晚,隨即鄭重其事的對其說道:“林晚晚,滿打滿算,你也算是一個大姑娘了,穿成這樣你就敢下樓,就不怕被人拍照傳上網?還有,我再怎麽說也是個男人啊,別每天一見到我就跟樹袋熊似的掛在我身上,我又不是樹,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你了。”

“我哥最好啦,我最喜歡我哥啦,你不舍得這麽對我的對不對?”林晚晚一邊說著,那一雙不安分的手竟又摟著我的手腕,整個身子就這麽靠在了我的身上。

這小妮子,說實話,我是真的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不過,哥,這個點,你可是一次都沒有來過店裏,難道是今天你休息,要帶我吃飯去?”林晚晚一下就把腦袋靠在了我的胸口,撒嬌道。

我拍了拍她的腦袋,無語的說道:“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田博允幫個小忙,不過,他似乎是不太樂意。”

然而,就在我說出不太樂意這四個字之後,林晚晚頓時皺眉,伸手拿起一個抱枕就朝田博允丟了過去:“我哥的忙都敢不幫?你膽子挺肥啊?”

田博允也算是一個吃軟怕硬的家夥,被晚晚這麽一人,剛剛麵對我那種高傲的神情此時全然消失無蹤,剩下的,也就隻有在晚晚麵前嬉皮笑臉的神情。

“晚晚,楊哥的事兒我怎麽敢耽擱,隻是他的這個忙可不是什麽小忙,哥,你也知道,現在都到年底了,黑市大大小小的攤販多少都有些私藏,為了避免警方發現,他們最近行事都很謹慎,要帶你進去可以沒問題,可你的這個身份太敏感了,你也知道,這整個江北市隻要登記在冊的警員資料,他們人手一份,別人或許我還能答應,可你……說實話,要是被發現,別說我,就連晚晚都會……”

我倒也沒有想到,黑市的人手竟伸的這麽長,隻是我一直都沒有想通,江北的黑市如此懼怕警方,警方為什麽不端掉他們的老巢?

想到這裏,我看了一眼晚晚,低聲說道:‘晚晚,你先上去換套衣服,我有點事和田博允說。’

隻見晚晚小嘴一倔,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田博允,一邊起身一邊小聲嘟囔道:“什麽事嘛,連我都不能聽,再也不喜歡你了。”

隨著晚晚的關門聲,我起身就來到了田博允身旁,輕聲問道:“既然江北有一處這麽危險的地方,為什麽警方不……”

“哪裏有這麽簡單?你以為黑市隻是一個地方?的確,表麵上的黑市,販賣的都是一些古董,翡翠甚至於我們小時候玩過但現在卻買不到的東西,但這些東西隻存於一個表麵,想要去更深層次的地下黑市,就連我都很難進去,我想,你要去的地方,就是這裏吧?”田博允一邊擦著杯子,一邊說道。

我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最近在查一個有關於死嬰盜竊的案件,我想知道,那些人把死嬰偷來之後,都送去了哪裏。”

別看田博允才這點歲數,但他在江北的人脈可要比我廣了很多,特別是那些不能見光的東西,他都門清,所以我每一次有了難題,都會來詢問他。

久而久之,我們之間,也形成了一個上下線的關係。

“死嬰?我倒是知道一些,據說有些人以嬰為食,還說什麽吃了它們能美容養顏,而且有這麽一段時間,這種東西很流行,一旦東西流行,那麽市場稀缺量也很大,所以那一段時間,警方抓了不少販賣嬰兒的團夥,不過,黑市的這些大佬都挺講義氣的,利用嬰兒來賺錢的這種行當,不能說沒有,但是一旦被發現,就會被黑市的這些大佬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做了,所以現在幾乎沒有人會在黑市販賣這些東西,畢竟太不人道。”田博允看著我,緩緩地說道。

“那個時候?什麽時候?”

田博允想了想,隨即拿出手機,翻了翻手機上的新聞,隨後便將手機遞給了我,輕聲說道:“16年的12月30號,江北市查獲了一樁最大的死嬰交易團夥,總共十六人,年齡最大的五十六歲,最小的隻有十六歲,除去未成年人,其餘全數都被判了死刑,而且,就連最後的探視權,都被法院剝奪,那是一件令江北市為之一陣的惡性犯罪團夥,但礙於其中一個小孩還未滿十八,法院隻判了他六年勞教,算算時間,如果表現好的話,應該已經被放出來了。”

16年的12月30號……

那不就是沈若失蹤當年嗎?時間完全契合,難道……

“你跟晚晚說下,我改天再來看她。”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便快步離開,而就在我剛打上車準備去江北市檔案處調取當年的檔案資料時,一個噩耗如期而至,一名名叫方紅的婦產科醫生被發現死在了手術台上,而其死亡狀態和沈若如出一轍,更令我意外的是,案發地,竟又是新華醫院。

“師傅,去新華醫院,快……”我拍了拍司機師傅的後座,大聲說道。

“好咧。”

隨著師傅的一聲吆喝,車瞬間加速,直在江北市的街頭快速飛馳。

等我來到新華醫院的時候,片區民警已經在醫院外拉起了一道警戒線,可能因為案發時和發現死者時的時間點有些相似,所以我趕到的時候,這家醫院已經戒嚴,除警方的人之外,所有人都不能進入,也不能出去。

我穿過人群,直接跨開了警戒線,來到了三樓婦產科手術室外,正巧碰見了李西城正和張晉布置任務,見我前來,張晉朝我點了點頭,轉身就進入了手術室,而李西城則雙手插著腰,臉上微帶怒氣的說道:“他娘的,要麽不來,要麽全來,我說最近江北到底怎麽了,到處都是命案?”

看著李西城那漲的通紅的臉頰,我連忙說道:“死者是新華醫院的婦科醫生?”

李西城看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然呢,整個手術室,傷者沒死,護士沒死,就一個醫生死了,我真的是……”

我眉目微皺,頓時問道:“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當時在場的,不光有患者,還有死者和護士?”

“對啊,就是這麽奇怪,當時我們正在檢查太平間和詢問醫生,突然就有個護士跑來說,孟紅副主任在做手術的時候死了,其他護士也被迷暈了,也真是中了邪了。”

“我能進去看看嗎?”我看著李西城,緩緩地問道。

後者朝我厭煩的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江楠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