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雪天使引發的殺戮
其實，我和關天娜之間的溝通非常謹慎。
小心能駛萬年船，唯有如此，才能避開所有人的跟蹤，跟江湖勢力之間，搭建一道徹底隔離的防火牆。
“葉開，不要試圖拯救蘇珊娜，她隻是塔國千千萬萬女孩子之中的一員，妄圖通過凱西那邊發生的神秘事件賺一大筆錢，能夠使用各種意想不到的詭計。如果你上當，那就太令人遺憾了。”
很顯然，關天娜對我的做事方法並不認同。
她或許認為，我跟蘇珊娜之間有什麽私情。
我沒有解釋，因為總部派我到塔國來，屬於上下直接聯係。如果我有任何疑惑，都可以聯絡瑪索，跟關天娜之間，隻是並行工作的夥伴，並不接受同一個領導的安排。
“葉開，你去過療養院，卻引發了凱西被殺，難道不想說點什麽嗎？”
我深吸一口氣，確保自己不會怒氣上頭，然後才徐徐回答：“沒有，關小姐，如果你想知道哪一方麵的問題，請直接提問，不要遮遮掩掩，這樣不利於我們之間的團結。”
關天娜笑起來，似乎已經判定，我會被她激怒。
“葉開，凱西死了，你的調查任務已經完成，是不是該回到總部去了？”
我沉默不語，任由她帶著調侃的語氣說話。
按照常規道理，調查對象死亡，工作的確可以告一段落。我大可以在秘密酒店休息幾天，然後回51地區去，隻要上交一份流水賬一樣的調查報告就可以了。
這一次，我主動向瑪索請纓，去南部的玉壺瀑布調查，等於是超額完成任務。
“關小姐，那不是我們此次通話討論的問題。如果你的話說完了，我就該掛了。”
我不卑不亢地向她說明情況，以免她多想多說，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友好氣氛。
關天娜笑著掛斷了電話，看來她並不相信我說的任何話，隻是打電話探聽情況。
我甚至懷疑，她此刻就在外麵，跟蹤我和蘇珊娜，隨時采取行動。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手機再也沒響過。
我站在窗前，城市裏的各個角落裏每一次響起救護車警報聲，都會讓我下意識地皺眉。
如果不是小雷帶著黑衣人出現，我就不會對蘇珊娜如此戒備，可以陪著她，記錄凱西在電話裏說的一切。
現在，我不能大搖大擺出去，不然的話，就要中了小雷的埋伏。
直到天近黃昏，蘇珊娜都沒回來。
我有了不好的預感，凱西是個亡靈，亡靈打電話給蘇珊娜，預示著蘇珊娜也會被拉下水，成為宴會廳事件的犧牲品。
門鈴響起的時候，我迅速撲到門邊，從側麵觀察門鏡。
外麵站著的是蘇珊娜，她低著頭，雙手撐著門，顯示出極度疲憊的樣子。
我確信她背後沒有任何人，所以趕緊開門，讓她進來。
蘇珊娜麵無血色，走路搖搖晃晃，如同剛剛大病一場。
我扶著她坐下，然後給她倒了杯熱水。
“怎麽樣？電話裏有什麽情況？”
我沒有直接提起凱西，就是希望打電話來的不是亡靈，而是另一個惡作劇的人。
亡靈不可能聯絡生人，畢竟人鬼殊途，沒有交集之處。
“凱西說了很多，我都記下來了。”蘇珊娜翻翻口袋，卻找不到紙和筆。
“真的是凱西？”我表示懷疑，追問了一句。
蘇珊娜點頭：“就是她，她說，將會隨著玉壺的靈魂一起沉入水底，真正的智者，從來不懼怕死亡，她願意在這種複雜的儀式裏達成永生。”
我相信，蘇珊娜不會撒謊。
當下，要想知道凱西的真實情況，就得派人到翡翠大廈看看。
“蘇珊娜，小雷呢？我想告訴你的是，小雷與黑社會攪在一起，沒有什麽好結果。”
我已經委婉地說明了自己了解的一切，如果蘇珊娜聽不懂，那我也沒有辦法。
兩人交談的時候，她始終低著頭，偶爾輕輕抬頭，掃我一眼，馬上低頭。
“葉先生，幫我照顧小雷可以嗎？我隻有他這一個弟弟，少年時任性輕狂過分，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形成良好的江湖習慣。如果他哪裏得罪了你，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我皺了皺眉，因為我們此前的交往非常淡薄，根本沒到托孤的地步。
“蘇珊娜，我感覺你有些不對勁？怎麽了？”
她仍然沒有抬頭，低聲回應：“我沒有不對勁，隻不過這一次，凱西電話索命，我們對不起她，隻能把這條命還給她。葉先生，你是個好人，等我賠上這條命，你就帶小雷走，離開加爾市，越遠越好。”
我走過去，右掌按在她的肩膀上。
她抬起頭，臉上留著極深的苦笑。
“葉先生，我——”
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她的喉嚨上突然射出一道血箭，向前飛出兩米，颯的一聲，飄落在地，仿佛一麵風中的紅旗，失去控製，隻能隕落。
我從側麵看將，她的喉嚨已經被割裂開來。
原先，她低著頭不語，隻是為了掩藏傷口，免得飆血失控。
如今，鮮血狂噴，眼看著蘇珊娜就活不了了。
“凱西說過什麽？你的記錄紙呢？她說了什麽，你為什麽要死？”
我的問題很多，但蘇珊娜永遠都不會回應了。
最後，她緩緩倒下，背靠著沙發，仿佛一隻倒空了的口袋。
“小雷，小雷……”
臨終之時，她牽掛的不是自己，而是弟弟小雷。
我默默無語，蘇珊娜的死毫無預兆，就像凱西那樣，一秒鍾之間，變化就發生了，讓人根本無從準備。
“我……我答應你，如果小雷願意跟我走，我就照顧他，讓他走上正道，遠離那些黑道中人。”
我麵對蘇珊娜的遺體，低聲發誓。
冥冥之中，我有種預感，所有的殺戮都是因為雪天使關天娜。
在51地區所有部門領袖中，隻有“天使”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我相信，當這種權力長期存在的時候，一定會造成某種誤讀，讓天使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如同欽差大臣一樣，可以左右逢源，予取予求。
到了現在，江湖鬥爭形勢改變，天使們還采取那種挑挑揀揀的方式，讓其他人為其所用，那麽，隻會引發混亂和殺戮。
我沒有上前，既然蘇珊娜已經死了，她的使命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