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始作俑者

“關小姐,隻有回到總部,才有可能解開移魂玉壺的秘密。現在,不管感知到什麽奇怪情況,都不要管它。我們準備回去,至於呂先生,讓他走吧,大家是不同部門的同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不願跟呂奉先一般見識。

關天娜沒有收槍,繼續嚴陣以待。

呂奉先冷笑起來:“你們最好考慮清楚,就算現在不解決這件事,到了總部,也得分個高下。這件案子的功勞到底該歸誰,你明白嗎?”

我淡然地笑起來,畢竟自己沒有想到功勞的事,隻是聽從命令,完成任務。

“呂先生,請吧,大家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節約時間,幹點正事吧。”

我做了個“請便”的手勢,然後直接回了房間,把剩下的殘局交給關天娜去收拾。

移魂玉壺就在那裏,如果誰想試驗,盡可以想辦法去做。但是,這一切要在可控情形下進行,而不能肆意妄為。

我一直認為,即使是國際知名的51地區,也絕對不能突破人類道德底線。

一小時後,關天娜進來通知,已經訂了飛往總部的機票,我們會在冰島轉機,在那裏停留八個小時,然後直飛基地。

“呂奉先臨走時忿忿不平,要我告訴你,走著瞧。”

我笑起來,對關天娜的轉述並不在意。

關天娜站在門口,期期艾艾,欲言又止:“這個……總部要求我們必須進行移魂玉壺的實驗,不然的話,就不能自圓其說,證明玉壺的確有神奇功效。我的建議是,我們必須考慮總部的意見,你以為呢?”

這問題讓我頭疼不已,總部總是高高在上,以為我們做事非常容易,總是一蹴而就,根本不需要任何籌謀。

最終結果就是,總部與調查員之間總是無法準確合拍,耽誤了至少五分之一的工作。

“有沒有可行計劃?”

關天娜搖頭:“我們從未做好這方麵準備,當前情況下,隻能違抗總部命令,帶著這隻玉壺回去,由他們委托軍方進行試驗。”

這應該就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其它路徑,都不可行。

看得出,關天娜對這件事充滿了疑惑。

梵高沙龍發生血案,呂奉先後知後覺,等我們拿走了移魂玉壺,才大開殺戒,仿佛是雙方默契相隨、緊密配合一樣。

“葉開,你帶玉壺先走,我留在這裏,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我懷疑,隻要外麵有所行動,就將引發敵人的中途襲擊。希望你能把玉壺送到總部,立功受獎隻是小事,假如能解救所有困在壺中的人,勝造七級浮屠。”

我不禁感動,想不到關天娜有如此慈悲之心。

計劃已定,我和關天娜分頭行動。

她留在酒店,成為誘餌,而我攜帶玉壺,從酒店消防通道離開,打電話約車,直奔機場。

按照玉壺的體積計算,其重量至少在十公斤以上。但我現在把紙箱抱在懷中,卻感覺它僅有一公斤左右,是預估重量的十分之一。

我把玉壺拿出來,再次檢查,發現它變得越來越透明,內部結構看得一清二楚。

關天娜說裏麵存在很多小人的影子,但現在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些絲絲縷縷的圖畫。

那些圖畫的線條簡單之極,不仔細看,就會以為隻是時間留下的磨損劃痕。

我想從玉壺的結構中看到秘密,畢竟在幾次奇案中,它都成功地吸取了人類靈魂,把那些無辜者變成了植物人。

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我抬起頭,發現車子竟然離開了主路,駛向一條人跡罕至的岔路。

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拔槍,頂住了司機的後腦勺。

“帶我去哪兒?回到主路上去,別囉嗦。”

司機毫不在意,冷靜地回答:“別緊張,是木座大師發出的邀請。我隻負責把你送到目的地,等你見到他,我馬上離開。放心,我隻是個司機,不會幹涉你們之間的事。好好去談吧,年輕人,世界上很多事不僅僅有一種解題方法,而是有很多種。至於怎樣選擇,權力都在於你,其他人毫無怨言。”

對方提到木座大師,我總算是安靜下來。

兩軍交戰,各為其主。

不過,在戰爭開始前,我和木座大師仍然算是朋友,並且是誌同道合的那一種。

畢竟,我們都想找到移魂玉壺,平息世間的紛紛擾擾。

我沒有再堅持,收回了槍,任由汽車飛馳。

車子過了十幾條街,最後停留在薩瓦市富人區的一棟住宅前。

我跟著司機進去,見到了正在抄寫經書的木座大師。

司機很守信,隨即轉身離去。

“你拿到了移魂玉壺,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遍了全球。所以,你最好想想,現在出現在機場,將會引起什麽樣的尖叫性轟動?”

木座大師的話,讓我如釋重負。

起初,我和關天娜都心存幻想,以為可以短時間內離開薩瓦市,徹底封鎖消息,順利返回總部。現在看來,我們兩個已經變成了逃跑的誘餌,無論怎樣躲閃,都不可能同時避開一切追擊。

如今,這種隱隱的擔心變成了真實情況,我反而不再擔心。

“好吧,現在我們來研究一下,到底怎樣才能成為玉壺靈魂的其中之一?”

我幹脆放開,此刻無論有多少芥蒂,都將在科學研究麵前,變得不值一提。

“葉開,我這邊有很多教派的囚犯,他們犯下彌天大罪,罄竹難書,可以進行真實的搜魂測試。至少,這是他們悔改之後,能夠向社會贖罪的唯一途徑了。”

我內心極度苦澀,但表麵卻不動聲色。木座大師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果進行這種卑劣試驗,隻怕會成為人人口誅筆伐的江湖敗類。

移魂玉壺出現人間之後,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一直存在,沒有被徹底砸碎。

如果江湖之上,人人都是真正的衛道士,那麽,玉壺早就不該存在了。

“什麽時候可以開始?葉開,這一次的合作,大家都有好處,不會有人吃虧。那些教派中的囚犯,根本不配活著,早就該送上斷頭台。如今,你給他們回報社會的渠道,他們一定會永遠感激你——我猜,移魂玉壺的始作俑者,肯定想不到,他當年的發明,竟然能夠成為那些教派垃圾們的一種解脫贖罪之道吧?”

移魂玉壺的出現,是一種奇特的機緣。

它集中了人性的惡,但如果用在另外的地方,一定是一件醫療上的利器。比如,它可以代替塔國一切安樂死的手段,形成統一處理的局麵,讓那些失去靈魂的人,回到過去的家庭,不再作惡,永遠感恩。

“我來安排?”

木座大師站起來,雙手一撐桌麵,轉椅向後滑出。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了她的意見。

現在,我不詢問鳳凰和白鴿的情況,畢竟我到這裏來,是為了木座大師和移魂玉壺,而不是因公廢私,隻把主要精力盯在女孩子身上。

木座大師提到了“始作俑者”的典故,讓我十分感慨。

製造玉壺的匠人或許根本不知道它的厲害之處,但它既然存在,就一定能夠脫穎而出,絕對不會混在普通玉壺裏沉默一輩子。

它是有思想的,這才導致它引發了一係列血案。

無論它和神猴有什麽關係,都是一種遠古神話的傳承。

遠古神話就是亞洲民族文化的始作俑者,而塔國的存在,則為取經者締造了一個永遠不會消失的旅行燈塔。

換句話說,塔國是教派的終點,也是“取經”的始作俑者,而很多教派從此處獲得經書典籍,才有了盛世智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