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萬馬齊喑究可哀
拿到移魂玉壺，我就可以即刻返回51地區總部，向上級領袖匯報，然後給出一份完整的調查報告。
此時此刻，我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根本不會把貝麗的話聽入耳中。
我打電話通知關天娜，讓她進來幫忙。
貝麗失去了這麽寶貴的東西，竟然沒有表現出歇斯底裏的樣子，而是一直保持淡定。
關天娜闖進來，麵對桌上的玉壺，一下子怔住。
“把它帶走，行動結束了。”
我冷靜地吩咐，很謹慎地克製著內心的波瀾。
關天娜繞著桌子半圈，怯生生地伸手，把杯子捧在自己手裏。然後，她長出了一口氣，嚴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
“終於到手了，終於……完成任務了。”
大喜之下，關天娜仍然十分警惕，借用了旁邊的一個紙箱，迅速地把玉壺裝進去。
我們兩人倒退著出門，我手裏的槍一直指向貝麗，免得她突然發難。
奇怪的是，直到我們上車，貝麗也沒追出來，似乎已經屈服。
我和關天娜迅速離開喜來登酒店，匯入薩瓦市的車河之中。
關天娜始終把箱子緊緊地抱在懷裏，片刻都不敢放鬆。
“我會打電話給瑪索，立刻返回總部複命。這一次的功勞是我們兩人的，任何時候，利益均分。”
我按照組織流程，迅速製定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我們或許可以驗證一下，不然的話，送一隻假的玉壺回去，那就麻煩了。”
關天娜小心謹慎，這一點是我最為讚賞的。
剛剛離開三條街，四麵八方突然響起了警笛聲。至少有十幾輛警車從對麵呼嘯而來，奔向喜來登大酒店。
我打開手機，瀏覽本地二十四小時突發新聞，突然愣住了。
現在熱度排在第一的，正是喜來登酒店下麵的梵高沙龍死人案，目前發現了四十具遺體，據推斷，還有三十人下落不明，等待救援。
我把手機遞給關天娜，她隻掃了一眼，就下了結論：“是呂奉先幹的吧？”
新聞中，現場遺體上都打了馬賽克，看不出死者的真實麵目。
我隻希望，貝麗沒事，能夠逃過一劫。自始至終，她都很合作，並且順從地打開了保險箱，我才能順利得手。
“這種做事方法，簡直敗壞51地區的形象，把我們這些智者，全都變成了嗜殺分子。葉開，見到瑪索，你得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講給她聽，可以嗎？”
我默默地點頭，畢竟呂奉先做的事太血腥了，就算為了移魂玉壺，也不能在現代化都市中大開殺戒，那是完全違背人性、罔顧道德的表現。
回到酒店，我立刻向瑪索報告。
她得知移魂玉壺到手，精神一振：“太好了葉開，第一時間把玉壺送回來，大功告成，可喜可賀。”
我有些慚愧，畢竟這次能夠取得移魂玉壺，背後另有幾十條性命硬扛著，並且付出了血的代價。
一將功成萬骨枯，任何年代、任何行業都是如此。
“我馬上訂票，今天就登程。”
我沒有轉述關天娜的話，但瑪索隨即提出，要我想辦法測試玉壺，免得徒勞無功。
這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畢竟“測試”就代表著有某個人的靈魂被吸走。
短時間內，我找不到既測試成功又不違背人性的事，但也不能推辭，隻能答應下來。
“好吧，我抓緊時間測試，一定給出正確反饋。”
我站在露台上打電話，等到返回客廳，竟然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一身白衣、身材挺拔的中年人。
他的手中平端著雙槍，眼神淩厲，將我罩住。
“白衣戰神呂奉先？”
我沒有看過他的照片，但從這種氣勢上，就已經明白了。
“把玉壺交給我，我帶回總部。”
呂奉先鼻孔上翹，不屑一顧。
他的殘酷殺戮已經完全激怒了我，不然的話，我會好好商量，共同完成總部安排的任務。隻是現在，我不願與殺人屠夫坐在一起。
“我已經在電話中向瑪索說明，很快返回總部，親手把玉壺送回去。”
我察覺到呂奉先來者不善，因為過去他也做過同樣的事，遇到難題，僅僅是憑借著武力決定勝負。
51地區早就應該改革了，回歸初心，不忘初衷。
呂奉先的雙手食指輕輕一動，手槍的保險栓彈開，隨時可以發射。
“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把移魂玉壺交出來，這件事本該由我獨立完成，嘿嘿，你們隻不過是恰逢其會，蹭我的光罷了。好了，少說廢話，把玉壺給我。”
呂奉先極度囂張，真的把我和關天娜當成投機取巧的混子了。
我搖搖頭：“抱歉，我剛剛說了，這些資料過於重要，我必須自己送回去。”
呂奉先冷笑一聲：“你沒有選擇的機會了，隻能被選擇。刀槍無眼，如果我開槍，子彈恰好射入了你的胸口，這就是一次可怕的意外。如果有人劫持你然後撕票，那你還剩下什麽？如果你向我跪下來祈禱，讓我帶著你一起飛翔，那麽未來五年，你是不是就步步青雲，白日飛升了？這麽多選擇，一定是趨利避害吧？”
我隻希望，這次來到薩瓦市的不是呂奉先，而是其他人。
他說話的邏輯性太差，很明顯就是將自己視為拿著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對於任何人都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我再次搖頭，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關天娜悄無聲息地出現，從呂奉先背後出手，無聲手槍的槍口頂住了呂奉先的後頸。
“不要傷他，我們不起內訌，那就太麻煩了。”
我揮揮手，要求關天娜放下槍。
這種情形下，我不可能與呂奉先翻臉，因為我們都屬於51地區最大的目錄樹下的同事，為了總部的利益而多方奔走。
最好的辦法是融合，而不是仇視。
“葉開，就在剛才，十分鍾之前，玉壺裏有動靜。我用紅外線透視的方法探查過，裏麵藏著無數小人，都在嘰嘰喳喳。我懷疑，這個玉壺有一項奇怪的功能，那就是像一所大房子那樣，把所有相關者籠在其中——”
我突然感覺到，關天娜的描述並不準確。
現在，我雖然看不見玉壺，但能感知它的存在，更知道它的腹中，藏著幾百個躍躍欲試的小人。
人雖多，聲卻小。
萬馬齊喑，毫無利益，畢竟那些無辜者的靈魂一旦進入壺中，就已經變成另一種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