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人是鬼分不清
再回頭，一切如常，仿佛方才那老頭和牛從來沒出現過。
於堂咬咬牙，接著往前走，這個時候退縮有什麽用，不給三喪弄回人，他若是發起狂來，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更別提父母的事兒了！
岩鞍山雖說以前是旅遊景區，但是到底是一片山，一條路沒走幾步平路，全是上坡下坎的山路。
於堂翻過翻過一個坡，前麵便是有一家亮著燈的人家，不過燈光忽明忽暗，不像是電燈，倒像是蠟燭了！緊臨這好幾戶都沒開燈。
於堂拿出手電筒查看地圖，方才已經經過了一個村子，下一個村子應該還有點距離，自己不可能走的這麽快的！
“怪了，村子應該不在這兒啊？”
於堂抬起手電筒照過去，隻見這些房子的樣式當真有些老。
茅草做頂，黃土打牆，真不像是這個時候的建築！
於堂心中有些打鼓，別是遇上了什麽鬼房子吧？
於堂緊眯起雙眼，背後滿起了冷汗，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這個時候隻管趕路，還是別自找麻煩的好。
於堂收回手電的光，準備繞過村子趕路。
“吱嘎！”
亮著光的那戶人家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老婆婆端著展煤油燈出來。
“小夥子，你找誰？”
想必是方才手電筒的光驚擾了對方，於堂也拿不準對方是人還是鬼，不敢答應，低著頭加快腳步趕路。
“你跑什麽？天這麽黑了，不好進山的，你幹脆就跟老婆子回去歇一晚，明天再趕路吧！”
沒跑兩步，老婆婆的聲音突然在前麵響起！
嗓音低沉，帶著砂紙磨過一般的粗糙感，叫人不寒而栗。
躲是躲不過去了，真是個老人家怎麽可能這麽快追上自己，而且跑到自己前麵去了！
於堂在心裏捏了一把汗，使勁兒攥緊了雙手，強壓下臉上的緊張，抬起頭來。
上次的教訓告訴他，鬼，識破不能說破！
“老人家，不用了，我急著趕路，就不打擾…啊！”
於堂眼珠子都要瞪的炸開了，腿下一軟跌倒在地上。
不是他不想憋住，實在是心裏的恐懼已經破防了！
因為抬起來得頭看清了眼前的老人手裏的燈…
竟然是祭奠死人用的燭！
忽明忽暗的燭光下，照映這她縱橫交錯的臉，那張臉上除了一張皮，沒有脂肪一般，撐不起來，深深的堆積著一條條的褶皺。
凹陷的眼眶裏，黑洞一般沒有眼珠！
嘴角輕微上揚，詭異的笑了。
“都到這兒了，還趕什麽路，該歇下了！”
一陣沁涼的風刮過。
老婆婆手裏的紅燭熄滅了。
一隻幹枯的手向他伸來，如同一張皮包裹著骨頭，清晰可見骨頭的形狀。
“我真的有急事，必須走了！”
於堂踢著雙腳，用手撐著往後倒爬了幾步，爬起身就往回跑！
就知道三喪的活兒沒一個好幹的！
於堂後悔不跌，此時那是看也不看，隻管跑。
牙齒咬得死緊，身上卻出了汗，不過那不是熱出來的，反而是冷出來的。
咚！
於堂被撞的吱呀咧嘴，不知怎麽的，竟然跑到村子裏了，正好撞上老婆婆家的門！
“你這小夥子，不願跟老婆子回來，怎麽自己還跑來了？”
老婆婆譏笑著從房裏出來。
於堂心涼了大半截，這東西不讓自己跑，自己怎麽可能跑得掉！
“老人家，咱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晚輩隻是想趕路罷了，還請您行個方便。”
於堂抱著痛到麻木的腳尖，到底還是憋出了這句話。
“哈哈哈！咱們倒是沒什麽怨仇，不過你老子可跟老婆子有大仇啊！”
父親？對了，方才那個老頭兒也提到了父親，他到底跟這裏有什麽淵源？
來不及細想。
於堂肩頭一陣劇痛，是那老婆婆的手捏了上來！
他不敢看到底頭上是個什麽東西。
於堂暗暗從兜裏掏出一把符紙，對著她就扔了過去！
一定要有效果啊，不然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啪啪啪！
一陣鞭炮聲響起，符紙都炸了，而那東西卻毫發無損。
“這些東西可奈何不了老婆子！”
她一點也沒被激怒，反而笑了。
“既然於洪章的兒子送上門來了，那我老婆子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不就是要動手！
再不跑就真沒救了。
可他現在真的毫無辦法。
他趕緊打量四周，看有沒有逃跑的辦法，不看不要緊，一看更是嚇一跳。
四周的房子都變成了墳墓！
墳墓上飄著數不清的“人”！
死壯各異，有掉了腦袋的，拿著針線縫補著脖子；有穿腸破肚的，腸子還在外麵掉著呢。
個個都看著他！
於堂嚇得嘴都合不攏，這些都是她的幫手？還是看戲的？
老婆子這時候提溜著於堂就往“屋裏”走，一個大男人，在她手裏，跟個小雞仔似的，完全不費力氣。
“鬆手！放開我！”
於堂奮力掙紮，這特麽進去了，不就是被埋進墳裏了！
該死的三喪，不是說不會讓自己死嗎？怎麽這回沒在自己身上下東西？
沒想到，真的摔下來了！
於堂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從那東西的手裏逃出來。
“你別多管閑事！”
老婆婆厲聲嗬斥，張開嘴伸出了白森森的牙。
“我怎麽就是多管閑事了？你把他殺了，我還怎麽找人？”
抬起頭一看，竟是那個老爺爺！
他為什麽要幫自己？找什麽人？
不管他為什麽幫自己，於堂立刻連滾帶爬的到了老頭兒身後。
“救命！老爺爺，隻要你救了我，我一定幫你找人！”
管他找什麽人，先保命要緊！
“老東西！”
老婆婆麵目更加猙獰，揮舞著形容枯槁的幹柴手就直襲老爺爺的麵門。
老爺爺依然笑著，躲也不躲，卻不知從哪裏突然出現了一頭牛。
“牟～”
那牛如地獄裏出來的一般，張開血盆大口，瞪著碩大的血色牛眼睛，對著於堂就衝了過來。
“啊！”
於堂嚇得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想躲過這一張血口。
誰知那牛卻穿過他的身體，一口將老婆婆吞下！
“好了，於小子，帶頭找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