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夥子,該回家了

“鎖?”於堂怔在了原地。

隨著三喪抬手朝著四周揮了一揮,本來毫無異象的空氣中,逐漸能看得到氣流的波動,有些字符正在上下浮動著。

最開始隻是玄關處有一個圓形的窩,慢慢地,那字符便開始擴散開來,殷紅的字眼晃得人眼睛疼,不出一會時間就包裹了整個屋子!

而這其中,還夾雜著幾個看起來像是鎖鏈一樣的東西,伸出手去觸碰,卻直接摸了個空。

於堂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一直在被顛覆,不,這已經不是顛覆了,這簡直就是把他的智商踩在腳底碾軋。

“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出去,你還讓我來幫你完成這個怨念?你耍我呢?”於堂語氣不耐煩了。

三喪斜眼瞅了他一下:“你要是直接承認自己無用,那我還敬你幾分。”

“你…你這是無理取鬧!”

父母失蹤前什麽都沒有交代過他,他現在哪裏知道怎麽解決陣法?!

於堂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平,賭氣似的轉了一圈,緩和好態度,又問他:“你不是怨念挺多嗎?說說看,你下一個是什麽?”

“我要你,剝人皮。”

“大哥,你沒搞錯吧?!這是法製時代,你他娘的不如直接把我送到局子裏關起來更好一點!剝鬼皮還差不多!”

“嗯,用你的話說也沒錯,他與普通人不同,你隻需要去岩鞍山將人帶回來,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自己解決。”

於堂欲哭無淚,這他娘的比找了個女朋友還能伺候。

原本以為都隻是像段雨靈那樣的小事,現在看來,這家夥是準備玩死他啊……

“你再換一個,我可做不了殺人放火的事。”

已經接連換了兩個怨念了,三喪哪裏肯再繼續搭理他,臉色萬分難看,直接轉過身,徑直鑽入筆記本裏,留下一個空空如也的房子,讓於堂自個冷靜。

於堂無力的關上門,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麵上了。

如果不按照他們的吩咐做事,他的小命和父母的消息,都會給搭進去。

可要是做了……

窗外吹來陣陣涼風,卷起窗簾飄到了餐桌上,劈裏啪啦打碎了一支花瓶,嚇得於堂一個激靈,“噌”的一下站起來跑到窗邊把窗戶關上。

可就這麽一瞬,他好像又在樓下看見了父親的身影!

“爸!”

於堂大喊一聲,樓下王大爺逗著鳥,抬頭瞧了他一眼:“小堂啊,你這是幹嘛呢?睡迷糊了?”

隨著大爺話音落下,於堂再伸著腦袋往外邊看了好一陣子,才發現可能隻是昨夜經曆得太刺激,才會眼花。

敷衍過大爺,於堂垂頭喪氣的回屋裏補覺,順帶又請了明天的假,定好去岩鞍山的車票。

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溜,況且按照三喪說的話來看,萬一那人真的也是個怪物啥的呢?

懷揣著諸多猜想,疲倦迎麵而來,沒一會時間,於堂就睡了過去。

朦朧間,他感覺到有人坐在了他的床邊,用手輕輕試探他的額頭,動作輕柔得好像小時候窩在母親懷裏一樣。

等到再醒過來,已經是晚飯點了,桌上放置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地址和姓名。

於堂像之前一樣收拾了一陣,坐上了大巴車,衝著鄉下去了。

岩鞍山原本是個火熱的旅遊景區,十多年前曾經出過一起連帶事故,幾十個遊客一夜之間全部都消失了,後來派了不少人上山救援,均無一人返回。

這事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政府壓都壓不下去,廢了好大的勁,最後隻能把這片景區給封鎖了。

這事於堂還是很清楚的,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哥幾個老是吵著要一塊去岩鞍山探險,害得他差點被自家老爹打成殘廢。

想到這,於堂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三喪……叫我去的都不是啥好地啊。”

車子顛簸前行,搖搖晃晃的快到晚上九點,才到了目的地。

是離岩鞍山還有個幾公裏的小村子,這時候村民都差不多睡下了,隻有渺渺幾家還亮著燈。

於堂打開地圖,順著山那邊走,才剛邁出步子,迎麵就走來一個牽著牛的老頭兒。

“小夥子,你這大晚上的,要去哪啊?”

老頭兒戴著草帽,腳下穿的也是草鞋,衣服破破爛爛的,還有好幾個破洞,身材枯瘦得像被風一吹就能倒。

身後牽著的牛見他停下來,不耐煩的甩著繩子,一人一牛身上的牛糞味都揮灑到了於堂的鼻子裏,搞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去辦事,這天都那麽晚了,您趕緊回家吧,外邊不安全。”

老頭兒把繩子背在後邊,那架勢,好像是不走了!

“小夥子,你勸我回家,你也該回家了。這後邊的路,不是你一個後生能走的。”說話間,老頭兒的聲音已經不像剛才一般清明了,反而帶了些沙啞,聽得於堂耳朵都有些不太舒服。

但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麵前人的怪異:“你是誰?”

老頭兒拍拍牛,把那繩子往他麵前遞,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夜色太暗啦,我這老骨頭已經熟悉了這條村路,你不太熟,把牛牽著吧,回家去。”

於堂沒再繼續搭話了。

他緊握著手機,直接繞過老頭兒和牛,從側邊急匆匆地埋頭往前趕。

這山裏的東西都不太幹淨,誰知道這古怪老頭是不是也有問題?

見他這樣不領情,老頭兒的臉色瞬間變了:“於堂!你父親於洪章當年可是差點死在這裏的,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保證你的下場會比於洪章還慘!”

又是父親!

他還非要查清楚父親當年到底都經曆過什麽!

於堂身都沒有轉動一下,大聲回道:“今天這山,我非進不可。您老人家年事已高,可別想攔我,否則我怕不小心就讓你有個好歹。”

“是嗎?”

一股冷風朝著於堂的身後席卷而來,老頭兒的聲音又再次變了變,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過來的,在山溝裏,還時不時帶著些許的回音。

於堂渾身發毛,隻感覺背後有無數雙眼睛正在冰冷冷的瞪著他。

再一轉過身,身後哪還有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