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把我們連帶房子一起鎖了
於堂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下好了,隻剩下一個腦袋,該怎麽跟家裏那個三喪交差才行?
“唉,算了,把頭拿回去得了,好歹能平息點怒氣……”於堂碎碎念著,從包裏掏了半天,拿出擠變形的最後一個平安福,貼在了自己額頭上。
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手指頭,去揪那隻頭顱的發梢。
“還好這玩意普通人看不見,不然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於堂邊念,邊按照之前的方法,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按照地圖上的路線在這茫茫黑暗中緩行,直到清早六點,天邊漸漸泛起白光,他才走出鬼打牆,回到家裏。
不過他生怕裏頭的三喪發脾氣真把他給掐死了,做了好大的心理準備,才推開門。
然而……
“……我就一個晚上不在,你們這是開了個宴會?!”
於堂一臉黑線的看著麵前熱鬧的場景,因為他沒在,無人管這些怪物,筆記本裏無數的鬼怪又像最初那樣,站滿了整個屋子,血灑白牆,黑煙彌漫。
還有一個頂著顱頂碩大血窟窿的腦袋,緩慢地從門框上掉下來,眼珠子牽扯著血線,直接貼到了於堂的臉上!
於堂鎮定地拿出帶回來的怪物腦袋,將眼珠子扒拉開,又把兩顆腦袋擺在了一塊,問他:“你覺得你恐怖點,還是我這個恐怖點?”
要不是昨晚已經經曆過血腥場麵了,他今天還真有可能被嚇尿。
怪物:……
不過才經曆了兩次而已,這小子膽子就變這麽大了?
於堂看他不說話,把兩顆腦袋都朝著邊上一扔,進屋拿了筆記本,朝著眾鬼一揮,這幫玩意就都被收進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三喪立在屋中,陰惻惻地瞪著於堂。
於堂被瞪得心虛,轉過頭去不看他,躡手躡腳的把頭顱遞上前去:“那什麽…我不是故意把他弄死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這樣了,我問他要東西,他也不肯給我……”
三喪臉色一下就黑了,萬分難看,半天都沒說話,搞得於堂把腦袋快要埋到胸口了,隨時做好了自己下一秒就被吞掉的準備。
結果,忽然就聽三喪冷笑了一聲,從他手裏接過了頭顱!
“嗬嗬,沒想到你小子還是有點本事,居然能把它的腦袋弄來。不錯,這便是我要的東西。”
啥?!專程讓他去殺鬼的?
於堂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果然就是想讓他去送命的。
三喪看他氣衝衝的,便指著他胸口:“你怕什麽,你胸口的血光,就是我趁你不注意時悄悄留下的。你隻是替我去取東西的,又不是替我去死的。你的命,對我來說暫時還有點用。”
聽到這,於堂情緒這才好了許多,連忙問:“那我父母他們是怎麽回事?我這次去,看見這怪物假裝成我父親,想讓我去靠近他。”
“還有,為什麽你們每個人都會在提到我父親時這麽憤怒?”
“他究竟想對你們做什麽,又為什麽會把這筆記本留給我?”
於堂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懷揣著這滿肚子的疑惑已經好多天了,尤其是這次見到的那怪物,竟嘲諷他不過如此?
真是小看人!
三喪瞥了他一眼,默默等於堂的話講完,才答道:“我們與你之前認知到的普通鬼魂不同,是分有等級的。按等級大小之分,則是四餮—三喪—雙門—紅瞳、血衣—白皮。最後才是普通怨鬼。”
“你父親當年為了自己的私心,違反天道,以一人之力,限製了諸多鬼魂的自由,自然是要遭到眾鬼譴責,至於你,不過是在他之後的出氣筒罷了。你能打開筆記本,已經是一大奇事,但還是沒有辦法能夠控製他們,假以時日,這幫鬼怪恢複實力,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你。”
“不可能!”於堂大聲反駁,“父親一向是個善良的老實人,幫助了不少人,我小時候聽我媽說,他們倆就是因為父親曾經救了她,才成家的。怎麽會是你說的那種為了私心違反天道的人?!”
這也太扯淡了!
打死他他都不信!
而且,就算是真的,父親又因為什麽事才變得有這麽大私心的?
多年來,於堂一直都呆在父母身邊,從來沒有遠離,更是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家庭與別的普通家庭有什麽不同。
如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筆記本就不說了,還有這麽荒唐的說法。
三喪見他不肯相信,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轉過身就要進到筆記本裏,被於堂一把抓住,質問道:“你不能走,你才給我胡扯了這麽兩點,其他的呢?段雨靈說你是最強的,你不可能知道的隻有這麽少。”
三喪甩開他:“我起初又沒答應你要告訴你多少,你想知道得更多,還需要繼續幫我辦事。”
這個怪物……怎麽那麽奸詐?
於堂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差點要了我的命,其他的鬼怪肯定沒多久也會恢複實力,你不一次性說完,光把我當驢使,萬一哪天我死了也沒搞清楚真相怎麽辦?”
“就憑他們?”三喪眼眶有著血,小腹傷口深處的內髒隨著說話顫動著:“他們都是一些下三濫的玩意,隻要你答應完成我剩下怨念,我可以保你在此之前不死。”
他說得斬釘截鐵,而回憶起剛才三喪說的等級,和段雨靈之前的話,他應該不會騙自己才是。
可於堂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你先說你下一個怨念是什麽?”
三喪四下環顧了這房子一圈,淡淡開口:“我想出去。”
“出去?”於堂拿起筆記本就要往外走,“這又什麽……”難的。
話還沒說完,他一腳踏出了房子的大門,但是手裏卻突然一空,低頭一看,手裏哪還有什麽筆記本,本子正安安穩穩的躺在客廳餐桌上呢!
“這是怎麽回事?!”
三喪像是早已猜到:“於洪章當年不僅是把我們禁錮在了筆記本裏,他還連帶筆記本跟我們,全都鎖在了這間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