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瘋狗

要收拾鬼東西,那也不是說收拾就收拾,吳青說要回去帶法器,過兩天再回來。

村長知道這個事情,立馬就急了,生怕出什麽問題要強留。

吳青就說,他回來的時候,順便帶幾個金剛過來,畢竟張叔的屍體還在靈堂擺著,不能一直擱置下去,還是要入土為安的。

金剛,就是說抬棺匠。

他也讓村長不要村民去動那墳,就擺那兒,白天太陽多曬曬,衝散些陰氣,村子暫時不會出事。

聽到吳青這樣說後,村長這才放他離開。

吳青走後,前兩天都沒出啥事兒,也就誰家的狗突然發瘋咬死了誰家的雞,就那樣平平淡淡的該怎麽過怎麽過,下地幹活兒吃飯睡覺。

哥們兒一直惦記著吳青的話,沒敢洗澡黃符也沒離身。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這話是真心沒錯,不管什麽地方都有些二流子,咱們村也不例外,他叫江浪,那天一起挖墳的時候,也跟著一起。

說起江浪這人,不得不說他真是什麽壞事兒都做,平時打架鬧事那沒啥好說的,村裏的什麽雞鴨畜生丟了,保準是他幹的,最氣人的是他看到哪家稍微有點姿色的大妹子或者大嬸子,都會直接小跑上去摸把屁股,為此他沒少挨村民揍,我也揍過他。

可江浪無賴就無賴在這裏,你越揍他他越來勁,誰也拿他沒辦法。

墳地是死人的歸宿,同時也是活人的禁地,再加上出了張叔那檔子事兒,村民更是不敢從那裏過,都遠遠的繞路走。

其他人是不敢,江浪他就敢,第三天早上,他被人發現在那墳坑裏。

這天一大早,同村的村民下地幹活兒,當然是繞路走,遠遠的就看到,那墳邊擺著一口棺材。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破事兒就這兩天都傳到鄰村那邊,傳的風風雨雨擔驚受怕,更不用說同村的人了,那人當場嚇得屁滾尿流,扔了鋤頭往村裏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詐屍了。

因為事情太邪乎了,先是誰都不敢去看,最後是村長招呼村裏的男人一起去的,我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江浪趴在下麵那口棺材裏。

不知道江浪是出於什麽原因,估摸著是想著那口棺材幾百年了,裏麵怎麽也有點兒好東西換錢花,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靠自己一個人把上麵的那口棺材給弄上來,還把下麵那口棺材的棺材蓋給打開了。

最主要的是,丫打開就打開吧,有什麽東西拿了走,可江浪他色膽包天,趴在人家上麵,褲子脫到膝蓋,大白屁股還一聳一聳的,嘴巴也在人家臉上亂親亂啃。

這事兒要說多惡心就有多惡心,唉喲,我都不想看了!

可不能任由他這樣繼續下去,隨即村長發話了:“綁了,扔牛棚!”

村長的臉色很難看,也是真生氣了,吳青離開時候特地囑咐了讓村民不要來動這墳,可偏偏這缺德玩意兒不但做了,還幹了這麽髒人眼睛的事。

一開始大家都不敢去,好在人多膽氣壯,一同村的叔叔下去就要把江浪給拉起來,當然他也沒客氣,直接抓住胳膊就拽。

“給我起來!”

就在這時候,江浪突然轉頭,用十分陰森的語氣喊:“滾開!”

說著,他張嘴就咬,一口咬在那叔的手掌,頓時鮮血淋漓。

當時我就驚了,丫的怎麽跟瘋狗似的!

本來我們心裏就有火氣,見他動口咬人,頓時一窩蜂就衝上去了,能上老拳就上,能踹腳就踹,反正怎麽下手狠怎麽來。

我也去了,等把叔從坑裏扶起來的時候,江浪已經在地上被麻繩綁得死死的,身上全是腳印,他還不甘心的在死命掙紮,嘴巴裏鬼哭狼嚎喊要你們都死,殺你全家之類的話,這話平時聽他說多了,反正誰也沒放在心上。

叔被咬的傷口是血肉模糊,氣得他更是不行,上去衝江浪肚子來幾腳,一邊踹還一邊罵:“媽的,你變狗啦!”

我仔細看了看江浪,他現在一頭青筋暴起,雙眼全都是瘋狂,再加上他牙齒縫中的血,顯得頗有些窮凶極惡嗜血的樣子。

我有些納悶兒,和江浪都是一個村兒的,他什麽樣我十分清楚,就一有些狗膽敢鬧事小痞子,可現在這樣子很明顯不像他。

難道是撞邪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頭,我頓時心頭一驚,急忙轉頭伸脖子看底下那口棺材。

棺材裏除了屍體什麽都沒有,金銀首飾就更不用說了……也沒有,這能看出來是具女屍,身上的衣服是棉布衫,露出的四肢和頭上都隻是包著一層褐色的皮,頭發是黑色的,至於容貌我不好形容就不說了。

嘶……不像有什麽邪乎的地方呀,江浪口味也太重了,他丫的得有多饑渴難耐才下得去嘴,還做猥褻的事情。

我忽然看到在女屍棉布衫上有幾滴血液,因為棉布衫是深色的原因,一開始沒看出來,應該是剛才不小心滴在上麵的。

屍體沾了人血,怕是不擦會出什麽事。

哥們兒壯著膽子往下邊走了兩步,才剛伸出手,手背突然發涼,抬頭一看,一雙空洞的骷髏眼正直勾勾地瞪著我,跟我就兩指的距離!

那幹屍竟然大白天的從棺材裏坐起來了,身上的碎布還直朝著我手上纏了過來!

“王軍,在那兒杵著幹啥,快回來!”

突然從背後傳來村長的喊聲,我心被驚的猛地一跳,差點就要叫出聲,結果再一看,我手上哪有什麽碎布,麵前的屍體更是躺得好好的……

我這是,出幻覺了?

村長又喊了兩句,我趕緊轉頭應了聲,急匆匆往回跑,生怕再慢一步就下去陪她了。

江浪後來直接被丟在牛棚裏,就在牛棚前麵,江浪他娘跪在村長麵前哭喊著求情,也有幾個嬸子在拉她,但是誰也沒把江浪給放出來。

江浪他爸沒出麵,估計是嫌丟人沒敢,畢竟江浪幹的事兒實在太缺德了,誰知道了都得發火!

回到家後,我給爸興致勃勃添油加醋的說了這事兒,當然沒在飯點兒的時候說,我怕自己忍不住吐了。

和我想象中的不同,爸沒有因為這事和村民一樣同仇敵愾,反而是皺起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

半晌後,他這才慢悠悠的對我說:“軍子,過幾天你就回學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