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樓裏的怪老頭

我連忙翻身起來,這才發現靠近床頭的地方有很大一灘血。

血還沒幹,滴答滴答的往下掉,暗紅色的粘稠**在強光手電照射下格外奪目,看著有些滲人。

我唰的一下從**竄起來,後背有些發涼,瞪大著眼睛看著床頭,吞了下口水。

值班室裏哪來的血?

我的大腦就像缺氧一樣,一片空白,如果非要解釋,就是高空跳傘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丟了魂。

半響,我才回過神來,突然想到白天大金牙跟我說這裏以前是個倉庫,隻不過廢棄好長時間了。

隻是今年由於疫情的原因,醫院需要儲備大量醫用物資和口罩等,所以才臨時決定再次啟用這個倉庫。

我想床單上的血極有可能是遺落的血包,血包被我不小心給擠爆,所以血才流了出來。

想到這裏,我長舒了口氣,暗罵句。

“艸,大晚上自己嚇自己。”

不過,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我又在值班室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希望能找到其他被遺落的東西。

我找了一圈啥也沒找到,隻床底下發現了一塊殘缺不全的門牌。

我擦幹淨上麵的塵土,門牌上印著六個血紅的大字——太平間值班室!

我頓時大吃一驚,條件反射的把牌子扔在了地上。

“喵吼!”

突然,一隻大黑貓從門口竄了進來,沒有任何停留的直撲窗口而去。

碰的一聲,大黑貓撞在鋼化玻璃上,頭破血流,淒厲的慘叫聲不斷響起。

搖搖晃晃站起來後,它開始朝我嘶吼。

這時我才看清楚,這隻大黑貓的眼睛竟然血紅血紅的,就像紅寶石一樣!

它邊叫邊朝我移動,猛然間又拔地而起,衝我麵門直撲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後撤步抽出橡膠棒,迎麵抽了出去。

大黑貓被我一棍子抽在腦袋上,腦漿崩裂,當場一命嗚呼。

我剛打算把它的屍體扔出去,突然發現我影子旁邊還有另外一個的影子。

有人在我身後?

可我沒有聽到腳步聲?!

“見到我的貓了嗎?”

身後的人開了口。

他說話的聲音很難聽,就像脖子被人攥住氣上不來一樣難受。

我捏緊手中橡膠棒,慢慢轉過身。

一個幹癟的瘦老頭站在我麵前,而且他身上同樣穿著醫院的保安服!

既然同樣都是保安,那為什麽我之前沒見過他,而且其他人也沒跟我提有過這樣一個老頭?

老頭右眼裝的是羊眼睛。

可能沒裝合適,他一眨眼,整個眼球都變成了白色,猛然我被嚇了的向後退了一步。

而且他臉也白的有些不太正常,像敷了厚厚一層麵粉。

此刻,他正似笑非笑的對著我笑。

“你見到過我貓嗎,一隻大黑貓?”

“我,我……沒見過。”我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愣了一下,吞吞吐吐道。

“那我再去別處找找。”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的很慢,而且姿勢很詭異,膝蓋打不了彎,像坐著滑輪車似的。

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緊繃的神經線才稍稍舒緩,點了根煙狠狠的吸了口,長吐出一團濃濃的煙霧,仿佛將剛才所有的驚嚇一吐為快。

一根煙完,我越想越覺得大金牙沒跟我說實話,總感覺他有事瞞著我。

如果這幢三層小樓以前真是倉庫的話,那之前那個門牌又作何解釋?

據我所知,因為醫院這個行業的特殊性,所以倉庫管理相當嚴格。倉庫裏一般存儲的都是醫療器械以及各類藥品,絕不會有其他東西。

除非……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不敢再往下推斷了。

另外我明明記得,之前我進來後就把大門被反鎖了,而剛才又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個怪老頭。那怪老頭又是怎麽進來的?

難道他一直就在這幢小樓裏,還是這幢小樓有其他路可以進來?

對,一定是這樣,不然我剛才巡邏的時候怎麽沒發現他。

我百思不得其解,隻好決定去探索找出答案。

如果真有另外一條通往小樓的路的話,我一定要跟大金牙把話說清楚,順便再要一把鑰匙。

雖說這破樓裏麵沒啥值錢的東西,可從目前發生的事情來看,我已經對大金牙產生了懷疑。

萬一這家夥在年底的時候,說由於我的工作疏忽而丟了小樓裏貴重物品。到時耍無賴要扣我獎金的話,我會心疼死的。

我又在樓上仔仔細細尋找了一遍,果然在一樓最西邊那間房發現了貓膩。

第一次我巡邏的時候明明是鎖著著,現在鎖子卻不見了!

我盯著門好一會,微微皺起了眉頭,猶豫了半天,剛要推門。

但,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臉色瞬間白了幾分,身子僵硬的不像話,心裏默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可房間裏空****的,隻有後麵牆上畫著一個大大的“十”形。我敲了敲十字,牆體傳出空洞的聲音。

旁邊有個很不起眼的按鈕,我試著按了一下,十字形門緩慢打開。

“喂,裏麵有人嗎?”

我的聲音在甬道裏不斷響起,直到好久才消失。

我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十字形門從外麵自動關閉。

裏麵是一條斜向下的水泥路,空氣有些潮濕。

沿著水泥路繼續往下走,在路的盡頭我看見了那個怪老頭,他還在執著的尋找著那隻大黑貓。

見我進來,他也不理睬,空洞的眼神盯著前方,依舊自顧自的尋找大黑貓:“我的貓不見了,你們誰看見我的貓了?”

我感覺有些內疚,畢竟那隻大黑貓是我打死的,於是我就跟他說:“大爺,不就是一隻貓而已。不見就不見了,你再買一隻不就行了嗎。”

話音剛落,怪老頭突然轉身,白眼球填滿了整個眼眶,幹瘦的手死死攥住我的喉嚨:“是你,是你殺死了我的小乖乖,我要殺了你償命。”

他手上力道很大,瞬間我感覺連呼吸都不正常了,我怕這樣下去會出人命,連忙在他胳膊上抽了一橡膠棒。

我自認為這一棒子力道已經很大了,一般人早就哭爹喊娘了,可怪老頭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依舊死死的攥著我的脖子。

我也是被他激怒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橡膠棒炒肉。

怪老頭終於鬆了手,我被掐的眼冒金星,蹲在地上狂吐不止。

怪老頭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朝著進口方向機械的走了回去。

我幹咳幾聲,愈發愈覺得古怪,選擇了和怪老頭相反的方向,沿著水泥路飛奔而下。

道路盡頭有一道很厚重的大鐵門,我費了好大勁才推開。

門剛推開,一股陰風迎麵吹來,我沒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當看到裏麵的場景時,我雙腿一軟,汗毛直立,嚇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