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非比尋常的跟屁蟲
他一邊走著，嘴裏依然不停。
“黃老太婆，怎麽，打輸了心裏氣不順，又在這裏胡攪蠻纏嗎？這都多大年紀了，怎麽還辦這種穿開襠褲的小娃娃做的事情，丟不丟人？！”
少年聲音清亮，語調歡快，嗓門十分的高，這一嗓子下來恐怕四麵八方那些睡著沒睡著的精怪都聽到了。
“常六！”
周奶奶的聲音可以用“咬牙切齒”四個字來形容了。
我悄悄地從常五爺的身後露出了腦袋，向周奶奶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周奶奶氣的臉頰發白，頭發淩亂，月光在她的眼尾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看起來就像是要被氣哭了一樣。
“撲哧”一聲，我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這時候，那紅衣少年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豔紅色的襯衣，配著粉紅色的褲子，還頂著一頭火紅火紅的頭發，明亮的娃娃臉十分討喜，一雙笑唇帶著三分譏諷七分孩子氣。
隻是這整體的打扮，讓人覺得十分……燒包。
“嘿，嫂子好，我是常六，是常五爺的跟屁蟲。”
這句“嫂子好”把我叫了個大紅臉，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衝著慢慢走過來的少年揮了揮手：“你……你好。”
常五爺冷哼一聲：“哼！”
我肉眼可見少年哆嗦了一下，連紅襯衫上本來就係的不怎麽規整嚴實的扣子都被哆嗦下來了一顆，露出了一片雪白雪白結實的胸膛。
哎呀乖乖，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開放了嗎？
我這廂腦子裏已經發散到新一代祖國花朵的教育問題上，那邊的少年卻笑嘻嘻的湊到了我的麵前，呲著一口大白牙對我眨巴眨巴了眼睛：“果然是常五爺的心尖尖，剛剛叫錯了輩分常五爺立馬就給我臉色看。”
我有點不明所以的眨巴了眨巴眼睛，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
但湊得近了，眼睛就有些不由自主的轉到了少年大敞的胸口上，盯著那白皙的胸膛，咽了口唾沫——我要有這細嫩的皮膚，該多好。
這剛看了一眼，麵前的少年就被一隻更加白皙的大手拽了去。
少年嘴裏的話卻沒有聽，隻是因為晃動的身體變了聲調：“老祖奶奶奶奶~好好好~”
因為晃動，少年的聲音多了很多顫動又冗長的尾音，讓我將“奶奶”這兩個字聽得更加清晰了。
“我……我沒你這麽大的重重重孫子啊！”
我在心裏默默算了算這個“老祖奶奶”到底是什麽輩分，算了半天都沒掰扯過來，就姑且叫個“重重重孫子”吧。
“他可是比你大上幾百年。”
常五爺微微回頭，冷哼一句，像是對這個叫常六的家夥十分的不滿。
我瞬間就石化了——比我要大上幾百年？！原來這個看起來少年郎模樣的家夥已經是個老態龍鍾的……老蛇了嗎？！
“你們人類不是說什麽建國後妖精不準成精了嗎？我們可都是建國前就化形的，合理合法。”
少年不知道在哪變出來一根棒棒糖，細致的舔了起來，樣子怎麽看怎麽是個十來歲的少年。
“那什麽老祖奶奶……”我大腦一時間接受了這麽多信息有些轉不過來。
“按輩分，我們下麵這些蛇仙可都應該稱常五爺一句老祖宗，那你肯定是老祖奶奶了！”少年輕快的說道。
我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那常五爺到底得多大年紀了呢？
常五爺是不可能告訴我的，我總覺得他總是對自己的年齡諱莫如深。
“你們聊夠了嗎？”
一道陰寒的聲音傳來。
我立馬想起來——現在好像並不是什麽聊家常算輩分的時候，這和黃鼠狼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呢。
周奶奶此刻已經被鬆了綁，同一群大大小小的黃鼠狼站在對麵，而黑三爺已經不見，像是被他們帶去了其他地方。
“聊夠沒聊夠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黃老太太，如果你聽我一句，今天這事給我們常五爺磕三個頭，就算完事了。實在拉不下來這個臉，我答應常五爺給你個壓歲錢，算是補上去年過年的，你看怎麽樣？反正按輩分，你也不吃虧。”
“噗……”
我沒忍住，一口氣沒憋住就給噴了出來。
這常六的嘴，實在是太遭人煩了。
果然，再看周奶奶，那張臉從白轉黃，從黃轉黑，那個五彩繽紛。
“柳家，別太過分了！”
紅黃白柳灰，柳家說的就是蛇仙一族。
隻不過常五爺這一脈，卻都隨常五爺的姓氏“常”。
即便離得那麽遠，我依然能從周奶奶的這句話裏聽出點點殺機——是啊，如果我是周奶奶，我現在殺了常六的心都有了。
“怎麽？你可以招惹我們蛇仙，我們蛇仙就不能罵你們幾句？更何況成王敗寇，瞧你剛剛那樣，沒繼續抽你丫的算是給你麵子。”
我心中默默地畫了個十字——常六，你這張嘴真是別人哪裏痛戳哪裏，也是絕了。
我看著常六那張稚氣的圓臉，就知道這小娃肯定沒有周奶奶的法術高明，萬一周奶奶以後氣不過，再暗地裏捅刀子怎麽辦？這嘴啊，實在是太遭人恨了。
“行了行了，本來人家輸了就已經夠難受的了，你別那麽大聲。”
我悄咪咪的拽了拽常六的袖子，希望他適可而止。
但沒想到這常六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把耳朵湊到我旁邊問：“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隻能提高了聲音：“好了，人家輸了已經夠難受了，你小點聲。”
“我耳朵背，沒聽清楚。”
“哎呀，人家輸了心裏難受的很，你小點聲說……”
在常六的“精心策劃”下，我一不小心就著了道，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喊完後我立馬知道自己上當了。
再看常六，一臉的饜足，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次聽清楚了。”
NND，這次不光你聽清楚了，對麵的那群黃大仙，特別是中間的周奶奶，恐怕都聽得一清二楚啊！
“欺人太甚！”
果然，不出所料的，周奶奶那張老臉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