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倒貼老頭子
以下呢,就是蔣小山陳述的故事,方便述說,我就改成了第三人稱。
十個月前,沈可可愛上了肖玉龍這個半老的禿子。
是的,沒看錯,是沈可可先向肖玉龍示愛的,在沈可可描述中,沒見過肖玉龍的蔣小山認為肖玉龍是個型男,就跟那種會駕著七彩雲朵來的大英雄。
當蔣小山第一次見到肖玉龍真人的時候,她真的覺得,情人眼裏出西施居然是一句很靈異的話——
以她的審美來說,肖玉龍這種長相,就適合做門神鎮邪。
沈可可跟肖玉龍在一起之後,肖玉龍在物質上給了她不少的幫助。
沈家雖然還有沈園,但是已經非常沒落了。
而且沈園的地段也不好,老街不在開發區,沒有發展前途,這邊的房子一直徘徊在2千左右,而且還是新的步梯房,像沈園這樣的老房子,價值幾乎忽略不計,你開什麽價,也沒有人想要你的。
後來呢,沈可可覺得自己不能靠肖玉龍養著,那樣的話,她很瞧不起自己,她要證明自己純粹是出於愛才跟肖玉龍在一起的。
於是她決定將房子給賣了,當時恰好有個市裏的老先生對古老建築感興趣,出了20萬要買她的房子。
眼看著就要簽訂協議了,肖玉龍不知道怎麽的就知道了,王八之氣散發出來,當場就把那協議給撕毀了。
然後出了一百萬,將那房子給買了下來,然後說:“房子你還是住著。”
這確實很重情,也很感人。
但是兩個月前,也就是在沈可可死去前一周,老街突然迎來了改革春風——拆遷,而且還是貨幣安置。
這是武寧縣力度最大的一次拆遷,之前的錢基本都花在了新區的建設了,所以老街拆遷說了十幾年,在大家都已經放棄希望的時候,它居然突然就到來了。
於是乎,問題來了,不值錢的沈園,突然價值一千五百多萬了。
沈可可在聊天的時候,將這事也跟蔣小山說了。
蔣小山作為局外人,自然是清醒許多,她立刻嗅到了陰謀的氣味,因為如果是一般人,也許不能提前知道拆遷的真相,可是肖玉龍呢,以他的人脈,很可能提前知道拆遷的消息。
而且沈可可還特別找人查了肖玉龍,結果吃驚地發現,肖玉龍,這個號稱身價10億的家夥,實際上就是八月裏的黃瓜棚——空架子!
他的地產公司早已經運轉不下去,現在不僅沒有現金流支撐,還欠著銀行六億。
我聽蔣小山說到這裏,深以為然,因為肖玉龍跟蔣小山討價還價的時候,確實不像是有實力的樣子。
為了沈可可不被騙,蔣小山可謂費盡了心機,但是沈可可根本不信,她始終覺得肖玉龍是真愛自己的。
無奈得很,蔣小山隻能給她出了一個點子,就是假裝要修改協議,將沈園的所有權收歸沈可可,如果肖玉龍真不是為了騙她,那麽就會像他一開始表現的那麽豪氣。
“結果呢?”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問道。
“結果?你看到了啊,沈可可車禍死掉了,肖玉龍讓我幫忙,要將老太太趕出去。”
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過來,蔣小山並不是貪圖那兩百萬,而是想減輕損失,因為有協議在前,沈園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收回來了,她能做到的,是盡可能替沈家挽回損失了。
那一刻,我跟蔣小山的想法是一樣的,那就是:肖玉龍早就有預謀,前麵那所謂的賣家,弄不好就是一個托。
可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半老的禿子,他究竟有什麽魅力將年輕貌美的沈可可弄得五迷三道的?
對於這一點,蔣小山也不明白,也許是沈可可在失去雙親之後,非常需要有人關心吧,而這個老頭子帶給了她長輩一樣的關懷?這是戀父情結的變種?
但是蔣小山又說了另外一個故事,居然跟我和陽華三天前的經曆有關。
蔣小山說,大約11個月前,沈可可跟她說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
老鼠娶親。
沈可可說,父母死了之後,奶奶變得“癡呆”起來,無奈之下,她隻能將奶奶送進了醫院治療。
此時的她,就一個人住在沈園這個偌大的古老建築裏。
這些古老建築,如果你說文藝一些,那是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可是現實一點,一到了晚上,那種寂寞冷清,那種穿越歲月撲麵而來的枯敗和褪色,讓人心驚肉跳。
也許是被嚇著了,沈可可開始做惡夢,夢境中,她見到一個新郎,穿著清朝的新郎裝,看不清楚麵容,穿過天井,越過庭院,慢慢走進了她的房間裏來。
雖然是夢,但比現實還讓人恐懼,沈可可居然在夢中拉過被子將自己的臉給蒙了起來。
可是那新郎已經走了進來,揭開了她的被褥!
沈可可睜開眼睛,立刻尖聲大叫起來!
因為她看到的是一張耗子臉!
尖的嘴巴,猥瑣的鼠須,邪惡的鼠眼!
“嘿嘿嘿……”
耗子臉不說話,隻是陰笑。
沈可可在夢裏被嚇暈了。
這感覺真是奇怪至極,一般人在夢中遭遇極度恐懼的事情,應該是被嚇醒,像這種能夠在夢中被嚇暈的事情,也真是絕無僅有了。
如果就是做了一夜這種夢倒還算了,她卻夢成了連續劇,第二夜她夢見自己被迫戴上了紅蓋頭,被人拉著去拜堂。
渾渾噩噩的,她一直都是任人擺布的樣子,可是她慢慢記起了上一個夢中的情形,於是透過紅蓋頭偷看新郎,結果——
還是那張耗子臉。
她想跑,可是雙腳就像被膠水給粘在了地板上一樣,根本沒辦法挪動分毫,眼看著就要禮成,她再次尖叫一聲,嚇暈了。
做了這兩個夢之後,她再也不敢在沈園住了,在外麵租了一個房子住。
蔣小山說這事好懸,如果在夢中真跟耗子完成了婚禮,那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至於具體會有什麽後果,蔣小山也不知道,但是她很確認一件事,絕對不能辦完這婚禮。
蔣小山搬離了沈園之後,倒是沒再做那個夢了,但是呢,睡得很不安穩,半夜經常會被嚇醒,然後會聽到耗子咬門窗的聲音。
她租住的房子是防盜門和鋁合金的窗,在門腳和窗戶邊上,卻會清晰看到牙印!
這顯然是耗子所為!
蔣小山給她出了一個主意:門後掛一隻狗牙,最好是黑狗的犬齒!然後呢,再抱一隻黑貓回來,那種全黑沒有一絲雜色的黑貓。
狗牙辟邪,黑貓通靈,又是鼠類的天敵,應當能抵擋一陣子。
沈可可照做了,可是情況並沒有好轉。
特別是那隻從寵物店買回來的黑貓,居然被咬死了,連眼珠子也被啃掉,隻留下兩個血窟窿,嚇得沈可可那叫一個魂飛魄散。
蔣小山說,之所以失敗,可能這貓是寵物店裏的,不是野生的,凶性不夠,就像是沒了爪子和牙齒的老虎,虛有其表了。
但後來,沈可可跟肖玉龍認識了,她談戀愛起了,後來在聊天中就再也沒有提起有關耗子娶親這件事了。
蔣小山講完這個故事,就問我:“你和陽華偷偷去了沈園,你們在那棺材裏麵,到底看到了什麽?”
“棺材裏有一隻死老鼠。”我直言不諱地告訴她。
蔣小山臉色一凜,良久才說:“老鼠住棺材裏,這隻老鼠居然是鎮宅之煞啊,我真是沒想到,現在這世上,還有這種做法。”
我笑:“你可別弄錯了,這棺材起碼上百年了,而且煞物鎮宅,也不是現在的做法,是一百年前的做法,是沈家為了求富貴的做法。如果沈可可當初真嫁給了那耗子,也是咎由自取,想要富貴,自然要付出代價的。”
有一句話我還沒說,弄不好那沈家夫妻的死,也是一種因果。
畢竟,那是蔣小山的姨父姨母,這麽當麵說,還是不夠禮貌的。
蔣小山突然說:“現在梳理起來,可可在認識肖玉龍之後,就拜托了這耗子新郎,到底肖玉龍是怎麽替沈可可解開這個死結的?”
我想起點什麽,但是不敢確定,所以沒有說話。
蔣小山又說:“如果這東西是鎮宅之煞,以前肯定是被沈家人供奉著的,後來沈家敗落了,自然無人供養它了,於是它很生氣,就打起了沈可可的主意……”
聽她說到這裏,我忍不住疑惑地問了一句:“這耗子精還真能跟人結婚啊?”
蔣小山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失去供奉的煞,自然也失去了進一步的希望,也許想通過另外一種方式種下傳承吧,具體的過程我也不知道。”
我說:“你算是知道很多的了,真沒想到,看你的年紀跟我也差不多的,平常看著也挺時尚的,居然知道這麽多這種神神道道的事。”
蔣小山笑了笑,也不辯解。
還別說,跟蔣小山打交道蠻舒服的,她要麽直接不回答,一旦回答,是不會撒謊的,這是一個極好的品質啊。
肖玉龍到底是怎麽破解了這件事的呢?肯定不是他自己做的,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破解這件事的是他身邊的那個山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