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破局
線索到這裏,似乎又中斷了。
雖然在凶宅中發現了屍骨,但因為時間過去了太久,根本查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那個娃娃呢?”我抬起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嶽勝男,“跟屍骨一起發現的娃娃有做檢測嗎?”
“不知道。”嶽勝男簡潔有力地回答道,“那屬於物證科的調查範疇,我那頭沒人暫時拿不到具體的資料。不過從透漏出來的消息看,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布娃娃,而且和屍骨一樣,因為時間問題,別說提取上麵的指紋,就是輕輕一碰就會立刻風化掉,幾乎沒有什麽價值。”
我和嶽勝男同時陷入了犯難的沉默。
我甚至開始有點兒同情警方了,難怪一直追查不到這位深藏不露的‘雨夜屠夫’,感覺每次找到了一些令人興奮的線索,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毀天滅地的打擊。不知道究竟是這個凶手太過狡猾智商真的超乎常人,還是從一開始大家關注的點就錯了呢?
二窩囊小聲問道,“接下來咋整啊?又進死胡同了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無語地掃了他一眼,“你不是經常把‘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掛在嘴邊上嗎?現在請你現場指導一下我們這三個臭皮匠如何能破開眼前的困局吧。”
嶽勝男聽了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臭皮匠這麽光榮的職業就別把我算進去了,我自認為還沒資格和你們相提並論。”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嫌棄!
二窩囊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又委屈巴巴地衝著我說道,“方寸大兄弟,你讓我指導那不是為難我嗎?你也知道我腦子不好使,你都想不到的主意我能想到嗎?”
我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你對自己的認識還是很充分的嘛。”
“啥意思?”二窩囊不解地睜大了眼睛望著我。
嶽勝男嫌棄地說道,“就是說你傻。”
二窩囊撓了撓頭,“說我傻那不假,你們倆聰明倒是想個辦法出來啊。咱們幾個抱成團找了好幾天,別說孩子的影兒,就連個線頭都沒找到。要是再這麽下去,我看等孩子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咱們還在這兒悶頭找線索呢。”
這話怎麽聽都有些刺耳。
嶽勝男頓時就不高興了,“誰不想找了嗎?這不是找不到嗎?”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這麽對上陣來。我頭昏腦漲地思索了好半天,耳朵裏全是他們倆爭吵和大廳裏這些老主顧們閑談的聲音。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吵得我幾乎頭大,但猛然間我從中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忽然站起身,但因為速度太快,晃得我有點兒頭暈。
二窩囊和嶽勝男幾乎同時閉上嘴,一個關心一個驚訝地望著我。
我向嶽勝男說道,“那間凶宅的線索也就這麽多了,但我們可以試著從另一個角度入手。那間房在二十年間換了那麽多主人,早期的房產登記信息又存在疏漏,我們沒辦法找到更早的主人,但我們可以從他的鄰居入手啊。有沒有那種一直沒有搬過家,對這家人有些了解的鄰居呢?”
嶽勝男眼睛一亮,讚賞地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好。”
自己的想法受到別人的肯定,我不免有些得意,衝二窩囊擠眉弄眼得笑了笑。
嶽勝男繼續道,“真沒想到你這麽個榆木疙瘩腦袋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估計腦細胞憋死了成千上萬,接下來你就好好休養吧,這件事兒就交給我去辦。”
雖然我對她的話異常不滿,但也非常清楚這件事兒也隻能由她負責,不然指著我和二窩囊還真就無能力。
嶽勝男利落地轉身就走,連聲再見都懶得說。
二窩囊衝著她離去地背影嘟囔道,“誰要是娶了她,那肯定倒了八輩子血黴。牙尖嘴利不積口德,什麽難聽說什麽,認識這些天我就沒在她嘴裏聽到一句中聽的話。你說她是怎麽活到現在呢,就這德行的出門居然沒被人打死。”
我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攬著他的肩膀小聲道,“法治社會救了她的命啊!”
走出老遠的嶽勝男似乎聽到了我們的對話,轉過身咬牙切齒地瞪了我們一眼,嚇得我和二窩囊急忙閉嘴,一個抬頭看天一個低頭看地,極力回避著她的目光。
如此又過了一夜,我身上的屍毒症狀終於消散得幹幹淨淨,肩頭的手印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神清氣爽地跑到大堂找萬事知道謝,“老萬,別的不說,你這萬靈灰還有點兒作用,還有沒有了,多給我點兒唄。”
萬事知哼了一聲,拉著一張臭臉說道,“沒了!你小子是有多背,還能三番五次染上屍毒啊?這些香灰我還有大用呢,危急時刻說不定能保我一命。都給了你我怎麽辦?到時候你能管我啊?”
“管你是不行了。”我故意逗他,“但給你舉辦一個隆重的葬禮還是可以的。”
萬事知氣得抬手要打,我急忙躲到了一邊,笑嘻嘻地看著他。萬事知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看你小子反應靈敏口齒伶俐,這屍毒的確是好了。你以後可得小心些,染過屍毒的身體就像刻上了記號一般,比常人更容易沾染屍毒。”
“您可別咒我了。”我懶洋洋地搖了搖頭,“幫李大強把他外甥找回來,我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管好自己的茶館就得了。那些鬼魅魍魎的事情離我越遠越好,我再也不摻和了。”
萬事知神秘莫測地一笑,“嘿嘿,就怕你有心避禍,可造化弄人啊。這人最怕擰著性子和命對著幹,你再怎麽厲害,能鬥得過老天嗎?”
我也不明白他說得什麽意思,和一旁的大吉交換了一個眼神,用嘴型問他:一大早就喝了啊?
大吉捂著嘴偷笑,偷偷點了點頭。
這幾天不是在凶宅就是去凶宅的路上,我簡直要被這件事兒折磨瘋了。難得有這樣輕鬆的時候,我高聲拜托老賴沏一壺大紅袍來,我要和萬事知好好說會話。結果話音還沒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以為是嶽勝男那邊有了線索,連忙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疑惑地接了起來,‘喂’字剛出口,就聽那頭傳來一個緊張的聲音,“杜老板,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我是那天向你們提供凶手線索的出租車司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