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解疙瘩
我一聽是他,不免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是你啊,有什麽事兒嗎?”
“小哥,你上次臨下車之前的不是給我留了個電話嗎?讓我想到什麽就聯係你。你還別說,我剛才因為太累把車停在路邊眯了一覺。你猜怎麽著?我居然做了個夢,還夢到了那個下雨天發生的事情。”出租車司機口氣驚奇不已,“你說神不神奇,夢醒後嚇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我聽著沒太走心。
畢竟之前就已經分析出這位司機拉乘的人不可能是第四位死者,所以他提供的線索對我們來說幫助並不大。
司機見我沒接話,微微愣了片刻,“小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撒謊啊?”
那倒沒有,我覺得你丫是想坑我的錢。不過我可不像嶽勝男那麽豪橫,提供個沒價值的線索好處費還直接打到銀行卡裏。
我忍不住笑道,“沒有,不過我這兒可沒好處費給你啊,怕你不願意說。”
“那哪能啊,咱可不是那種隻認錢的人。”出租車司機侃侃而談,“這次純粹發揚人道主義精神,誰家沒老婆沒女兒的,這變態凶手要是再不抓著,大夥的日子都不用過了。想當年哥們我也是個懲惡揚善的大好人,後來慢慢地被生活打磨的沒了棱角,可一點兒不耽誤我骨子裏的俠義精神,所以這次提供的線索全部免費。”
“行,那我洗耳恭聽。”這會兒正好我也沒什麽要緊事,索性和他閑扯一會兒打發時間。
出租車司機神秘兮兮地道,“在夢裏我發現了一個一直被我忽略的細節,當時那個女乘客帶著一副造型很別致的耳環,像是一朵盛開著的玫瑰花……”
玫瑰花耳環?
我微微一愣,立刻想到了之前軍師交給我的那隻在凶宅裏發現的耳環。
怎麽回事?出租車拉乘的客人明明出現在第四位死者失蹤的時間段裏,她所佩戴的耳環怎麽會出現在李倩的凶案現場?這兩起案件中間正經隔著一段時間呢,為什麽會這樣?
我連忙正了正神色,認真地問道,“你確定是一朵玫瑰花造型的耳環嗎?”
“我確定。”出租車司機聽出我語氣的轉變,也跟著變得嚴肅起來,“當初你下車之後吧,我一直在反複回憶著那天所發生的事情,總覺得有什麽細節被我忽略了,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鬧得我吃不好睡不好的。誰知道今天眯了一小會兒,居然在夢裏回憶了起來,你說這不巧了嗎?”
我又向他仔細詢問了耳環的材質、樣式,發現他形容的與我手裏的那隻幾乎全都可以對上。掛掉電話我陷入了沉默,反複思考著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越往下查越覺得線索越混亂呢?
萬事知聽我久久沒有出聲,關心地問道,“你怎麽忽然蔫吧起來了,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沒有。”我搖搖頭,說出了心裏的疑惑,“就是有個疙瘩解不開,我覺得隻要能把這個疙瘩解開,關於雨夜屠夫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可問題是……這個疙瘩千頭萬緒越解越緊,我感覺自己有點兒力不從心。”
“解疙瘩不是著急的事兒,越急越慌越容易出錯,這得穩著來。”萬事知又開始長篇大論地開解我起來,“如果疙瘩千頭萬緒就更不容易解開了,你這一頭那一頭,哪頭都跟著使勁兒,那可不就越來越緊了。解疙瘩的竅門就在於找準一個頭,然後就悶頭把這一個頭摘出來,然後再去摘另一個頭,再大再難的疙瘩也就都解開了。”
我聽得迷迷糊糊,感覺腦子更亂了。正好嶽勝男打了電話過來,我連忙接起,就聽她在那頭說,“我按照你的指示去追查,還真就找到一位曾經在那片棚戶區住了三十多年的老人,不過人家已經搬到天津生活了,怎麽辦?要去拜訪一下嗎?”
“當然要去。”我一下來了精神,決定將那間凶宅定做自己第一個需要解開的‘線頭’。
“行,那你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去接你。”嶽勝男掛斷電話,我急忙聯係二窩囊。
二窩囊正被餘仙姑逼迫著辦事,聽了我的話後,事兒也不辦了,頂著被餘仙姑教訓的危險立刻就開著那輛破車趕了過來。還揚言道,“這種公費出差的好事兒哪能少得了我啊,再說了,沒有我這棒棒噠的交通工具,咱們咋去天津啊。”
其實高鐵比你這破車還靠譜呢,我真擔心你這車拋錨在高速公路上,到時候上不著村下不著店,哭都找不著調。
當然了,這種打擊別人積極性的話我是不會說出口的。
我快步跑到房間裏將那隻玫瑰銀耳環揣在了身上,準備一會兒和嶽勝男研究一下,看能不能通過耳環找到一些被我們忽略的線索。
沒過多久,嶽勝男開著一輛拉風的越野車趕了過來。二窩囊看到那輛停在自己車旁邊的紅色越野,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這得多少錢啊?”
“我師父的。”嶽勝男隨口應付了他一下,對我說道,“開這輛車上高速相對安全一些,你覺得呢?”
我嫌棄地瞥了二窩囊那輛破車一眼,堅定又誠懇地點了點頭。
二窩囊並沒有因此受到打擊,反而神情激動地說道,“一會兒我來開車,我給你們當司機,為你們保駕護航。”
嶽勝男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道,“我找人幫忙查了一下那位老人的資料,當年就住在棚戶區裏,離凶宅的距離不算遠,在那裏住了差不多三十年,可以算得上棚戶區的坐地戶了,應該知道很多事情。她無兒無女生活挺艱難的,後來棚戶區拆遷改造,她得到了一筆拆遷款。後來就拿著錢去天津,這會兒在一家養老院裏安享晚年呢。”
“行,既然難得找到一位知情的人,無論如何我們得去當麵向她請教一些問題。”我看嶽勝男頂著兩個黑眼圈,知道因為我這一句話她大概折騰了一夜都沒睡,“辛苦了,一會兒上車你眯一會兒,讓二窩囊開車。”
嶽勝男爽快地答應了,這次倒是沒起什麽幺蛾子。
我們當即準備出發,臨行前我跟老賴交代了幾句。老賴對我這種不務正業的行為早已司空見慣,聞聲什麽都沒說地點點頭,弓著腰就繼續幹活去了。倒是萬事知囑咐了句‘注意安全’,大吉更是將我們送到門口,眼見著我們開著越野車駛出視野,直奔著天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