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紅色
查案方向，其實當地警方早就已經開始。一、調查租下廠房的人；二、調查附近攝像頭，這麽多屍體進入，必定需要交通工具。
“租下廠房的人，身份是假的。不過我們根據租金的來源追查，發現資金來自國外一個名叫犰澤的基金會，具體再查，基金會不過是一個中間站，極有可能是用來洗錢的。”
犰澤？
刑警將第一條調查方向的進展道出，還把犰澤的相關資料點開，給賀無言看。
對於這份資料，賀無言之前看過，看到的內容比這份還要詳細，最為引人注意的是，犰澤的標誌是TL相交的幾何圖形。
當初開車，追著陰麵一路殺到六盤山山道的車隊，追查這批黑車，也查到了一家支助黑車廠的基金會，剛巧不巧，就叫犰澤。
讓人無奈的是，犰澤所有手續合法，更是一家建立在國外的基金會，十分難調查。
“第一條線算是斷了，至於第二條線……”
說到這，刑警麵色有些古怪。
“周圍全部路況、店鋪等攝像頭都調過，就連廠子被租下那天，當事人也隻是委托當地律師來簽字，之後，再無車輛、人進入案發現場。我們懷疑這邊過於荒涼，有人開出一條不為人知的路，甚至帶警犬地毯式搜索，無任何蹤跡。”
調查方向就卡在了這裏。
沒有人靠近，更不用說車輛。如此情況，這麽多屍體是怎麽運入廠子的？能做到連點痕跡都不留下？
“突破口在怎麽把屍體運進廠子，那，交易屍體時，那些人都沒見過交易對象？”
記下這點。
他開始思考，會不會有地道什麽的。
“沒見過，都是將死者放置在廢棄或者沒人靠近的攝像頭死角，再取錢離開，從頭到底，交易對象都是通過電話在進行交易。”
賀無言請客吃了一頓大餐，表示雙方分開調查，有了新突破再聯係。
送走刑警，賀無言帶著沒怎麽動筷子的西樓，去了一家極為有名的飯館，先前說好的大餐一頓都不能少，沒看見大佬在他手機上寫的小本本嗎？
吃飽喝足，大佬就好說話。
少年品著茶，將一口的膩味壓下，組織好語言，方才開口。
“知道靈車嗎？”
“靈車？額，一車讓出意外，陰魂不散形成的靈車，還是指殯儀館用的靈車？”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賀無言有點摸不著邊。
“前者，怨氣形成，有些靈車的主人太弱，容易被控製或者奪取靈車掌控權。你們那什麽攝像頭，不是特定時間，根本照不到漂浮的靈車。”
“這也是為什麽，廠子裏的怨氣如此重的原因？”
“差不多，屍體太多，怨氣重沒什麽，本來我是沒注意靈車，聽那人講，注意去看，才發現滿地血跡下藏著靈車駛過的痕跡。”
頓了頓，西樓又給賀無言科普了一下小知識。
“靈車長時間停頓過得地方，不需要靠怨氣識別，短時間內地麵在晚上會燃起藍色火焰，白天用白醋撒過，能看到藍色痕跡，類似於你們的指紋、血跡勘驗。”
“那如果老子不小心上了靈車，該怎麽自救？”
不就是開玩笑的問話，招來了西樓一擊看白癡般的目光注視。
“你有槍，弄死司機搶過方向盤，靠邊停下不就好了。”
好想法，不對不對，一車都是惡鬼、厲鬼。老子就一把槍，一人單挑一車鬼，別吧。
珊珊的摸了摸鼻子，賀無言不爭氣的選擇抱大佬大腿。
“老子還是選擇喊救命，西大佬你記得來救我。”
“我有趕不上的時候。”
“如果這樣……”
賀無言故意頓了頓，成功看到西樓那雙漂亮金眸中，露出一抹擔憂與緊張。
心裏美滋滋的，看，老子在大佬心中就是這般重要。
“那等老子下一輩子，你要快點找到老子，老子要從記事開始，就吃香的喝辣的，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還要一個百平米的臥室，堆滿金銀珠寶，有一張十米大的床鋪，要鋪滿鵝絨絲。”
“住宮殿還是要城堡？”
西樓歪了歪腦袋，思考賀無言的無理要求，好像能做到，至於百平米大的臥室？大不了把幾個房間打通，人要學會變通。
“城堡，靠海的，能看到海景還能看到草原，最好是獨立建在海島上的，要有賽道。”
難得和西樓開玩笑，賀無言心情愉悅，回去的一路，在來接他們的司機詭異目光注視下，繼續提出無禮的要求。
什麽賽道講完，還要有海上的遊泳池、給鄔曬太陽的廣場、能來直升飛機的停機場、能種菜的花園、能劃船的內陸湖……
“最最最重要的是要個大大的廚房和酒窖，老子保管一天四頓，一年365天菜單不重樣。”
當天晚上，連夜趕到香市的餘商，疑惑的低頭，查看手機上，大人首次發來這麽長的一段消息，字很多，比得上之前某賀不要臉的小作文。
可……
大人的手機是不是沒帶在身上，被人撿走了。
這是什麽狗屁、不要臉的奇葩要求，特別是那百平米的房間，堆滿金銀珠寶，嗬嗬……我給你建一座陵墓好不好，保證帝王墓的待遇。
忍氣吞聲完，餘商默默地把大人的要求，發送到某個群聊，如石子擊打水麵，帶起一片漣漪。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玩笑，被西樓的認真，早已傳得三位數人盡皆知的賀無言，開開心心跟老媽去廚房做夜宵。
大量的甘蔗紅糖加冰糖熬煮成稠狀，衝入礦泉水，放入冰箱冰凍。使用時，將冰紅糖取出，剁成冰沙，倒上軟糯的小湯圓、甜甜的紅豆、爽口的銀耳、Q彈的黑珍珠……
一份追逐夏天小尾巴的冰湯圓，成功讓西樓又送出一條消息——案件的凶手，極有可能是個老不死的，想換身軀，對方來頭、年齡絕對能追溯到千年前。
“這麽確定？”
“嗯，確定。我那時代，知道這套重鑄軀殼的人，不超十人，到了現在，更少。”
揮走陷入沉思的賀無言，西樓美滋滋用起冰湯圓。
甜甜的，蛀牙？那是什麽？來了我一起吃掉。
“鬼道教。”
隔著千裏，商詡認真聽完老大的講述，立刻給出自己的想法。
“西顧問說的方法我之前在追查鬼道教時，在一本加密的文獻裏看到過。鬼道教的首位教主，據說曾是巫祖的親傳弟子，跟西顧問說的人差不多是一個時代的人，知道也不無可能。”
“鬼道教，他們喜歡以血養屍、訓屍、煉屍、化術，確實是同根同源。”
賀無言見過所謂的血遁術，後來也谘詢過西樓，鬼道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一想，這次的手法確實和鬼道教的手法一樣。如此明顯，西樓不可能沒看出來，後麵點出這麽一句，難道說早就覆滅在曆史長河裏的鬼道教，有殘餘留存了下來。
香煙的味道，充斥在屋中，讓人感覺有些煩悶，推開窗戶，賀無言掐滅香煙，凝望遠方。
下麵的花園，如果西樓也在看，看到的場景應該一樣。
同樣到陽台通風的西樓，突然有些不喜當地夜晚燥燜的氣候，香市真的和他八字不合。電話那頭，距離打過去未能接通已經過去半小時。
“大人，十分抱歉，在……”
“無事，十三，查一下最近有沒有老不死的重新出現，鬼道教的，應該用禁術瞞過天道的勘察。”
“好的，他們開始行動了？”
“嗯，查精密點。”
“是，大人。”
餘商最近真的很忙，帶人趕到香市，為了什麽？為了保護那個沒有給安全看護費的賀·移動靶子·無言，抓住那群賊心不死的家夥。
等大人那邊的通話掛斷，餘商連忙拿起另一部手機，接通已經打進來第五次的號碼。
現在的結婚很好玩，借新娘時是穿著西裝、婚紗，用西樓的話來說就是穿著白色的銀河，宛如燦星、定是人生最漂亮的時刻。
分發出第三次紅包，有些狼狽的伴郎們，陪同新郎成功把新娘子搶回車上。
轉移到宴會現場，莫家與親家都是當地大戶，來參加的人那也是個個身價不菲、來頭不小。西樓躲在一處吃西方糕點，研究哪種香檳最適合糕點時。
抬頭，正好看到換了新裝的新娘子，陪同俊郎的新郎步入會場，陸陸續續的道賀聲，應接不暇。
一身的紅色嫁衣，好看的金絲刺繡大麵積點綴絢麗的紅色，好看，最為古典的好看。
紅衣一襲憐嬌軟，梨靨雙渦惜嫩香。
西樓很喜歡這種紅，它代表了一生最炫染的一瞬間，讓人銘記。
“紅色超好看，晚點老子也送西樓你一件怎麽樣？大佬配紅色，絕對絕配。”
賀無言的聲音從耳畔響起，西樓連忙將思緒收回，麵色一寒，插蛋糕的勺子在某人精貴的麵容前，近距離相近，如刀刃，銳利、快速，更為致命。
讓他穿紅色？打死也不要。
“晚點去後麵的涼亭，我們準備完真心話大冒險，西樓要不要嚐試一下？”
真心話大冒險？
什麽東西，好玩嗎？
轉念的瞬間，西樓的肢體比腦子還快，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