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大餐
雙生子呀。
聞此，西樓眨眨眼，卻不多言，低頭繼續琢磨十分漂亮的筷子。
沒有多少表情，賀無言還是看出了點別的，有一個詞叫做——恍然大悟。
雙胞胎？難道說趙怡有一個根本差不多的雙胞胎？可，就連醫院也沒有記錄。他到底看出了什麽，雙胞胎、趙怡趙萌、玉牌？總不可能和老子說，玉牌能克隆出另一個趙怡吧。
想到這，賀無言想到了網絡上傳得神乎其神的羅布泊雙魚玉佩事件。雙魚玉佩，據說可以產生鏡像反物質(也就是複製功能)，它有可能會揭示一個超十一維的物質空間的存在。
說是這麽說，賀無言接觸過鬼怪，卻也不相信。
現在，陰陽玉牌就有些像雙魚玉佩。
“複製……”
西樓聽到賀無言的喃喃自語，瞟了一眼過去。
四目相對，賀無言覺得自己一定猜對了，西樓則是讚賞有佳，能猜對一半已算不錯。
“先吃飯，有啥事，晚點再說。”
包廂門被一群穿著旗袍的小姐姐推開，一道一道擺盤極為好看的菜肴，紛紛被端上桌，香味撲鼻，讓人感覺食欲大開。
“合歡湯，有清火解鬱的功效。”
賀無言來過這兩次，熟門熟路的自己給西樓介紹，說著，將一碗以合歡花為主的湯羹，推至西樓麵前。
“茄鯗，嫩茄切絲，用老母雞湯蒸煮，九蒸九曬，要吃時伴著雞瓜子炒即可，嚐嚐。”
“這份紅袍大蝦，紹興黃酒配八角、蔥段、薑片熬煮為料水，青蝦去蝦芒煮熟，放入料水浸泡一時辰就能食用，配酒很不錯。”
賀無言對於十幾道菜，真可謂如數家珍，一邊解說，一邊給大祖宗布菜。
旁邊打算介說的小姐姐，有些勉強的笑笑，再三回憶此人是不是他們菜館的廚子、老板，無奈，好像不是。
吃就吃吧，你丫怎麽知道這麽多？搶我飯碗。
默默地，小姐姐退出包廂。
合歡湯、茄鯗、紅袍大蝦、板栗燒雞、胭脂鵝脯、銀耳鴿蛋……
“紅樓夢。”
西樓也不貪多，按照賀無言的介紹順序，一一嚐了一遍。
放下筷子，方才開口。
展顏幾個人一愣，他們也看過四大名著，再回想一道道菜肴的名字，確實是紅樓夢裏有記載的菜肴。
紅樓夢中，寫過186種菜品，有許多菜，暗示出許多角色的結局、命運。
“做法很正宗，你眼光不錯。”
西樓手中的筷子伸向胭脂鵝脯，他極為喜歡這道菜。
這話說得，難道西樓以前也吃過？不對不對，西大古董，那可是活了幾千年的吃貨古董，沒吃過才有問題。
“那是，老子的眼光絕對好。還有許多好吃的地方，以後有空帶你吃個遍。”
送走展顏一行人，西樓捧著杯清茶細品，順便壓一壓口腔裏的味道，見人回來，方才開口，一句話算是還了這頓大餐的情。
“陰陽極端，玉牌能一分為二。人有陰陽、三魂七魄、七情六欲，陰陽平衡方為健康，三魂七魄方為生命、七情六欲才是一個人。陰陽、魂魄、情感，有些東西是能分離的。”
“你這是一字千金。”
正在簽字買單呐，賀無言是不在意一頓飯多少錢，可看西樓吃飽喝足，一臉的饜足，不由開口挑起扛。
“知道就好。”
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無視大佬那理所應當的模樣，賀無言開始思考西樓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陰陽兩端，一分為二，能分呀？
“你的意思是說，那玉牌能把一個人分為陰陽兩個極端？”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明白明白，天機不可泄露。”
賀無言點頭，能指點出來就好。
“我累了，想……你帶路。”
回去休息四個字，西樓未能說完，已猜到的賀無言，連忙開口。
“帶你去吃夜宵。”
心中感歎，果然是吃貨，看這變臉速度，夠快。
監控是個好東西，不止是馬路上的監控，還有路邊商店、住宅擺設的監控。賀無言在確認可能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趙怡情況下，招呼人查監控。
葡萄味的糖果入口，至昨天開始又能吃上美食的西樓，心情極為愉快，跟著賀無言溜達了一天。
監控清晰的顯示，隔著十幾公裏，兩張臉同時出現在不同地方的監控裏。
“一模一樣的呀，老子都分不清。”
“有趣。”
西樓自然也看到了兩張臉，隔著銀幕觀看趙怡的麵相。
賀無言實在猜不到西樓到底看沒看出點東西，不由開口詢問。
“西樓，她兩其實算一人，一半死了，另一半呢？”
“陰陽平衡，不可能單獨存在。”
“那就是說，趙怡已經死了。”
“算知道。”
西樓攤手，表示自己看不出什麽東西。
老子信你個鬼。
賀無言心中吐槽，卻也隻能讓人把監控拷貝好，頂多算是翻查案件，誰讓趙怡就在他麵前被車撞死，你想再追究，她父母都失蹤多少年了，連個親戚都沒有，找誰追究？
“沒收了。”
一手探入口袋，賀無言一把將糖果全部抓走，在西樓氣呼呼的注視下，三顆糖連入口中，咬得嘎嘣脆。
小樣，有短肋，就要被老子捏得死死的。
連夜趕到趙怡老家的花傾離、商詡、林鴻，臉色並不算太好，本應先休息的他們，不得不冒著雷雨天，趕到鄉下的屋院。
提前包圍趙怡老家的警方，在屋子裏沒找到屍體，卻找到一個被關在籠子裏的男子。
一身的汙穢，在醫護人員的救治之下，心理醫生的開導之下，男子冷靜了下來，不再瑟縮、嗚咽個不停。
當三個人見到男子時，就見一個瘦小得如同未成年的男子，宛如膽小的奶貓，裹著毛毯瑟縮在一角，就連椅子也不敢坐上。
“長期受到傷害，心裏受到嚴重傷害。”
心理醫生將情況與商詡簡單交代兩句。
為此，商詡眉頭緊蹙。
“能詢問嗎？”
“不能，說話都有問題，需要長期開導和治療。”
“身份確認了嗎？”
問不出什麽，商詡不得不把目光放到受害者的身份上。
“連夜比配了DNA，身份能確定，趙榕。”
商詡、花傾離、林鴻來的路上，都抱著趙怡將親人全部殺死的最壞情況，沒想到，居然還有活口，但……
看了看瑟縮的趙榕，活著還不如死了強，畢竟……不需要如此痛苦。
如果說，趙榕活著可伶，冒著大雨，挖泥土拆房，最後在後院菜地裏挖出五具白骨。被人埋在冰冷的泥土之下，日日看著凶手在自己身上走來走去，也不知是何想法。
當賀無言接到商詡電話時，已是他帶西樓返回家中的第二天。
“老大，趙怡的弟弟還活著，額……情況不是太好。在趙怡老家翻找出五具白骨，全部配對過DNA，是趙怡的父母親，還有三具年齡在十六七歲的女性骸骨。”
“怎麽多出女性骸骨？”
賀無言明顯聽到，電話另一頭的商詡，停頓幾秒，情緒有些起伏不定，半晌才開口。
“老大，你開郵箱看看就知道了。”
“那行，那邊的事情交給當地警方就好，你們早點返回，注意安全。”
“行，老大記得準備好接風宴，我們要吃大餐。”
被一打岔，商詡本來有些低落的情緒很快恢複，笑著開個玩笑。
一大打照片發來，賀無言大致掃了一眼，寫得挺多，看字跡是一個人從小到大的日記內容，一切的一切，應該都被記載在內。
“西樓，過來看小說。”
“不要，睡覺。”
被監督著剛刷完牙的西樓，搖搖頭，打著哈切往樓上走去。
“信你才是見鬼了！看星星先把天窗關上，一會有暴風雨。”
困？賀無言嚴重懷疑，把閣樓當做房間的西樓，夜夜都在觀看星空，壓根沒睡覺。
抱著平板到廚房，賀無言一邊煮奶茶，一邊觀看自動翻頁的照片。
奶茶煮好放冰箱，明天早上熱一熱，加點水果，就能給早起晨練的西樓當早餐。
風吹，霹靂吧啦的大雨落下，擊打在玻璃窗上，劃下，形成好看的雨幕。外麵的草木、花卉，在狂風中搖擺、搖曳，有些沉重的樹枝都彎下了自己的腰杆。
說來就來的暴風雨，一點征兆都沒有。
五味成雜的心情，如外麵被大雨壓下腰杆的樹枝。
3月7日雨
老師說寫日記，將一天的事情記錄，無論好事壞事都能寫，就算隻寫一隻今天好開心也行。
可什麽是開心？爸爸今天又喝醉了，他老是罵我是賠錢貨，可我明明吃得很少，也沒有買新衣服，我也想要同桌那條花裙子，而且明明是弟弟吃得多好嗎。
3月9日晴
今天我好開心，老師誇獎我的數學作業。媽媽還問我一個月後，我是不是要過生日？媽媽會不會給我買生日禮物？同桌那個漂亮的泰迪熊，就是她媽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4月14日雨
昨天的雨好大，今天雨也沒有停，沒有泰迪熊，沒有蛋糕。媽媽帶了個好凶的叔叔回來，我好討厭他。
4月16日雨
雨還在下，我好難過，爸爸帶我去學校，我想讀書，像弟弟一樣讀書，可爸爸說要讓我掙錢。我跟爸爸說我想讀書，他打了我，好痛。
4月20日陰
今天那個叔叔又來了。
5月3日晴
今天媽媽帶了兩個叔叔回家。
5月5日陰
那個叔叔又來了，他送我一件花裙子，可我並不開心。
5月7日晴
弟弟好討厭，他欺負我，還打我。
媽媽沒有阻攔，在旁邊說別打臉。我的心好痛，我恨他們，我恨媽媽弟弟。
…………
7月24日雨
我發現我的肚子好痛，吃不下飯，我跟媽媽說了，媽媽同意了，我好開心。
7月25日雨
媽媽她讓我喝了一碗好惡心的東西。我好痛。
…………
日記寫得斷斷續續，賀無言看得心中一沉再沉。他預測到趙怡的父母可能在做什麽不法生意，沒想到，這對父母居然如此喪心病狂，還覺得理所當然。
將奶茶裝入玻璃瓶，放入冰箱。
賀無言想了想，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甜甜的奶茶下肚，甜絲絲的，沉重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
手滑動，日記繼續往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