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界水
打開，那是一隻有些破舊的胭脂盒，黃銅的鏡麵倒映出的畫麵極為清晰，盒裏還有幾隻顏色黯淡的銀釵、手鐲。
盒子應該是被藤蔓拖來的遇難者所持，有些奇怪的就是……胭脂盒的樣式看起來極為古老，過了這麽久，居然還能保持得這麽好嗎？
疑惑間，賀無言正要去找找胭脂盒後的縫隙，那裏好像有微微吹入的風，說不定通向別處。
陡然，手下動作停下。
黃銅鏡麵正好倒映著一襲白衣的悠閑少年，沒辦法，這尊大佬沒人請得動幹雜活。
還算是配合命令的南越，偷摸著來到少年身旁，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些什麽，西樓好像憑空拿出一把短劍，遞給南越。
隱隱約約，賀無言隻聽到了長生不老藥、副作用、三十年、注意安全等字樣。
怎麽感覺，西樓還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不行，給想想辦法套話。”
自言自語，賀無言腦海裏已經閃過無數美食的名字，套話什麽的，很簡單嘛。
手下動作一頓，猛然抽出兩節卡住著重點的白骨，隨著一堆白骨倒塌，一條能容納三人並肩而行的縫隙，展現在他的麵前，濕涼涼的風撫摸過臉頰。
“找……”
剛要喊話，賀無言的聲音陡然停下，手摸向後腰，手槍對著黃銅鏡麵，就是兩槍。
槍聲、鏡子破碎的聲音、女人因痛苦的痛叫聲，充斥在山洞中，刺激人們的耳膜。
一道女人的殘影從黃銅鏡裏飛出，直躥向山洞的出口。
正站在洞口，觀看眾人尋找通道的西樓，抬手一抓，將身上被打出兩個血洞的女鬼魂魄，抓住、塞入某隻小瓶子。
“藏起來的女鬼，記得超度。”
準備發出第三發子彈的動作，停下，賀無言手慌腳亂的接過瓶子。
女鬼的身影他是沒看清楚，可一襲紅衣、藏在如此暗無天日的洞穴裏，至少也是一隻活了百年的厲鬼。
厲鬼，在他們手上那也是要花幾發子彈解決的對象，可在大佬手裏，不過是隨手一招，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行，老子保證超度、投胎一條龍服務。”
涼涼的風撫摸而過，站在通往下地黑暗世界的縫隙前，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不舒服，似乎有一隻巨大的眼睛，隱藏在黑暗深處注視著他們。
“西大佬，在古代神話怎，太陽中央有一隻黑色的三足烏鴉，黑烏鴉蹲居在紅日中央，周圍是金光閃爍的紅光，故稱金烏。陣法裏頭真的是傳說中的三足金烏？”
好學的商詡，見西樓心情似乎挺不錯，立刻求問。
三足金烏這個詞，是南越心裏的一根刺，隻要提起那就是如鯁在喉，不上不下。臉色一片漲紅，往一旁躲了躲。
“不過一隻長得奇怪、開了智慧的鳥，並無傳說中所言的神奇。”
說三足金烏，有些人不清楚，可如果說後羿射日那肯定很多人知道。
舊時民間傳說，在遠古的天上原先一共有十日，即十隻三足金烏。灼熱籠罩得人間大地幹旱，使得百姓人民難以安生，後被一個叫後羿的神人用神弓神箭一連射下九隻，因此留下了獨一無二之日。
能與太陽相稱的存在，在大佬嘴裏就是一隻‘長得奇怪、開了智慧的鳥’？
幻想破滅，商詡不甘心的詢問起其它傳說中存在的生物。
“那西大佬，龍呢？中華文化的代表金龍呢？您見過嗎？”
“上次你們見到的蛟，變成金色就是龍，要說厲害也不一定，要看是什麽物種演變成的龍。但如果你好奇龍種，不過是一些長得奇怪，胃口大的生物。”
“唔唔～”
誰提到我了？
莫名被點名的龍種——鄔，從賀無言口袋探出腦袋，好奇的東張西望。
那呆頭呆腦的模樣，怎麽看都和傳說中的龍種，相形漸遠。
“不信謠不傳謠。”
賀無言拍拍自家兄弟，幻想就這麽破滅，節哀。
“不玩瑤！”
安慰的話剛落下，一旁的花傾離突然接上一句，弄得全場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
瑤？什麽東西？好玩嗎？
西樓、敖好奇的望天，什麽時候不信謠不傳謠後麵，又多了一句？
“少玩遊戲。”
“老大，不能區別對待，是誰之前連熬三天晚上打團的？”
“滾！”
遊戲？什麽遊戲？好玩嗎？
接受到某大佬亮晶晶的目光，賀無言一把將口袋的巧克力拿出塞過去，敷衍某大佬。
讓世界少一個網癮少年，如此重任我給擔起。
曲曲彎彎的地下通道，先是往下行走，直到一片平坦地麵過很長一段距離，周圍空氣多出了一團團散發光彩的煙霧，似乎……他們走進了一片仙境。
紅色、藍色、白色的煙霧，交織成一層層大網，飄**在空中。
往前走去，眼前是一片擴展向遠處的地下水，奇形怪狀的凸起石塊，將地下水分割成一塊一塊，紅、藍、白三色的水，如拚圖般拚接在一起。
如果說三色的地下水奇景，驚豔眾人。那麽，水域邊緣、石縫間生長的瑩藍色小草，它們在黑暗中散發如螢火蟲般的藍色幽光，微微搖擺。
一眼往前，藍色如海，
“界水？”
“什麽東西？”
賀無言詢問向行走的百科全書，不就三種顏色的水，別和他說是什麽神水，能治百病，活死人肉白骨。
“界水全稱三界水，傳說中由天界、人間、地府三界的河水匯集而成，白色代表天界、藍色代表人間、紅色代表地府，傳聞死者入此水，能化作活靈，以另一種形式得到長生不老的效果。”
商詡說得神采奕奕，雙眼冒著亮光，恨不得幹掉在場某個人，將其屍體放入界水中試一試。
畢竟，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這麽懸？”
花傾離表示不相信，真能長生不老，這消息傳到秦始皇棺材板上，說不定這位老人家能掀開棺材板，坐起來。
“這還不算懸的，界水邊生長的藍色瑩草，入藥可滋容養顏、治療不治之症、滋陰補陽，甚至還有人提過此瑩草是長生不老藥的主要之一。”
“不是，不是長生不老藥的主藥。”
話才落下，西樓立刻潑了盆冷水。
“大佬，你有長生不老藥的配方？”
哇！這麽肯定的嗎？
商詡眼睛都在發著金光，沒辦法，誰讓西大佬如此肯定與武斷，就算沒有，那一定也是看過。
“你想要？”
對上金色的眸子，商詡不知為何，心髒猛跳一下，做了一個鎖拉鏈的動作，不再做聲。
“咋們凡人就少參和他們仙人的事情。”
賀無言有些警告性的提點一句。
什麽長生不老藥，他們最好不要插手。你要知道，曆代皇帝、那些九五之尊，能得到長生不老的又有幾個。真要是得到了什麽長生不老藥的配方，恐怕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有什麽能力就摻和什麽事，這一直是賀無言為人處事之道。
“大人，這水給人感覺不好，您看怎麽過去？”
南越的詢問確實有理。
不提界水有沒有複活死人的辦法，單三色水散發出的熱氣，恐怕越往深處靠，溫度會越高，到時候……被煮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活靈。
“我能走過去。”
眼巴巴等待西大佬發話的眾人，在聽到某位大佬有些欠揍的話後，差點一口老血吐出。
你丫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我還是別指望大佬能隨時隨地靠譜。
賀無言將腦中打大佬一頓的想法甩飛出去，轉頭吩咐起花傾離。
“傾離，將橡皮艇拿出充氣。”
“好，快來兩個搭把手，我這弱不禁風的腰肢，可弄不得。”
“別瞎逼逼，小心讓你遊過去。”
賀無言一瞪眼，話說的不好聽，身體還是走過去搭把手。
他可不指望南家兩個人、西顧問西大佬、文弱書生商詡能上手。
“你們這玩意紮實不？”
南悅在長輩的暗示下，連忙過去搭手。
看著快速脹大的軍用橡皮艇，有些不確定的詢問。
就這麽一個玩意，要是漏個氣、被劃破了，他們一夥人恐怕除了西大佬，其他人都給進熱水裏來一場煮餃子的大戲。
“118型橡皮艇，軍用的。我國出品，必是精品。再說，我長得這麽好看，老天爺也不會想讓我英年早逝。”
自戀的本性一出，嚇得南悅往一旁就是一躲。
我滴祖宗，這都什麽人，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要自戀，好像……仔細一看，還塗了粉抹了口紅。
能煮溫泉蛋的界水，在龍種鄔的眼裏，就是溫暖的洗澡水，泡在裏麵那是玩得愉快，小尾巴甩一甩，拍出朵朵水花。
黑貓端坐在水邊，胡須抖動幾下，金瞳盯著紅色的水，人性化的流露出幾分猶豫不決，毛茸茸的尾巴點點水麵，卻又快速收回。
懊惱的歪歪腦袋，敖的注意很快打到鄔的身上。
“嗚喵嗚喵～”
給我抓兩條銀魚上來。
鄔也不含糊，潛水入界水深處，再次拍打出朵朵浪花的時候，嘴裏、尾巴都纏住了一條肥碩、拍打著尾巴的銀色魚兒。
邀功般湊到敖的身邊，堂堂龍種，真的是把老龍家的臉都丟到三界之外。
賀無言趕巧路過，著重看了看敖吞吃的銀魚。
銀魚差不多有三隻手指寬，雙眼一片白，細密的魚鱗泛著銀色光澤，看著……肥嘟嘟的，好像挺好吃。
“沒毒吧？”
高溫水裏還能活著的魚，賀無言有些擔憂的叫來西樓。
兩隻小家夥要是被毒死，恐怕他和西大佬給哭死。
“吃不死。”
“你不想吃？看著挺肥的。”
“你當我是那隻傻貓？”
“咳，不敢。”
是不敢，可不是沒把你當吃貨。
開闊的地域順著三種顏色的河水，越流越狹窄，直到最後空間變為石塊堆砌而成的通道，湍急的水流變為一種古怪的黑色**，高溫漸漸降低為冰寒的低溫。
不算太高的通道，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低頭去看，借著微弱的光芒，你甚至能看到黑色水麵倒映出的自己，湍急的水流……使得倒影極為扭曲，似乎水中的倒影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
賀無言多看了兩眼黑色水流，對於水底他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感。
“別看太多，有些隱藏在水裏的怪物，能模擬活人的影子，趁你不備將會取代你。”
“西樓，我聽說午夜時分浸入水中，閉氣到自己極限，就能看到另外一個自己。這原理是不是和你說的生物一樣？”
“差不多，有些怪物會隱藏在水中、鏡子裏。”
“也不知道到底長什麽樣，哪天老子起床，照鏡子突然發現鏡子裏不是自己，說不定能看看。”
“一般這種情況，你已經死了或者進入怪物所在的世界。”
“如此情況，西大佬覺得老子還能搶救一下不？”
“你命格硬，這種沒什麽威脅的怪物不會作死來找你。”
被說命格硬的賀無言，臉色黑了黑，憋著口氣不去理會西樓。
世外高人都這樣的嗎？老是說他命格硬，一輩子都找不到老婆，準確來說就是天煞孤星。
奶奶的，他也是一張英俊到能組團出道的臉好不？怎麽就會天煞孤星呐。
“氣運太強，沒有紅緣星配得上你罷了。”
金眸眨眨，西樓看出賀無言在想什麽，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當年那個和自己信誓旦旦說，女人會影響自己判斷、決策，所以自己要一輩子遠離女人的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以前。
“要不，老子把歐氣散出去點？”
壞點子一轉，賀無言開玩笑的詢問起西樓。
“好想法，我也想體驗一下天命之子的氣運。”
“分點給我，我去買兩張彩票。”
商詡、花傾離都和自家老大相處幾年，知道賀無言的氣運極強，那種百分之一的機會都能被他碰上。
一聽，能分些歐氣，來救助一下他們這些非洲酋長，立刻興奮得就差站起身跳一跳。
“氣運強的人，一但氣運削弱，各路荒魂野鬼就會盯上你，趁機搶奪你的身軀。而且，我觀賀處的氣運不是普通的人能承受的，如不是像仙人那般，其餘人沾上半點都不是好事。”
一直沒開口的南越，在聽到賀無言的氣運極強，這才正眼打量起，在他眼裏算是普通人的賀處。
之前，他也不過是多看兩眼，好奇仙人身邊為什麽帶這麽一個，命格挺好的人。現在，仔細一看，他差點一個後仰，跌入下方水中。
做過皇帝的天子命格，此生還有紫薇之氣拂照，如果不是現代社會，恐怕又是一代帝皇。
連忙出聲打消這群‘普通人’不切實際的想法。
再言，沒有氣運或者得到氣運之人，結果如何先不說。出手轉移氣運的人，一出手就給被老天爺劈死，敢動老天爺的親生兒子，不是找死就是嫌自己命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