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煞氣入體

第二卷烏斂之劍

第18章煞氣入體

滕市是附近幾個城市裏,最繁華的二線城市,有直飛一線城市的趨勢。高樓大廈、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好不繁華,讓一直窩在森林或者窩在自己小窩裏的賀無言,有些恍惚。

剛出飛機場沒多久,一輛極品的越野車停到賀無言麵前,下車的男人身材高大,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還帶著一幅墨鏡,不知道的還以為此人要去海灘曬太陽。

“凱子這是孔雀開屏?花裏胡哨的。”

趙凱知道自家隊長的嘴有多毒,也不氣。將墨鏡摘下,十分熱情的抱了上去。

“隊長。”

“得了,莫挨老子,騷氣。”

一把推開趙凱,再抱下去,口袋裏躲著的鄔就要被壓成肉餅。

“凱子這是真的回家繼承家業,這幾天靠你養了。”

“沒問題,保證讓隊長賓至如歸。”

趙凱是當年一群人裏,家庭條件最好的,是個富二代。

趙凱家裏,父親是當年第一批下海經商的商人,現在除了房地產還做著古董生意,在滕市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當初趙凱高中畢業,被當過兵的爺爺,趕到部隊服役。

家裏獨子,部隊生活又苦,趙凱的父親每次在趙凱回家休息時,經常讓趙凱帶些好東西回部隊。一來二去,兄弟們都知道趙凱是個富二代。

六盤山那次事件後,僥幸活下來的人,趙凱就在其中。家裏有錢,父親又嘮叨著希望趙凱回家繼承家業,隻好選擇退役回家。

將自己退役後,回家繼承家業的事情大概講述,趙凱又詢問起自家隊長現在做什麽。

沒記錯,依照隊長家裏的情況,絕對不會差,沒辦法……隊長是個官二代。

“還吃公家飯,不值一提。”

詭調局屬於不能外泄的存在,就算處理案件用的也是警察局裏的身份。

知道保密條例,趙凱也不追問,將王詔、趙庭五個戰友,都來的事情告訴給賀無言。

其中趕巧不巧,趙庭退役後進入公安係統,混得不錯,前兩年調來滕市任刑警隊的副隊長。

下一個混得不錯的,是蘇豪燃。從農村出來,要不是槍法一絕說不定也就服役兩年,絕不可能進入他們這支小隊。

剛解散時,賀無言就打算幫蘇豪燃在機關裏找個好點的職位,沒想到被這小子拒絕。現在,蘇豪燃真的是一飛衝天,開了家娛樂公司,混得風生水起。

絮絮叨叨將幾個人的現狀講完,趙凱帶著賀無言來到一家不錯的酒店。包廂早就開好,趙庭、王詔、蘇豪燃幾個人正等著,為隊長開場接風宴。

吃吃喝喝,酒一上頭一向大大咧咧的趙庭,就提起當年改變他們整支小隊的六盤山事件,本來愉悅的氣氛陡然一變,似乎這上好的茅台也變得無味。

那次行動,整支小隊十五人進入六盤山,十天後再出來,隻剩下他們七個人,有八個人永遠留在六盤山上。

接風宴不歡而散,賀無言喝得半醉,卻還記得口袋裏的鄔,特意在酒店房間裏訂餐,喂一喂被酒氣熏得不想靠近主人的鄔。

太臭了!嫌棄!

作為伴郎的一群人,跟著趙凱曆經千辛萬苦,才把新娘請到會場。

別說,趙凱家的別墅是真的大,單單後院當做現場就能容納當場的幾百人。西裝革履、禮服華衣,人人手裏端著酒,低聲交談。

賀無言幾個人沒什麽興趣,果斷拋棄在門口迎客的趙凱,窩在一桌低聲討論起趙凱的新娘。

新娘子姓蘇,家裏條件那也是一頂一,跟趙凱家就在對門,也能算是門當戶對、老鄰居。

趙凱和新娘子從小認識,小學、初中、高中那是同班又同桌,真可謂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退役回家繼承家業,沒多久就和新娘子正式走在一起,現在也能算是親上加親。

鄔有些不安分的在賀無言的口袋裏轉,見主人不理會自己,幹脆探出腦袋……沒想到一隻大手下來,把他又按了回去。

唔唔唔唔……

主人,放我出去呀……

眼看時間差不多到,作為趙凱的父親還沒有從書房出來,幾個兄弟幹脆陪著趙凱去書房找。

吉時,可不能耽誤。

進入別墅的賀無言,根本沒有發覺在某處角落,一襲白色身影正目光詫異的盯著他。

這麽巧?

時間倒退回半小時前,趙軍是趙凱的父親,一手將世龍企業創辦、壯大。

沒啥文化的趙軍,為了體現自己‘暴發戶’咳咳,有錢有文化的形象,那也是跟風買了一屋子的古玩。甚至在最後,還弄了個古玩鑒賞館,也算是完全混入古玩圈。

一書房的古玩包圍之下,自我感覺良好的趙軍,搓著手,將剛兌換來的古畫小心翼翼打開,眼中寫滿了驚喜、興奮。

畫中群峰壁立,山間長滿了密密的層林,山坳錯落著零零碎碎的村舍,山腳下溪水環繞,一座木橋架在水上。山石重疊,雪後的群山披上了銀裝,更加顯得壯麗。

用筆比較柔和,除去用輕軟的線條勾劃外,還十分注重水墨渲染的效果,將山川的磅礴渲染得意境完美。

範寬的畫,難得難得。

興奮的心,趙軍手上的動作卻截然相反,小心翼翼拿著放大鏡,查看起那一個個印章。

今天,對於趙軍來說真的是雙喜臨門,二兒子終於結婚,還用一件冷兵器換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古畫。

一縷暗紅色的煙氣,在趙軍沒察覺中,絲絲縷縷的從桌子上的漆黑木盒裏飄出,纏繞上趙軍的身軀,化作一雙寬大的手掌,遮蓋住他的雙眼。

血絲漸漸布滿眼白,趙軍眼中的世界陡然變為黑色,一雙冰涼的手纏上他的脖頸,更為可怕的是,冰涼的氣息清晰的撲打在耳畔。

“嘻嘻……來玩呀。”

陰森的笑聲,直入耳中,讓趙軍的雞皮疙瘩豎起。

突然爆發的力量,一把推開背後的冰涼女人,趙軍頭也不回的往前跑去,似乎……他的身後是往無盡的深淵,有無數鬼怪在叫囂著試圖撕碎他。

越跑,趙軍的速度越慢,背後的沉重感越重,腰杆慢慢的彎下,如背負著沉重山嶽。

邁出最後一步,大片汗水撒落,趙軍雙膝一軟再也支持不住,癱坐在地。

“跑呀,你跑呀……”

女人那陰森的聲音在趙軍背後響起,隨之是一雙冰涼的手,掐住他的脖頸。

勒緊,窒息感越來越重,眼前,黑暗模糊了他的視線。肺腔裏的空氣耗盡,禁閉的雙眼突然瞪開,眼球似乎要瞪出、掉下。

被暗紅色煙氣纏繞的房間,趙軍手裏的放大鏡掉落在地,碎片撒了一地。

腰杆坐直,趙軍雙眼彌漫,如一隻提線木偶,僵硬的抬起雙手,掐住自己的脖頸,也不在乎漲紫的麵容,直到神經與大腦斷開,身子倒地,溫度漸漸流逝。

房門哢嚓一聲,露出一條縫隙,隨之就是一道黑色身影閃入。

男子穿著一身黑色衣服,黑色的帽子遮住他大半麵容。

帶著黑色手套的手,快速在趙軍脖頸上一撫,確認人已經死亡時,眼中流露出一抹愧疚。

還是來晚了一步。

嗦嗦的聲音,讓男子猛然從愧疚中回神,看了一眼書房連接的小花園,也不管桌子上的漆黑木盒是不是他的目標,收入懷裏就離開書房。

拿走漆黑木盒的男子沒走兩分鍾,書房的窗戶從外打開,兩道黑影飛躍進來。專業的兩個‘盜賊’將書房翻找一番,卻沒有找到他們的目標,隻能無功而返。

冰涼的屍體在書房裏,那雙瞪大的眼睛,‘看著’來自己書房搞破壞的兩夥人。

被翻找得零落一片的書房,自己掐住自己脖頸的屍體。

趙凱、賀無言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般凶殘的命案現場。

刑偵專業人員——趙庭一把攔住想要進入現場的趙凱。

“凱子,冷靜點。”

冷靜下來的趙凱點點頭,走到趙軍身邊,探了探呼吸,噩耗來臨。這個一米九多的大漢子,淚水滑落。

今天明明是他的好日子,為什麽……父親走得這麽突然。

連續三個電話打出,趙庭讓王詔、蘇豪燃去扶趙凱出去,打發好外麵的客人,今天的婚禮是不可能繼續下去。

“隊長,發現什麽了?”

顧全大局的趙庭再回到書房,見到賀無言正在查看屍體,連忙詢問。

“沒有外傷。”

“那給進行屍檢和毒測,隊長你說這事情怎麽這麽巧?”

趙庭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什麽大仇人,故意找趙家父子麻煩,弄出如此刑事案件。

賀無言卻未回答,目光依舊緊緊盯著趙軍屍體。別人看不出,他卻看出別的東西。

屍體內有一縷縷血紅色的煙霧在竄動,鼻間還能嗅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煞氣,趙軍的死因不是什麽入室搶劫、報複下毒,而是煞氣入體,產生幻覺自殺。

書房外很快匯聚來一些人,有新娘家的長輩、趙軍的兄弟長輩。檢查書房是否有煞物的賀無言,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連忙抬頭看向人群後方。

門框本就局限了視線,越過十幾個人,賀無言還是準確無誤的與某人對視。

一襲白袍、黑發金瞳的少年,就站在人群後方。漂亮的金瞳對上他,對方略微詫異過後,對著賀無言點點頭。

真的,好巧!

疑惑的瞬間,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想要詢問西樓為何在此時,少年已不見,剛剛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

法醫現場進行粗略的檢查,給出的死因卻讓趙庭皺起了眉頭。

確認無誤,趙軍是自己掐死自己,可以算是……自殺。

“案件我這邊接了,庭子你們就別管,保證給凱子一個答案。”

外出尋找西樓無果,順路打電話給賀局的賀無言,一回來就找到趙庭,低聲開口。

本想說他能調查,可一想到趙軍怪異的死相,趙庭又想到了幾年前,六盤山事件裏某個兄弟的死相,話到嘴邊連忙改口。

“隊長,是那些東西……弄的?”

“差不多,這事我來解決。”

“隊長,這幾年你到底做啥工作?”

“保密工作。”

“好吧,隊長需要幫忙就跟我說,滕市我還是能說上話的。”

煞氣入體的命案,已經能列入詭調局的調查案件。按照正常流程,要一層層上報,直到報到詭調局。現在賀無言在場,幹脆由六處直接接手。

詭調局的處長,在外享受部級副職的待遇。賀無言一向滕市當地機關提出,轉交案件的提議,就立刻獲得同意,以及當市有關部門的歡迎。

不說別墅區裏的吵鬧,西樓抱著黑貓,坐上一輛出租車,金瞳抬起對視上通過後視鏡看自己的司機。

“小夥子形象不錯喲,去哪裏?”

司機大叔並沒有因為西樓的特殊裝扮,而表流出鄙夷或者害怕,反而很是熱情。

報出某處酒店,西樓就不打算繼續說話。

懷裏的敖有些不解的抬頭,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很不明白西樓為什麽這個時候回去休息?東西被人拿走,為什麽不去追那個突然出現的人?

西樓卻沒有回答敖疑惑的心情,也沒有任何想要接司機話的意思。

司機大叔自顧自講話,也不在意少年的冷漠。話語中,倒是有一件讓西樓很感興趣的事情。

別墅區附近,一般不會有什麽出租車……畢竟能住在那裏的人,都是有車有房的有錢人。今天卻不一定,一大早司機大叔就拖著一個大老板,來到別墅區。

大老板好像做的是古玩生意,今天大老板很高興,他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卷古畫,離開時卻是一隻漆黑的木盒,保護得小心翼翼。

提到此事,西樓多了看一眼司機大叔,眼中多了些好奇。

“古畫?木盒?”

少年的回應,讓司機大叔立刻打起精神。

“大老板說那畫值百來萬,唉……他是去換一件很喜歡的冷兵器。不管怎麽說,隻要和古玩沾上邊,至少也要幾十萬,能頂的上我十幾年的工資……”

說到後麵,司機大叔就開始感慨其自己生活的艱苦。

煞氣出現,西樓就有所感覺。

不過……他想要的東西早已不在,才沒有去書房翻找。後麵如果不是賀無言往煞氣出現的書房去,他才不會多管閑事。

現在,又有線索。

滕市有名的古玩愛好者……有些難找。

在警察將屍體帶走,賀無言叫來趙軍的兩個兒子——趙皓、趙凱。

房屋有很明顯被人翻找過,又找不到煞物的痕跡,很明顯……在趙軍死亡的前後,有外人進入書房,將‘凶器’帶走。

“麻煩兩位查看一下,書房是否有東西丟失。”

趙凱最近不是接自己的兄弟,就是忙活婚禮,根本不清楚。

倒是大兒子趙皓,他本來接手的就是父親的古玩事業,對於這間書房十分熟悉。粗略的查看一遍,就指著書桌上的空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