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臥蛟山
察覺到吳鏘在不遠處旁觀,賀無言隻說自己不小心被迷了眼,還好西樓及時到場救了自己。
“大佬就是厲害。”
“大佬一個頂三。”
從死湖離開,又有一晚上的突**況,天一亮眾人再也不敢多做逗留,連忙趕往巫王墓所在的臥蛟山。
山巒於平坦的地麵上盤踞,層巒疊嶂,山頭猛然抬起,如蛟蛇破海,探出腦袋,還未長成的雙角讓它還未能成龍。大口張開,露出一對尖銳的獠牙。
從遠處看去,那座高聳的山峰,確實像是盤踞於此的蛟蛇。雄偉、靈動,還帶著幾分邪性。
“山脈未斷,凝聚周圍天地之氣,再過段時日確實有望成為一條小龍脈。”
抬望臥龍山的側顏,西樓難得主動開口。明明是一件好事,可話從他的嘴裏說出,帶著掩飾不住的惋惜。
一行人裏,精通風水學的魏曦有些詭異的眨眨眼,她看到的風水格局,完全和西樓所言不同。
明明這條蛟龍山脈,橫斷了整片山巒的地脈,將全部陰氣匯聚於臥蛟之腹。如此看,臥蛟更不可能躍為金龍,化為龍脈。
大佬說的話,應該就是對的。難道,還有自己沒看出來的嗎?
西樓可沒有解答除賀無言以外者的疑問,抬手一指臥龍山的山頭,那高高抬起的頭顱,準確來說是張大開的嘴巴。
“那?”
“是的大人,巫王墓的入口就在那裏。”
別人不知道什麽意思,知道入口的吳鏘立刻明白,給出準確的答案。
“準備攀岩工……”
作為隊伍的指揮者,賀無言準備指揮人準備攀岩裝備,這麽高的一座山,在有專業的攀岩設備下,至少也要半天來設定好攀岩繩,方便後期的裝備調運。
話未道盡,賀無言隻感覺手腕被一隻細膩的手覆蓋,在一片詫異的驚呼聲裏,耳畔立刻被風聲所覆蓋,再回神……人已站立在雲端。
低頭去看,白雲飄**之下,是小小的一片地麵,下方抬頭仰望的人此刻在他的眼裏,連螞蟻的大小都沒有。
警惕的觀看四周,賀無言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突出的崖上,身後是一條幽暗的通道,他的身邊還站立著‘罪魁禍首’西樓。
“這就上來了?”
不可置信,禦劍飛行什麽的修真輕功,在他腦裏過濾了一遍又一遍。
“嗯,巫王墓的入口就在這。”
要問西樓是怎麽把賀無言帶上去的?魏曦一行沒有這般待遇的人表示,其實他們也沒看清楚。
就在他們覺得要來一次攀岩工作時,就看到作為指揮的賀無言,突然被身旁的西樓抓住手腕。
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西樓如俠客片裏的輕功高手,腳下連點幾下,人眨眼間就到了臥蛟山,蛟龍張開的大口中。
“是輕功?”
六處裏,唯獨花傾離出生在習武的世家,倒也會所謂的輕功,當然……效果絕沒有電視劇裏的誇張。等多是平衡感很好,能像猴子一樣在屋岩上下亂躥。
不管咋說,絕沒有西樓這種一眨眼間,能帶人飛上山頂的輕功。
“類似。”
輕功什麽的,西樓記憶裏是不存在,他這種算是道術吧?隔了這麽久,誰記得清楚。
進入巫王墓前,賀無言一行人想過很多危險的存在,這裏說不定陰暗潮濕、爬滿了惡心的蠱蟲。步入人工搭建的隧道,別說……出乎異常的幹淨。
簡易卻幹淨的隧道,通向未知的深淵。
墓門是兩扇步入的大石門,外殼用不知名的皮革包裹,當然……皮革早已不知道在多少百年前,被第一批到達這裏的人割開,此時隻能積灰般的尷尬懸掛於兩側。
據吳鏘所言,通道到石門這段路,當年祖先們進入是有一套防盜的係統,被幾代人摸索拆除後。才有現在通道幹幹淨淨、能臨時落腳的模樣。
西樓麵色不動,看著吳鏘一邊解說,一邊熟練的在石門旁摸索,最後……石門震動,向兩側移動,展現出一條漆黑的通道。
看此,賀無言似有所感的看了看同樣看出什麽的西樓,見少年未詢問,把場麵撕裂,他也隻好作罷,先不問。
通道沒有機關能理解,但……未免太幹淨了。就好像時常有人出入巫王墓般,吳鏘的話漏洞太大,隻可惜西樓還打算利用一下吳鏘。
“這門……工藝不錯。是出自佘宴大師之手吧?”
見識廣博的商詡,在見識了沉重至少百斤的石門,能悄然無聲的移開,興趣頓起。
湊到石門邊,查看邊緣紋路,很快……商詡的眼睛都亮出了光芒。
佘宴,在古代可是極為有名的大師。
他的出名不是據說此人活了六百多歲,而是他的手藝,製作設計的武器、器械,有很多從現代的角度去看,那也是鬼斧神工、無法複製。
好熟悉的名字,好像是宴兄?
有人提起佘宴此名,西樓想起了一點有用的東西。
“石門的圖紙出自佘宴之手,不過製造並非本人。”
“大佬說得對,理念和大師得一模一樣,但手藝還是差了很多,跟遺留下來的幾件器械都無法相比。大佬,你也了解過佘大師的傑作?”
商詡就好像找到了知己,恨不得把一個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誇上天。
“還好。”
“第一機關大師?”
賀無言對於此人,還是有些了解。在局裏,有兩件對付陰邪之物的武器,原型就出自這位桑先生(佘商)之手。
“對,佘商……”
佘商時代,是機關最為巔峰的時代,他被江湖人士公認為第一機關大師,就沒有他研究不出的武器、機關。
漢朝建立沒多久,佘商這位桑先生的大名遍布江湖,各方勢力紛紛請求桑先生出手,為自己鍛造武器,就連當時的漢朝大軍也請過桑先生出手。
但桑先生出手很難,必須拿出價值連城、稀有的昂貴寶物,作為鍛造武器、機關的材料。所以,桑先生親手製造的武器、機關極少,但他設計、繪畫的設計圖卻極多。
桑先生佘商,就如前期所說,有兩個傳聞。
為首就是他的長壽。桑先生出名於漢朝之初,可野史記載中,桑先生的死訊是在東晉滅亡那年,曆史跨度長達六百年左右。
六百多年的時間,桑先生的設計圖不斷傳世,讓機關、武器不斷更新,木匠、鐵匠的地位從未低過。時不時,隔個十幾、幾十年由桑先生親手製造的物品更是驚豔眾人。
有人懷疑過,桑先生這個名號不過是一代一代傳下,根本沒有什麽長壽、長生不老之說。可,也有人見過桑先生,跟傳聞中、跟畫像上一模一樣,六百多年從未老過。
為此,有傳聞說。
佘商還未經手機械設計之前,桑先生的師傅,是當年去尋找長生不老的方士一門,由於門派,桑先生服用長生不老藥。這才能活了六百多年,最後要不是桑先生仇家找上門,絕不會死。
除了這個傳聞,還有一件更為詭異的事情。
420年,桑先生駕鶴仙去。
建炎四年(1130年),也就是靖康之恥之後,北宋滅亡,南宋建立的年代。
桑先生在江湖上又出現了一次。幫助南宋對戰金完顏宗弼,將一支軍隊修改武器,擋下金軍攻擊。
當然,此事不過是傳聞加野史,完全沒有人能確認桑先生是否還活著。
“真的活了六百多歲?長生不老真的存在嗎?”
賀無言摸著下巴,有些不相信商詡說的話。
怎麽可能有人活了六百多年,還說不定是活了一千多年。
聽到長生不老四個字,西樓眨眨眼,本想回一句‘真的存在’,可又想到身邊都是外人,隻好別過頭,不作回應。
敖抬抬驕傲的小下巴,對於周圍人不相信長生不老的普通人,表示了萬分的不屑。
一群沒見識的兩腳生物。
直直往下的樓梯,在拐彎的一瞬間,西樓轉頭銳利的目光落在隊伍後方的吳鏘身上,而吳鏘此刻也是轉頭的動作,望向走過的樓梯。
“怎麽了?”
賀無言低聲詢問。
不知道為什麽,進入巫王墓開始,沒有危險,可他總是感覺好像有人在暗處,窺視自己。
“你跟緊我。”
有人在暗處藏著。
這一點,西樓從昨天就感覺得清清楚楚,說著話,手在賀無言手腕一握緊,將一條細線圈上其手腕。
“這調調,原來你一直在貪圖老子的美色?”
“嗯?”
完全沒看懂賀無言的戲謔,西樓疑惑的回望。
清澈的目光,讓賀無言感覺自己不應該在小孩子麵前,唱帶顏色的腔子。
“沒事沒事,走走走。”
比原先狹窄的通道,讓西樓微微眯眼,看來他們是要繞大圈的準備。
不知道是黑水還是啥水,沒過眾人的膝蓋,在濕漉漉、複雜的地宮裏行動。在場唯一不狼狽的,就隻有不算人的西樓,他雙腳站在水麵上,如走在平地上。
每走一步,就要受到水流的影響,讓一向脾氣就不是很好的賀無言,越來越暴躁。
一把牽動細線,西樓抬手抓住猛然高了一大截的賀無言手臂,讓其跟自己一般,站在水麵上。
“帶路,莫要浪費時間。”
動作快速,西樓的話卻是對著吳鏘說的,語氣不是很好。
一股子臭味,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神仙都親自開口,吳鏘得不得擠到隊伍前方,老老實實的帶起路。
對於走在水麵上的感覺,賀無言表示……美噠噠的。
沒有實地的堅硬感,有點軟軟的,但安全感絕不會少。
“你這招……咳,如何做到的?”
一向被稱為天子之驕,在隊伍裏絕對是領袖的賀無言,有點點不自然的打探起來。
“吃藥。”
嗯?吃……吃藥?啥藥?
西樓的話,還未讓賀無言轉過腦子。他的思考,就在一道白影的一閃過後,立刻被打斷。
少年衣袖一揮,勁風帶起一波水浪,將突然從天花板掉下來的長蛇,震飛出去。
有了開端,那些隱藏在夾縫裏、水底、天花板下、陰暗處的長蛇,紛紛跳出,張著血盆大口,直撲闖入它們地盤的美味人類。
濕漉漉的長蛇不惡心,比起長蛇還要惡心的,是那一隻隻展開翅膀的褐色小蟲子,全身黏糊糊,一張嘴就占了它的身軀四分之三的麵積。
槍聲在狹窄的地方,聲音如雷,震得人隻感覺耳膜生疼。
賀無言借著丟出幾顆火焰彈,冰涼的水溫度漸漸升高,槍口對準,就是二十多發子彈瞬間射出。
彈無虛發,每條蛇的腦袋在空中被打成血霧。
有些大的動作,正好掙脫開少年的‘束縛’,失去了接觸,腳下就是一空,人直接掉下水裏。
兩條腿上的觸感,無一不是在告訴他,腿被軟趴趴的東西纏上,驚得人寒毛直豎。
陰寒的氣息泄露,西樓將纏上賀無言的長蛇直接凍成冰塊、震碎。
即便西樓釋放陰氣再小心,還是刺得賀無言雙腿一顫,人就好像沒有力氣般,直接倒下,掉入水中。
陡然一變的臉色,西樓連忙抬手去抓賀無言的手臂,將整個人掉入水的家夥撈起,順便抖開十幾隻想要順手牽羊的蟲子。
“抱歉。”
“沒事,麻煩小朋友了。”
對於剛才的事情,賀無言知道,不是西樓故意讓自己丟臉,而是他自己太弱,丟臉呀。
有了西樓的救場,差點被長蛇、蟲子來幾口的眾人,這才能狼狽卻又無傷的到達地宮的出口,離開淺水潭。
“養蛇的水宮?”
魏曦有些疑惑的詢問。
這麽多蛇在水裏,不會是巫王墓裏,特意用來養蛇的地方吧?
“不是,換皮的地方。”
西樓搖搖頭,否決了幾個人的想法。
水裏積累了很多蛇皮,卻沒有多少排泄物。應該是整座巫王墓裏,特意留出來給蛇順利蛻皮的地方。
“皮?”
有人還要疑問,一直守在最後的西樓微微側頭,看到水宮裏出現的幾道不明光芒,眼中流露出幾點意味不明的目光,開口讓眾人快點前進。
西樓西大佬都開口了,自然沒有人敢逗留,連忙往前行動。
未能走出二十步,前方開路的吳鏘、孟仁不得不停下。因為……前麵已經沒有道路,有的是深不見底、隻能聽到嘩嘩巨大流水聲的深淵。
漆黑的深淵,預示著未知危險。
它昭示著危險,讓人想要去觀看,卻又害怕深淵裏的未知。
站在深淵邊,孟仁都有些不自在,往後退了一步,以此安慰自己的不安。那從下方衝起的水氣,刺激著人們的感官。
“之前也是如此?”
“沒有,應該是拐角的大空間。”
吳鏘眼中的詫異,並沒有逃脫眾人的注視。
確認某人並未在此事上撒謊,西樓點頭,目光落在深淵不知道多遠的對岸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