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死湖
“你說的是柱州的淨海,哪裏確實沒有魚蝦生存。”
西樓微微皺眉,沉默了片刻,才記起自己印象中,還有哪片湖泊沒有魚生存。
額……賽裏木湖屬於XJ,淨海是賽裏木湖的古稱。但我剛剛好像沒有說過啥柱州,哪裏冒出的稱呼?
“柱州是XJ最原始的叫法,西漢開始XJ就屬中國,被稱為西域,意思是中國的西部。同治四年,阿古柏入侵XJ。光緒三年收複XJ。後把這片土地命名為“XJ”,取“故土新歸”之意。”
最後,賣弄學識的人變成了西樓和博覽群書的商詡。
“不管咋說,都是一個地方。”
賀無言不滿有人搶了自己的風頭,一把將商詡趕到一旁,給西樓講起了關於賽裏木湖的事情。
賽裏木湖原本沒有魚,根據水質檢查出湖水本身為堿性,能適應這種水質的魚很少,到了1998年,從國外引進高白鮭、凹目白鮭等冷水魚養殖。賽裏木湖由此成為冷水魚生產基地。
“所以說,這裏的湖水應該也是堿性,魚蝦生存不下來,那是PH值的問題。”
下了定論,賀無言很滿意的看到,少年一臉的生無可戀。
那些詞單獨聽能聽懂一半,有一半……難道是外邦語言?
“不了解也沒事,你現在還小,這件事結束你去上個好點的大學,要記住一句話——知識就是力量。”
敖聽到了一句‘你現在還小’,貓臉人性化的露出嘲笑的意味,對著西樓就是一頓肆無忌憚的嗷嗚嘲笑。
就你這個歲數,居然還能被人說成還小、小朋友,老牛裝嫩草。
衣袖揮舞,一股勁風襲來,直接把幸災樂禍的黑貓,卷著吹向湖泊,來一場沐浴。
掉入湖泊的敖,不滿的嗷嗚起來,上下撲騰,半晌幹脆翻著肚皮,就漂浮在湖麵上。完美的將自家主人的懲罰,不放在眼裏。
顏麵被一隻黑貓落了,西樓微微一挑眉,抬手一塊小石頭飛出,正中敖那不算太黑的小肚皮,將小家夥打入湖下。
“敖是貓,最好不要多碰……靠,孟處長孟仁你搞什麽?洗澡呀?”
賀無言正要給敖說說情,以防小家夥沉湖,或者來個後遺症啥的,這裏可沒有寵物醫院開門。目光落到死湖湖畔,話到一半立刻高聲起來。
被吸引目光的眾人,連忙看向死湖湖畔。
一處處長孟仁,那個一直不咋開口的大漢,正雙眼迷離的走向湖心,一步一步踏出,此時的湖麵已經沒過他的胸膛。
要不是賀無言不小心看到,等人發覺不知道屍體有沒有浮起來。
“你們等著。”
西樓阻止住想要脫衣服,遊泳過去救人的幾個人,白衣翩翩的他,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淩波微步、水上漫步的越到孟仁身周。
仔細去看,孟仁雙眼上被一層薄薄的東西所覆蓋,嘴裏呢喃著‘不要急我去救人’的話。
被東西迷了心智。
低頭,能清晰倒映出天空與自己的影子,再去看孟仁身旁,並沒有他的倒影,反而水波**漾,似乎有著一隻無形的東西,正攀附在他的腳邊。
“大膽畜生。”
藏在衣袖裏的修長手指伸出,快速往水裏一抓。
眾人隻看見白袖一甩,拋物線裏一隻漸漸變成藍色的沒皮小猴子,出現,啪嘰一聲,掉落在眾人不遠處的地麵,碎了一地的碎肉、內髒。
作怪的水猴似乎還有些生命意識,皺紋密布的臉緩緩轉動,那雙不甘的黑眼睛,望向幾個明明應該成為它盤中餐的人類,最後……緩緩的擴散、黯淡。
再說孟仁、西樓這邊。
在西樓把孟仁腳下的水猴解決掉時,湖中從四麵八方,無數浪花朝孟仁湧來,似乎……其它水猴還在惦記著這塊大蛋糕,不願意輕易放過。
點於水麵的腳尖,借力再一點,騰空躍起的西樓,一把抓住孟仁的後脖領,將這個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的大漢,輕鬆提了起來。
水麵連點,在無數湧起的浪花‘護送’下,西樓順路把再次撲騰回水麵的黑貓,也給捎回陸地上。
“嗷嗚~嗷嗚~”
你欺負大爺我,我要和你絕交一分鍾。
落湯貓,伸著脖子對西樓叫囂起來,恨不得亮出爪子,撓死這丫的。
無視敖的抱怨,西樓一個小小的清塵術落在黑貓身上,讓它原本濕漉漉的毛發,再次恢複了蓬鬆。
長長的尾巴甩了甩,敖滿意的點點頭,之前的抱怨消失得無影無蹤。
恢複神智的孟仁,乍然聽到死湖裏洶湧澎湃的浪花拍打聲,以及湖底發來的百聲哀鳴聲,連忙想要抽出手槍。
一動,這才放心自己渾身濕漉漉的。
“我這是……”
孟仁本打算去湖邊洗把臉,在湖中倒影中好像看到了一抹白影閃過,再後來……記不起來,好像是看到有人掉水,他要過去救人……
“水猴的表麵會分泌一種**,混在湖水中,你應該是不小心將其流入眼中,這才中了水猴的迷惑。在陸地上,水猴沒有生存的可能,不需要害怕。”
西樓講述的水猴,是一種通過巫術培育出來的生物。
剛出生的猴子會被泡在特製的藥液裏,在生出兩腮後會被集體丟入水中,讓其以同伴為食,相互殘殺,培養凶性。
當水猴完全成長起來,就能成為巫師們在水裏的撲獵工具,幫其抓捕、采摘一些深水之下的藥材、魚。
最初的水猴頂多吞噬生肉、魚肉為食,到了暴君之名的巫王那代,巫王把培育水猴的藥劑更改,讓長大的水猴,在水裏能變為無形、可離開水立即死亡。
隱身在水裏,這些變異的水猴,成為了最好的水下殺手,在一次次水戰裏,成為了人們眼中的惡魔。
戰爭裏,無形的水猴會挖穿敵人的船隻,拉人沉入深水。休息時,水猴表麵分泌出的**,會迷了敵人的雙眼,讓他們產生幻覺,無聲無息的自己走入水裏。
“我不關心那啥水猴、巫王,你剛剛說啥迷了眼?”
聽了一段故事,剛剛換了一身新衣服,洗臉幹淨的花傾離,臉色陡然一白。
詢問西樓,希望能得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少年可沒有多少耐心,不耐煩的掃了一眼花傾離,讓對方自己想去。
頓時,花傾離一捂自己的臉,驚叫一聲,招呼商詡幫忙拿出他們自己帶的飲用水,他要洗臉。
天呀,表麵分泌出的**,那不是汗嗎?好惡心好惡心,臉會不會爛呀。
“遇到水猴,就把它們往陸地上拖就好,沒有水它們必死。”
見賀無言想要詢問對付方法,西樓的耐心一反常態,極為耐心的又說了一句。
“沒其它方法?”
拖上水?賀無言撇撇嘴,就那群居動物的一湖,真要下水,除非拉一輛吊車來把人吊起,不然……還想拖著水猴上陸地,癡人說夢話。
“你可以用陽雷電它們,或者……你們那特殊的武器,子彈應該能打中。”
“應該?”
“我在,護得住。”
“小朋友真自信。”
“……”
叫誰小朋友呢?拍死這丫的,天道應該不會罰我。
夜,靜得可怕。冷風吹過,帶起一陣寒意,讓人隻感覺後脊骨一片冰涼,汗毛豎起。
賀無言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在睡覺,下半夜才輪到自己守夜。他是被冷風驚醒的,掀開被子剛要詢問西樓大半夜不睡覺,開什麽帳篷。
卻隻見帳篷裏隻剩他一人,那少年與貓不見蹤影。一陣冷風倒灌進來,讓帳篷的簾子跟著張牙舞爪的飛舞起來。
“西樓,西樓?敖,小朋友?你們人呢?商詡、花傾……”
出帳篷,賀無言高聲呐喊起來,目光隨著聲音,看向其它原本應該支起帳篷的地方,那裏隻有被冷風刮起的野草、樹葉,空空如也。
警惕的張望四周,白煙彌漫纏繞,借著不太明朗的月光,似乎還能看到有一片房屋。
不是藍色的煙霧,那就不是嫚蘭造成的幻覺。那麽……賀無言瞬間警覺起來,手摸向後腰,將手槍握入手中,心中的不安才稍稍有了消減。
現在,應該是被鬼霧迷了眼,附近應該有一處大型的亂葬崗或者埋屍地。被陽氣**,這才給自己設局,要誘自己入屍地。
在深山老林裏,還是淩晨一兩點時分,站在一片荒廢、廖無人煙、雜草叢生的村落前,便是身經百戰的賀無言,心中也有幾分害怕。
靠近,白煙漸漸散開,視野也清晰起來。
能看到村落前樹立著一塊木牌,用紅色的顏料上書‘鬼村’兩個大字。這怎麽看,都像是墓地前樹立的墓碑,咋看咋不讓人舒服。
影子倒影,在荒涼的村落小路上,和雜草、建築的影子相交相融。賀無言推開第五扇房門,裏麵依舊是破敗的家具,發爛腐臭的布料、食物。
“老子這是進了沒鬼的鬼村?還鬼村,至少也要蹦出一兩個鬼,給老子過過槍癮吧。”
賀無言抱怨著,自己給自己點上根香煙,話說得大,握住手槍的可不敢鬆上一二。
沒走出兩個拐彎,賀無言叼著煙的嘴唇一鬆,點點星火掉落地麵。隻見,村落的廣場上點著一圈的白燈籠,大大的奠字明晃晃的,燈火散發出詭異的綠光。
“我滴乖乖,玩這麽大?”
環境還不能嚇到賀無言,問題是,廣場上匯聚了上百個衣著古典服裝的百姓,男女老少皆都有。
最為震撼人視覺的是,上百號的‘人’,集體轉頭看來,那頭……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臉和背一個麵。
撲騰一下,百來隻鬼就好像被上了發條的玩具,爭先恐後的撲向賀無言,宛如餓狼看到美味的烤肉,兩隻眼睛都在冒著綠光。
這時候能幹什麽?拿槍打?你當老子手上的是加特林呀?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賀無言轉身就跑,那逃跑的反應和速度,絕不輸於他拔槍的速度。
時不時有幾隻能爬牆的嬰兒小鬼,爬到高處撲向,要不是賀無言反應夠快,拔槍就是兩發子彈,將小鬼的腦漿打出。
他真的要成為鬼的盤中餐。
三十多發子彈耗盡,賀無言屏住呼吸,在一處拐角躲入荒涼的院子裏,背靠破舊的木門。
耳畔,還能聽到剩下的鬼跑過去的腳步聲。
我的天,我這是闖進鬼窩裏了不成?這麽多鬼。
待腳步聲漸漸消失,賀無言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他給找方法快點離開,現在距離天亮還久著呢,不能等天亮鬼村自己消失。
破空聲伴隨著木頭碎裂的聲音,一道勁風擦著賀無言的臉龐而過,側目看去,隻見一隻白如屍體的手,穿破木門,差點一把穿透他的身子。
轉身,賀無言快速站到一個水缸上,低頭去看,木門已經被幾十隻發現踩成粉末。
張牙舞爪,那大張的嘴巴裏還冒著黑水,咋看……賀無言誓死也不要死在這些家夥的嘴裏。
轟然一聲巨響,在賀無言的催動之下,一道粗閃電劈落下來。
一切鬼怪都怕天雷,都放大招了,老子還不信……槽!毫發無損?
不怪賀無言驚楞,閃電還未完全消失,就在電光之間那些鬼完好無損的走出,撲向他,動作連遲滯一點都沒有。
“嗷!”
尖銳的嘶吼聲響徹整片空間,陰陽之氣在瞬間被迫扭曲、混亂起來。
賀無言隻感覺腦子一白,再次回神,大量的水衝刺鼻腔,窒息感讓他感覺胸腔一陣悶,氣壓帶來的壓抑讓他連往上遊的想法都沒有。
一襲白色出現,西樓一把抓住身子往下沉的賀無言,一手撈住有些虛脫的敖。
咳出三股湖水,賀無言喘息半晌,方才將耳鳴感壓過,抬眼看向周圍,自己竟在前天離開的死湖湖畔上。
剛才他是掉進死湖裏了?
愣神期間,西樓搭手將自己的一縷陽氣一縷陰氣,分別傳入賀無言、敖的體內。
一人一貓,還真的是剛好相反。賀無言消耗陽氣招來天雷,敖為了震退陰氣動用了體內的陰氣。
“可還好?”
清塵術將一人一貓渾身水漬清理幹淨,西樓關心的詢問起來。
難得有心思睡一覺,西樓再次醒來卻發現賀無言和自家黑貓不見蹤影,順著殘留氣息一路往回走,方才找到墜入死湖的賀無言,和跑來救人的敖。
到最後,還不是他救了一人一貓。
“謝謝,我剛剛那是被迷了眼?”
“不是迷了眼,之前就說有人想要你體內的紫氣。有人給你下了招陰蠱,招來陰氣進入陰陽相交之界。對方設局很巧妙,特意利用了死湖裏的陰氣。”
“好吧,他們還真的是看中老子。謝謝你西樓,還有敖。”
這一次,賀無言不得不感謝西樓、敖的救命之恩。
“對方手段挺多,進巫王墓後你的安全更容易受威脅,進巫王墓後你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賀無言沒有來換班,待孟仁、熊慶去帳篷裏找時,這才發覺賀無言、西樓、敖不見蹤影。
臨近第一縷晨光撒落下來,兩人一貓才在眾人的著急等待中返回。
“老大,咋了?”
“賀處長,你們去哪裏了?”
“西大佬,你和老大幹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