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傻子怕什麽
從徐誌國家的樓裏出來以後,蘇樂他們在樓下又遇到了那天一起下棋的王大爺。
“王大爺,您好呀!”張鵬飛熱情的打著招呼。
“好,小夥子什麽時候有空再陪我殺兩盤。”
“沒問題大爺,等案子破了,我再來找您討教。”
幾人正站在樓下說話,蘇樂他們那天遇到的那個傻子又樂嗬嗬的走了過來,他還是一邊走,一邊嘴裏嘟囔著:
“一二三四五,嘿嘿嘿,一二三四五,嘿嘿嘿,一二三四五,嘿嘿嘿。”
“這個不是徐誌國的小兒子嗎?”蘇樂還記得那天徐誌國對他們說的話。
“對,他叫徐文凱,以前挺好的一個小夥子,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就變成這樣子啦。”
“哦,他不是從小就傻?”蘇樂問。
“不是,老村拆遷時他突然得了一場大病,才變傻的,也有人說他是被嚇傻的。”
“整天笑嗬嗬,這樣無憂無慮的樣子也挺好的。”劉冠說。
“不是,他也有害怕的時候,人們都說他到了下雨天就不敢出門,而且他從來不敢去美景東街。”王大爺小聲的說。
“大爺,美景東街上有什麽可怕的嗎?”劉冠問。
“哪有呀,那和其他的街道不都一樣嗎。”
“那他為何不敢去?”
“不知道,有一次幾個搗蛋鬼故意嚇他,抬著他到了東街上,他嚇得都尿到褲子裏啦。”
“還有這種事?”蘇樂不解的問。
“是呀,我們也不明白,平時整天樂嗬嗬的一個人,就是不敢去東街,好像那裏有鬼似得。”王大爺說。
“啊,還有這種事,我見過怕鬼的,還真沒見過怕大街的。”劉冠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態。
“他說過自己怕什麽嗎?”蘇樂問。
“我們沒聽他說過。”王大爺搖著頭回答。
蘇樂他們告別王大爺離開美景小區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喬博士突然說:
“我們去美景東街轉一圈。”
“幹嘛?你想去試試有多可怕,嗬嗬。”劉冠問。
“對,去看看有什麽可怕的。”喬博士接著他的話茬回答。
美景東街和其他的南街、北街沒什麽區別,甚至連道路的寬窄、路燈的樣式和綠化的設計都完全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東街隻有靠小區的一側有商業門頭房,其他幾條街兩邊都是門頭房。東街的對麵是一個廢棄的工廠。
“如果那個傻子真的對這條街感到害怕的話,我想一定和這個工廠有關。”喬博士自言自語的說。
“行呀喬博士,你這是要改行做精神病醫生呀。”蘇樂打趣的說。
“那個傻子的病或許有辦法治好,至少能讓他有所緩解。”喬博士望著窗外的廢棄工廠說。
“一個傻子而已,我們有必要給他治病嗎?”張鵬飛問。
喬博士沒有回答張鵬飛的問題,而是靠著車窗閉著眼睛想著自己的心思,過了好大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問:
“劉冠,你們貴安市有哪些好一點的醫院?”
“啊,醫院?喬博士你要看病嗎?”劉冠不解的問。
“你回答問題就是啦。”
“哦,我們這裏最好的就是市人民醫院和醫學院附屬醫院這兩家。”
“這兩家醫院哪家離這兒近一些?”
“人民醫院近,就在這裏過去一公裏的地方。”
“要不這樣,我們兵分兩路如何,我和蘇樂去一趟醫院,鵬飛和小劉去查通話記錄?”喬博士征求大家的意見。
大家不知道喬博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想解釋什麽,隻能同意他的安排。劉冠開車將蘇樂和喬博士放在人民醫院門口,然後和張鵬飛一起去了移動公司。
“我們去哪個科室?”蘇樂問喬博士。
“先去院辦公室。”喬博士回答。
“去院辦公室幹什麽?”
“去看看能不能查到那個傻子的病曆,我想知道他是哪天得病的。”
“你是不是覺得他的病和案件有關?”
“我現在還不能確認,隻是覺得應該查一查他到底是哪天得病的。”
“我也覺得這個傻子的事有些蹊蹺,但目前和我們獲得的這些線索還無法串起來,抓不到問題的關鍵。”
“也許我們找到他具體的發病日期,就能抓到關鍵啦。”
醫院辦公室的人熱情接待了他們,聽了他們的訴求以後,直接將他們領到了醫院的信息檔案科。
“你們要查什麽時候的病曆檔案?”負責信息檔案科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士,辦公室的人叫她林科長。
“2005年1月和2月。”喬博士根據徐永昌的死亡時間是2月4號推斷,傻子發病的時間也應該是在這個日期的前後。
“哎呀,那可有點麻煩,那時候我們醫院還沒有實現辦公電子化,全部都是紙質的檔案。並且門診部分的診斷記錄我們醫院是沒有存檔的。”
“那沒關係,我們隻查住院的部分就可以。”
“那你們要查哪個科的住院病曆檔案呢?”
“應該是神經內科。”喬博士本來就是學醫的,對於那種突然發瘋的病人應該看什麽科,他還是很清楚的。
“好吧,你們跟我去樓上吧。”林科長說完就扭著她肥大的臀部在前麵帶路。
醫院的檔案管理果然是非常規範的,對於每一年的病曆資料都有單獨的房間存放。林科長徑直領他們來到懸掛著2005年牌子的檔案室前,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或許是長時間不通風緣故,也可能是病曆上還沾染著病房裏氣味,屋子裏有一股汙濁的味道。林科長走過去打開了通風裝置,不一會兒室內的空氣就變的正常起來。
神經內科每個月的病曆都有一大摞,蘇樂和喬博士每人負責一個月,分別對1月和2月的病曆進行仔細的檢查。一個小時過去了,蘇樂他倆已經將自己手頭上的病曆全部翻看完畢,也沒有找到徐文凱的名字。林科長早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在走廊裏不停的來回走動著。
“我們是不是找到可是不對頭?”蘇樂問。
“應該不會,或許是時間有問題。”喬博士走到門口問站在走廊上的林科長:
“林科長,你們醫院的病曆歸檔是按照入院日期呢?還是按照出院日期。”
“當然是出院日期,我們要求各科室在病人出院的當月完成歸檔工作。”林科長回答。
“找3月份的。”喬博士返回來對蘇樂說。
功夫不負有心人,又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翻查,他們終於在3月份的病曆資料中找到了徐文凱的名字。
將徐文凱的病曆全部複印以後,蘇樂他倆打車回到了警局。在回警局的路上,喬博士讓蘇樂打電話安排局裏的人查詢貴安市2005年1月份和2月份的氣象資料。
把手機的通話記錄刪除並不能給案件的偵破帶來多大困難,劉冠拿著警局開具的證明,很快就調取了徐誌國一個月內所有的通話記錄。
兩組人馬都回到警局後,他們馬上來到支隊長胡建中的辦公室匯報工作。
“你們先說說通話記錄的事吧,我先看一下氣象資料。”喬博士對張鵬飛說。
張鵬飛拿著從移動公司打印來的通話記錄說:
“通話記錄顯示在蘇樂他們離開徐家以後,徐誌國一共撥打了5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打給他的大兒子徐文亮,第二個電話是打給自己的妹夫郭恩成,第三個是打給徐文亮,第四個是打給郭恩成,第五個還是打給徐文亮。而在蘇樂他們去徐家之前的一個月,徐誌國僅打過三次電話,兩次是打給徐文娟,一次是打給徐文勇。”
“從通話記錄上來看,我們不難猜出刪除通話記錄的人是誰。”蘇樂對張鵬飛說。
“除了徐文亮和郭恩成,其他人不會對通話記錄感興趣。”劉冠說。
“小劉,你說說查到的徐文亮的資料吧。”張鵬飛問。
劉冠拿出自己的筆記本說:
“徐文亮今年48歲,是貴安市大亮建築公司的老板。大亮建築公司成立於1995年,注冊資金50萬。去年大亮建築公司的開票金額是7600萬,在貴安市屬於小型的建築公司。主要做一些小型建築的建設安裝工作和承接一些大建築公司分包的工作。”
“這個徐文亮看來還是有一些實力的。”張鵬飛說。
“對,喬博士你們在醫院有什麽收獲嗎?”胡建中對正在看著氣象資料的喬博士說。
“我們在醫院找到了徐文凱的住院病曆。”喬博士回答。
“從病例中能發現什麽線索嗎?”張鵬飛問。
“根據當時徐文凱入院時的診斷記錄,他是在2005年1月28號晚上發病的。29號早晨被送到醫院,當時病人的症狀是發燒39.5度,神誌不清,身體嚴重震顫。當時醫院給的是退燒和安定的藥物,診斷為應激反應精神障礙。”喬博士拿著病曆在辦公室來回走動著說。
“然後呢?”胡建中問。
“然後我查詢了2005年1月份和2月份的氣象資料,在整個1月份和2月份的上旬,隻有1月28號晚上是下雨,而且那天的降水記錄是每小時15毫米,完全符合大雨的特征。”喬博士舉著氣象資料說。
“哦,我明白啦!”蘇樂興奮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除了喬博士,其他人都瞪大眼睛望著蘇樂,期盼著他給出進一步的解釋。喬博士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拉過蘇樂剛才坐的椅子,隨意的靠在上麵等待著蘇樂的解釋。